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
心性。
鶴軒啓是西疆九玄山當年的精英。
這麼多年修行，修爲已經是出竅之境，手中雙劍可以越階而戰。
此等戰力的劍修，不管是在天玄還是在上天域，都算劍道大修。
世間真能修到化神乃至其上的修行者能有多少？
鳳毛麟角不說，哪一位不是耗費無數年歲月，無盡資源積累？
可就算如此，鶴軒啓也遠遠跟不上韓牧野的腳步。
不只是他，西疆出來的劍修，除去李三江寒他們一直在玄陽衛中征戰，戰力提升極快，還有一方軍陣執掌，其他人都不可能跟上。
便是拓跋成和陶然老祖等人，現在也是隻能拼命追趕。
沒辦法，就連袁天劍尊都被韓牧野的劍術提升震驚，何況其他人？
這一次隨黃脂虎到上天域的劍修，不止能列劍陣的那百萬劍修，還有許多當初的西疆，東海劍道修行者。
上天域的靈氣比天玄濃郁，資源也更多，加上韓牧野就在上天域。
按照黃老六說的，大傢伙在天玄廝混已經沒什麼意思了，要養老的可以在這待着，還有雄心壯志的，就一起去上天域征戰。
東海楊紹，南荒項凌霜，北域鄧純罡，紛紛到來。
其他人趕不及的，也會在之後陸續趕來上天域。
往後，上天域纔是天玄修行者的主戰場。
鶴軒啓收伏空明獸的手段不算高明，卻足夠狠辣。
韓牧野手上就需要這樣的劍修。
其他相互看看，各自飛身上前，要麼出劍，要麼出拳，不過片刻，就將那些空明獸瓜分乾淨。
這讓一衆丹修羨慕不已，卻只能幹看着。
他們就算上前，怕也沒收服空明獸的本事。
沒見韓牧野麾下那些人，有的劍光縱橫，直接虐的空明獸沒脾氣，跪地屈服，有的拳腳相加，皮糙肉厚的空明獸被打的滿頭是包……
船隊再前行時候，三艘飛舟外，多了近百位騎乘空明獸在虛空中穿梭的修行者。
後面一路上又遇到不少空明獸，還有其他異獸，能收服的就收服，不能收服的就殺掉。
“說到底，韓相還是劍修出身啊……”李青時身邊，一位穿着青袍的老者手指輕顫，低聲開口。
這一路來，韓牧野麾下戰力如何強橫不說，殺伐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此等作風，讓他們這些丹修心懼。
後方甲板上，不少丹修弟子都是面色發白。
“呵呵，若是盛世，我等完全不需要接觸此等事情。”李青時此時卻雙目透亮。
“今日亂世局面，有這些鐵血劍修爲盟友，不好嗎？”
好。
李青時的話讓一衆丹修面上露出些笑意。
自己的盟友這麼強悍，總比自己面對這樣強大的敵人好。
“轟——”
前方虛空中，一聲轟鳴，幾位劍修駕馭空明獸急速退後。
一道千丈身軀從灰色霧氣之中顯露，四足三首，渾身青黑，六條長尾浮空。
雙翅展開，那巨鳥三首之口齊齊張開，發出刺耳的笑聲。
“穩住心神，這是上古異獸雷鳥，最能傷神魂的！”
李青時神色一變，身上散落金色的神魂之光，將船上丹修底子都護住。
丹修神魂不弱，可卻沒有多少戰鬥之力。
在這等上古異獸面前，完全不夠看。
前方，駕馭空明獸的劍修已經與那上古雷鳥交手。
劍光顯化，元神凝出，一尊尊百丈虛影大劍揮舞，將巨鳥抵住。
巨鳥似乎被激怒，三顆頭顱分化爲紅黃綠三色，口中吐出火焰，土石，還有冰寒的水汽。
火焰化爲火鳥與火龍，向着擋在前方的劍修撞去。
土石凝成一顆顆隕石星辰，朝着飛舟方向砸落。
那些冰寒水汽瀰漫開，向着四周蔓延。
巨鳥背後的六條長尾震動，無盡妖氣化爲各種異獸模樣。
“上古時代當真是大修縱橫的年代啊……”看着這巨鳥狂暴模樣，黃老六輕嘆一聲，擡手，隔着數十里，一掌將所有飛落的隕石拍碎。
“緣木求魚。”
前方飛落的鶴軒啓一聲低喝，雙劍盤旋而上，撞在巨鳥的胸口。
巨鳥雙翅一拍，渾身一震，就將這劍意收斂，然後瞬間爆發的所有力量化解。
“轟——”
虛空中火焰與水汽相撞，化爲轟然爆裂的力量向着四周擴散。
一衆圍攻的劍修全都被擊退。
