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連連擺手撇清自己，卻是不肯再對說。
姜祁也沒不識趣的追問，總要過了這一關他纔有開口的資格，否則對方只會三緘其口。
看着眼前變成山羊的豐銘，姜祁走上前在其全身捏了捏，卻未發現有任何的接口處。
哪怕是他沿着丁山剛剛下剪子的地方摸了個遍，也沒有發現有任何一點破綻，這讓他再一次對眼前這造畜術而感到新奇。
丁山見姜祁舉動，也沒有攔着，反而在旁解釋道：“這造畜術雖說是邪法妖術，但想要修煉卻也需要一番苦功，就這身上披的羊皮乃是用十八年的老羊皮加以秘法硝制而成。”
“民間有話說雞不三載，狗不六年，說的是這家養之物活在人身邊，日久年深便通人性，學了人一舉一動，便有修煉成妖的資質！”
“這老羊就是此理，也唯有如此才能造出這等合在人身了無痕跡的獸皮！”
“果然，無論是正道修持還是邪魔外道，想要修得大神通都要下一番苦功。”
姜祁嘖嘖稱讚。
唯一不同的是正道中人更注重自身修持，而這些外道之人卻善走捷徑，用一些奇物做引，修的秘法。
而在檢查過豐銘現在的狀態後，姜祁心中已有成算，看着就在眼前的豐銘，突兀間口吐聖言。
“子不語，怪力亂神！”
此爲禁法之言，此言語下一切法都將無用。
姜祁雖然還沒修到那至高境界，卻也憑藉這一言撬動造畜術根基，在看到原本完美貼合在豐銘身上的老羊皮翹起一點邊角時，姜祁果斷伸手，將一張老羊皮整個剝了下來。
豐銘喘着粗氣從老羊皮體內滾了出來，在看到藍天后，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神情，旋即更是痛哭起來。
姜祁先前出手就只在一瞬間，甚至連丁山都未反應過來，那張老羊皮便已經出現在姜祁手中，丁山不由得拍手讚歎。
“好手段！”
“不曾想閣下居然是儒家弟子！”
更讓丁山震驚的是姜祁居然能言動老夫子之語，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閣下客氣了，不知道現在我可有資格問一句爲什麼？”
姜祁再度接住先前的話問道。
丁山既然帶着魏明浩兩人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他從未想爲難這倆人，可現在又設考驗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
丁海聞言笑了起來，“不是我，是丁海想要和你們做個交易，我只是個中間傳話的人！”
“不過丁海說想要做這個交易，也需要看看閣下的手段，所以纔會留下考驗。”
姜祁沒有說話，而是等待着丁山的後續。
只是下一刻丁山的話卻驚得姜祁感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丁海想和你們合作，一同獵殺鳩老。”
“合作？獵殺？鳩老？”
姜祁敏銳的抓住了關鍵詞，只是他不明白這三個詞究竟有什麼關聯。
而鳩老……他先前施展入夢術時，曾見一老者，別人對他的稱呼就是鳩老。“敢問丁山先生，不知道這位鳩老究竟是誰？丁海爲何又要獵殺他？”
想了想姜祁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
只是這下該輪到丁山驚訝了，“你居然不知道鳩老？”
他見姜祁如實搖頭，才相信姜祁是真的不知道鳩老是誰。
“這位鳩老說起來還是我方師道一脈的前輩，只不過他這一脈向來神秘，很少出現在世俗見，以至於我和弟弟丁海一度以爲這一脈方師道傳承已經斷絕了。”
“直到十年前，我二人無意中才聽到這個名字，由此確定其身份。”
“只因這一脈向來是代代單傳，且對外統一就用一個名字，鳩老！”
“不明所以者，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只有我等這些知曉內幕之人才知道那人的恐怖。”
丁山這一番介紹連林果兒都有些懵逼，這些東西她也不知道。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如此，爲何要獵殺此人？”
姜祁問道。
“此事緣由還要從之前說起。”
丁山似乎很清楚丁海和鳩老之間的關係，說起這些更是沒有絲毫的隱瞞。
“十年前，我與弟弟丁海同時出師，按照方師道的規矩，我二人需得在世俗獨自遊歷五年，在此期間我也曾利用方師道秘法或救人或殺人去，也曾以爲找到了衣鉢傳人而青囊教授，以圖廣大我方師道。”
“只是五年遊歷，令我見識到人性之惡，尤其是我方師道之法若無有一顆持正之心修持，便會被秘術所惑墮入邪魔。”
說到這裡，丁山跟着嘆了口氣。
“伱能相信嗎？我曾經最喜愛的徒弟，原本是個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還手的老好人，當年我因泄露天機而遭天譴，被他所救，在他家養病三個月，期間是他奉養我吃喝，雖然吃的簡單，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在我傷愈之後，便收他做了徒弟，更用心教導其修行，誰料他竟也忍受不了秘傳苦修，最終走了捷徑，由此心性大變，變得殘忍嗜殺。”
“甚至在我遊歷歸來時，還曾想對我動手，我當時無奈，只得忍痛將其除去。”
“在那之後我又收了幾個徒弟，結果卻也一般無二，於是只好親自送他們上路。”
“也是從那之後，我便絕了收徒的念頭。”
“不過沒過兩三年，我便發現這世俗間多了不少以方術害人之輩，可我當年已不再收徒，自然不是我的徒弟，於是我找到丁海詢問才知道竟是他的門徒。”
“和我當年一樣，在離家遊歷世俗時，丁海亦是心高氣傲想要廣大方師道，於是大肆收徒斂財，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完成目標，卻全然不管百姓死活，哪怕我已和他說明白自己門徒所作所爲，他也依然無動於衷。”
“無奈之下，我也只好自己動手清理門戶！”
丁山這話說的輕飄飄，衆人卻從那短短四個字中看到了血腥。
既然說了這話，他還活着，那就說明他成功了？
張檸腦子轉的飛快，很快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