陳娟艱難地抹了一下眼淚,點頭說着:“不錯,我和第一醫院的檢驗科主任相熟,她給我遞了一個紙條上面寫着一個人的名字,告訴我這人跟我女兒的腎源是匹配的,讓我只要去求這個人就一定能夠救我女兒。”
“不過,這已經是今年的事兒了。我的女兒經過了半年的等待一直都沒有排到匹配的腎臟,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已經等不及了,不管做什麼我一定要救她!!哪怕是豁出我這條老命,我也一定會去救她的!”
“可惜我的腎臟跟我女兒不匹配,不然哪有後面的這些事兒啊,老天爺真是不開眼,我陳娟一輩子從沒有做過壞事兒!爲什麼就要這樣對我們母女倆?”
記錄的警察見聽到了重點,趕緊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你一直在給那個檢驗科主任遞錢,對不對?”
“沒錯,最後那次也就是今年,我給了她五萬塊,加上之前讓她幫忙的幾次可能一共有小十萬吧。”
警察聽到後無語地說着:“你知不知道你被騙了!腎臟捐贈是有明文規定的,不是你想讓別人捐別人就得給你捐的!”
“那個叫孟月的姑娘跟你女兒的腎臟根本就不匹配!你完全就是被那什麼主任給騙了,你居然還因爲這樣一個不存在的事兒去設計殺人!”
陳娟愣愣地聽着警察說的話。
什麼?她被騙了?她真的被騙了?
苦澀地笑意掛在嘴邊,最後化爲無盡的悲傷。
她輕聲喃喃着,“我居然被騙了?呵呵,我該死,我真的該死啊!!!”
聲音逐漸加大,她瘋狂地捶打着跟前的木板,鐵質的手銬因爲慣性撞在木板上,發出“啪啪”刺耳的聲音。
兩位警察都無奈地嘆着氣,“快說說你到底是怎麼計劃整個過程的。”
這話過後陳娟沉默了很久,大約五分鐘之後她才緩緩開口,“今年九月份,我又去找過那個叫孟月的姑娘,我跪下求她,那個時候我女兒的情況已經嚴重到被下了病危通知書,我真的顧不上那麼多了。
那天出了醫院,我恰好在大街上把她給認了出來,就一路跟蹤她,然後跪下來求她救救我女兒。
她跟你們說的一樣一直說我是被騙了,最後就開車走了,就在當晚……”
她又哽咽着不停地吸着鼻子,艱難地說出那句話,“就在當晚,我女兒也走了。”
“我當時覺得是這個叫孟月的人害死了她,她明明可以救我女兒,可她爲什麼就是不願意呢?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但那時我什麼都沒有想,好巧不巧,我遠在慶市工作的表妹,也就是被你們抓的何菲菲第二天給我打來電話。因爲之前我把那個叫孟月的照片發給她看過,她說酒店後臺接到預定消息,這人訂了她們酒店的房間。”
“她當時不知道我的女兒已經走了,只是想幫我,她讓我再好好去求一求孟月。
但我的想法卻完全不一樣,我想讓那個害死我女兒見死不救的惡魔下地獄去。”
陳娟語氣悲涼,警察憤憤地說着:
“分明是你信錯了人!別人孟星孟月兩姐妹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被你設計!”
憤怒的聲音迴盪在審訊間裡,也鑽進陳娟的耳朵裡。
她低着眉不敢擡頭,根本不敢去看警察的臉色,“我知道,可我當時不知道啊!!”“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那兩姐妹,我錯了!嗚嗚嗚……”
她低着頭以淚洗面愧疚得久久沒有再說話,只是悲傷地哭泣着,前面的警察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接着交代吧。”
陳娟又擡起手掌抹着眼淚,手銬發出嘩嘩的聲響。
可能是哭過的原因鼻腔有些堵塞,說話的聲音悶悶的。
“何菲菲發現那小姑娘要入住花都酒店之後通知了我,我連夜趕到酒店第二天便辦理了入職,應聘的是酒店的清潔工。”
“辦理入職之後,何菲菲才得知我家女兒已經走了,我把我復仇的計劃告訴了她……”
陳娟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她是被我連累的,她當時強烈地反對我做這些事兒,她說那是犯法的是要償命的!
可是我不聽,我當時氣急了,我女兒的屍體都還在醫院裡躺着呢,我咽不下這口氣,我發誓一定要報仇!
但得知何菲菲的態度之後我也不想連累她,我騙她說我想通了,不會對孟月她們動手只想要一份工作。”
說到這兒,陳娟臉上是無盡的懊惱和悔恨,“是我連累了她,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啊。”
警察立刻出聲問着:“何菲菲爲什麼要幫你?”
“菲菲這個姑娘她很實在人又善良,我年輕時幫過她,那時她家裡窮,考上大學沒有錢讀她父母也不管她,好好的姑娘打算放棄資格進城打工,結果被我活活給勸下了。
我答應每月支付她的生活費並且承擔她的學費,這姑娘最後纔讀了出來。
後來她自己也爭氣,進了酒店幹了幾年就成了主管,那工資可不少呢。”
“可能是念及舊情吧,在我再三的請求下菲菲才答應讓我留下。她知道孟月見過我,就讓我女扮男裝然後把我的人事檔案進行了處理。跟我一起入職的少說也有十來個清潔工,所以男的女的大家也不太清楚。
我直接以劉武的身份分到了王芳芳的手下,王芳芳自然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就在這酒店也沒人懷疑過我。”
“我們翻了一下出警記錄,9月27日那天中午花都酒店出現了一起高空墜物的事情,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
陳娟抿了抿脣似乎在糾結什麼,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最後才無奈地開口,“和我有關係,扔花盆的人就是我。”
這信息顯然驚到了兩位警察,“是你?也就是說何菲菲並不是丟花盆的人?”
“沒錯。”
陳娟又嘆着氣,“丟花盆的人是我,她當時是想阻止我得,但是我怒氣上頭根本不顧她的勸說,直接就將花盆給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