衆人退開萬丈，神色凝重的盯着這巨鳥。
“好了，這也算上古異種，我收了吧。”黃老六說完，擡手將一張畫卷展開。
社稷圖。
至寶。
社稷圖一個輕旋，化爲天幕，直接罩下。
等無盡天地圖像消散，所有人面前已經沒有了巨鳥的身影。
“這片虛空中有不少上古異獸駐留，六哥倒是可以多收取些，放在你的社稷圖裡。”
社稷圖中各種物種越多，力量就越大。
這跟韓牧野的道劍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黃老六出手，這手段讓李青時等人直接瞪眼。
這就是那位踏天大聖的手段？
據說他手中的至寶，就是天玄韓相所送？
這種事情連羨慕都生不起。
後面一路遇到的異獸更多，戰力也越來越強。
其中一頭上古神獸大狡，戰力已經有道祖之境。
在如今的修行界，這戰力堪稱頂尖存在。
頭頂雙角衝撞，四足拍打，動作快到極致，每一擊都能將虛空擊碎。
這神獸力量，直接擋住前路，那些劍修沒人能衝過去。
再強的劍光，擊在這神獸身上，連一道紅印都沒有。
“其狀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音如吠犬，這是瑞獸大狡！”手中握着一卷書冊的李青時激動低呼。
“據說此獸所居之地必然五穀豐登，靈草遍佈。”另外一位白鬚長老也是一臉欣喜。
出現這等異獸之地，說明已經離上古神庭的御藥園不遠了！
“此獸絕強，戰力滔天，恐怕……”
一位皺眉低語的長老話還沒說完，就見前方飛舟上的黃老六一步踏出。
他身上魔龍虛影浮現，千丈魔光化爲虛影，然後一拳砸下。
“嘭——”
拳頭擊在大狡頭頂雙角之間，讓這身形三百丈，一身妖氣沖天的神獸腳步踉蹌，然後趴倒在地，掙扎着無法起身。
一拳。
之前數十位劍修都擋不住的神獸，被這位一拳砸趴下。
黃老六上前幾步，一腳踩在大角狡的脖頸處：“臣服，給我家丫頭做個護身靈獸，否則我不介意剝皮抽筋，做一件仙寶出來。”
神獸之所以稱爲神獸，不只是其力量強橫，還有其神魂清明，靈智比修行者還高。
黃老六腳下，那神獸大狡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就張口吐出一團金色的心頭精血。
黃老六哈哈笑一聲，將那精血捧着送到黃脂虎面前。
護身靈獸！
只要將這團精血煉化，不但自身修爲大有好處，更能得到一頭能戰道祖的強大身神獸護身。
雲緞滿眼羨慕的看向黃脂虎。
果然，有個好爹啊……
“爹，我是劍修，有諸位劍道同修相助，要什麼護身靈獸？”黃脂虎面上閃過傲然，朗聲開口。
她的話讓立在她身後的劍修身上劍光涌動。
就算是道祖之境的神獸又如何？
以他們劍陣之力，也不是不能斬殺。
“送給娘吧，有神獸護身，我們也安心些。”黃脂虎出聲道。
黃老六笑着點點頭，飛落在陸青萍身邊。
等飛舟再走時候，陸青萍手上多了一隻山貓般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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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混亂之地不止有異獸，還有許多殘存其中的上古傀儡。
各種身穿戰甲的護衛傀儡，戰力強橫不說，更是悍不畏死。
要斬這樣的傀儡，需要實力完全碾壓才行。
而一隊多達三千的軍卒擋路時候，韓牧野第一次出手。
這一隊軍卒面色肅穆，手中長槍凌厲，戰陣立下，殺伐之力讓那些空明獸直接不敢近前。
關鍵是立在這些軍卒之前的軍將，其雙目之中透着靈光，身上光暈流轉，還有一絲青氣閃現。
“神庭左御都護衛在此，閒人退避——”
軍將身穿五品神庭護衛將軍戰甲，手中長劍出鞘，滿臉堅毅。
隨着他聲音落下，周圍虛空中靈光震盪，背後軍陣之力聚攏，化爲一柄千丈長槍前指。
長槍在虛空中呼嘯一聲，撞向飛舟。
虛空隨着長槍寸寸碎裂，那靈光匯聚，將方圓百里都禁錮。
所有人神魂都似乎被這長槍引動，那些空明獸直接渾身震顫。
飛舟上的黃老六站起身。
沒等黃老六出手，韓牧野已經一步踏出，身形擋在長槍之前。
他擡手，長劍出鞘。
“倉啷——”
長劍出劍匣，帶着讓人心顫的靈光，劍鋒刺在長槍的槍鋒上。
一步不讓！
韓牧野背後，淡淡的元神浮現。
神獸霸下之力，加上他已經絕頂的劍道修爲，便是上古神庭戰陣，也不能讓他退分毫！
就算這一槍能破碎虛空，強到道祖之力都不能抵擋，也不能讓韓牧野退後半步。
劍鋒與長槍相抵，所有的軍卒都是渾身一震，原本肅穆的面上露出驚異之色。
“轟——”
劍鋒往前一送，長槍震碎。
“大膽——”
持劍軍將神色凝重，一聲低喝，飛身而起，雙手持劍，朝着韓牧野當頭一劍劈下。
劍光璀璨，呼嘯聲如同雷霆。
韓牧野擡手嗎，劍鋒一個輕顫，兩柄劍相擊。
“當——”
那戰將重若千鈞的一劍被輕飄飄擋住。
戰將神色鉅變，想要抽劍，卻感覺長劍與韓牧野手中劍黏在一起，根本抽不回來。
“喝——”
他直接棄劍，一步上前，一拳朝着韓牧野胸口擊出。
這一拳勢大力沉，背後有九頭牛影浮現，金色的龍影交織。
韓牧野手中長劍收起，然後抓住那戰將佩劍，左手緩緩。
“轟——”
戰將仿若能擊碎山河的一拳在韓牧野左手前三寸停住。
所有力量的轟然停頓，帶起一道罡風。
他瞪大眼睛，看着韓牧野手中的青色玉牌，渾身戰慄。
“陛下……”
緩緩跪倒在韓牧野面前，戰將滿臉淚水。
“末將夏振虎，守衛左御都四十餘萬年，終於等來陛下歸來……”
韓牧野收起那刻着“慕容正印”四個金字的身份令牌，淡淡道：“起來吧。”
……
一千軍卒列陣，在飛舟前方開道。
夏振虎隨韓牧野回到飛舟，立在韓牧野身前，渾身繃緊，如同長槍挺立。
韓牧野沒有開口，而是手中握着夏振虎的佩劍，一道淡淡的靈氣投入其中。
“嗡——”
長劍輕震，一幅幅畫面出現在韓牧野的腦海。
這柄制式佩劍，是上古神庭打造，專門配發給領軍戰將的。
劍只是尋常法寶級別，倒是選材精良。
長劍之中，蘊含夏振虎無數年的記憶。
不算複雜。
他本是陣戰之將，隨着一次次立功，被調到神庭做護衛將軍。
後來在貞陽侯背叛，神庭崩毀時候，他和一些軍將護持御藥園和周邊的神庭碎片掉落此處。
這無數年來，他們就是駐守在此，等待神帝歸來。
因爲此處世界周圍散落各種強橫異獸，還有不少兇險，他們也怕外面之人發現此地，所以一直都沒有出去與外界接觸。
“夏振虎，朱元山，段敏，盧菊生……”
一位位戰將名字讓韓牧野感慨。
這些人駐守在此地無數萬年，就是等待神帝歸來，重振神庭。
他們不知道，上古神庭早已崩塌，再不可能迴歸了。
“我不是你們等待的神帝，他已經犧牲自我，封鎮了昇仙臺。”
放開佩劍，韓牧野輕聲說道。
他不願騙夏振虎。
夏振虎渾身一顫，面上閃過一絲悲色。
點點頭，他低聲道：“我知道。”
“不過你能拿神帝私印來此，你就是神帝指定的繼承者。”
“我們左御都護衛全都會聽你的調遣。”
說到這，他一抱拳，躬身：“末將夏振虎拜見少帝！”
韓牧野沉吟片刻，點點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
這些神庭舊部心中的執念就是再見神帝，重建神庭，再現神庭榮光。
他們尊自己爲少帝，也是不想讓心中執念崩塌。
“我要去開啓御藥園。”韓牧野看着夏振虎，開口說道。
“少帝，御藥園無數仙藥成妖，其中還有絕世大妖，戰力滔天，我們不得不以護持陣法封閉，無數年來不曾開啓。”夏振虎躬身抱拳。
仙藥已經成妖。
還有這些神庭護衛都無法鎮壓的絕世大妖。
韓牧野雙目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