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安菲爾村
“這個……”奧莉拉露出了爲難神色，這個問題就超出她們的學識上限。
或者說，她們根本不敢在自己的老師面前，直截了當的問這種問題，這不是褻瀆魔法女神嗎？
雖然並不是所有的施法者都是魔法女神的信徒，但是對其保持敬畏是最基本的。
蓋文對這件事情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接着解釋道：“其實你完全可以將狂亂魔法區域視爲魔網崩潰區域，魔法女神在這裡的掌控力受到了極大程度的削弱。
很多學者都認爲，狂亂魔法區域纔是魔法的最原始形態，在沒有魔網前，魔法便是以這種形式存在的，那個時候的施法難度不是一般的高，按照目前職業等級算的話，超凡以下施法者，在狂亂魔法區域施法相當危險，在殺死敵人前，很可能會將自己殺死，哪怕是到了傳奇階層，都沒有辦法完全克服這種混沌影響。
所以說，魔網的創造是一件造福全託瑞爾的事情，它讓整個世界的施法下限給拉低了，並增強了施法的成功率和安全性，若是沒有了魔網，很多人將會失去施法資格。”
蓋文的這個觀點，可以說是超前的。
因爲這個論調徹底成型，是在奧法之劫爆發，魔網徹底崩潰後。
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都處於狂亂魔法區域的籠罩中，甚至出現反魔法區域，即沒有魔法效果的無魔法區域。
但是無魔法區域在一個由魔法組成的多元宇宙，又屬於悖論存在，因爲只有在有魔法情況下，才能硬性規定出來無魔法區域來，這本身就是一個魔法效應，即無魔法區域是最大的魔法區域。
數以十萬計的施法者在魔網崩潰後，直接瘋掉，那些低級施法者，根本不敢輕易使用魔法，開始尋找狂野施法的方法。
其實蓋文身邊就有一位與狂亂魔法相關的存在，少女牧師安娜，前世的時候，她就一度以爲自己是受狂野魔法力量影響，走上了追尋狂野魔法的道路，兼職狂亂法師，嘗試馴服混沌力量，找尋自己法術帶有副作用的根源，結果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那個時候，不僅那些施法者懷念曾經飽受他們詬病的魔網，就算是那些世俗居民，也高度懷念魔網。
因爲它起到的絕不僅僅是施法媒介這麼簡單，它還充當着世界穩定調節器和託瑞爾位面屏障的作用，當失去了魔網保護層後，整個世界都變得極其不穩定，直接暴露在了整個多元宇宙中，很多原本無法注視到它的存在，能夠注視並鎖定。
毫不客氣的說，奧法之劫是整個託瑞爾多災多難近代史的開始。
不僅半月駒聽的連連點頭，就連那些少女飛馬騎士聽得也是如此，奧莉拉忍不住讚歎道：“蓋文先生的解釋，還真是通俗易懂，反倒是爲我們普及了不少知識。”
“你還沒說狂亂魔法區域是怎麼形成的？”半月駒打破砂鍋問到底道。
“形成狂亂魔法區域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多的還是劇烈的能量碰撞，比如隕石撞擊地面，再比如傳奇法術的對抗，都有可能將爆炸中間的魔網撕碎，從而形成狂亂魔法區域。”蓋文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這樣的區域，在去年產生的數量最多，知道原因是什麼嗎？”
在場的沒有一個笨人，露娜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諸神降臨以及他們爆發衝突的地方，都可能產生劇烈的能量碰撞，尤其是後者。”
“沒錯。”蓋文點點頭道，“諸神本身就是神聖法則的化身，他們過於凝聚的法則本質會擾亂魔法自身平衡，被他們神聖法則同化的地方還好說，成爲了他們的聖地，那些爆發神戰的地方，就要遭殃了，八成會成爲狂野魔法區域。
魔法女神自然不希望這樣的區域出現，但是這樣的區域實在是太多，受限於法則，她又不能像前兩代魔法女神那樣，以神聖本尊降臨修復這些區域，只能依賴那些世俗信徒們。”
他的話已經相當露骨了，就差沒有直接說，剛剛晉升爲第三代魔法女神的午夜，還沒有徹底掌控魔網，至少較前兩代魔法女神還差太遠。
其實蓋文早就想到了榮耀魔法女神，獲得她的神恩方法——就是修復狂亂魔法區域。
不是修復一片兩片狂亂魔法區域那麼簡單，而是尋找到快速有效大面積修復狂亂魔法區域的方法。
這件事情，他已經有了方向，但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作爲支撐，哪怕他現在坐擁三地，依舊感覺力有不逮，所以暫時沒有推進此事。
“這個話題，我們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安菲爾村馬上就要到了，我們下去吧，那裡雖然沒有設置禁空區域，但是隨便亂飛，會被拒絕招待的。”奧莉拉打了一個哈哈，明智的在這個話題上畫上了句號，她們可沒有蓋文的膽子，可以隨便談論諸神。
在她們眼中，諸神是無所不能的，當她們談論到與諸神相關的話題時，諸神都能聆聽到。
蓋文當然不能和她們說，諸神並沒有那麼無所不能，不是叫幾聲他們的名字，他們就能聆聽到的，大多數時候，他們連自己信徒的祈禱，他們都無法聆聽到，除非足夠虔誠。
但是有一點，他們是能夠百分百感應到的，那就是大規模的獻祭祈禱或者做出與他們神職相關的事情時，就算是強大神力，至少也得五百人以上。
比如戰神坦帕斯，他能感應到費倫所有的五百人以上的戰爭衝突，五百人以下的械鬥，除非他有化身在場，或者虔誠信徒祈禱，否則他也無法感應到。
哪怕是感應到了，他們也不可能事事響應，就算是諸神的化身數量也是有限的，他們的時間也有限。
有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那就是很多神袛，不僅僅是在託瑞爾擁有信徒，他們在多元宇宙的其他物質位面，乃至多元宇宙自身中，擁有諸多的信徒，那些大事件，就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分身乏術，怎麼可能管底下屁們會不會說自己的名字？
單一位面神袛、雙位面神袛，乃至多位面神袛，這又涉及到了諸神力量劃分，遠遠超出了凡俗知識範疇，即便是蓋文所知也十分有限。
“安菲爾村，距離深水城有一百五十公里，它的名字起源於深水城早期戰爭領主之一的公正者安菲爾，他曾經將自己的城堡建設在此地，很可惜這座城堡在數個世紀前，就已經被肆虐此地的巨魔們給摧毀了，只剩下一片根基。
但是當安菲爾村受到怪物襲擊的時候，公正者安菲爾領主依舊會秉承着曾經守護誓言，以幽靈之軀現身，擊退那些巨魔和敵對野蠻人。
不過這種情況現在很少會出現，因爲我們現在看守領主布理瑟*阿羅伽爾爵士向深水城領主皮爾蓋倫宣誓效忠，光輝之城爲這座城市提供軍事援助，時常會有來自深水城的巡邏隊清掃周邊，這裡不敢說絕對安全，卻也比其他村落更爲安全。
就像你們看到的一樣，這裡是周邊最大的養馬地，我們這裡的出產戰馬非常出名，不僅在光輝之城有着源源不斷的訂單，北到絕冬城，南到卡林珊，都有我們馴養的戰馬在軍中服役，或者奔波在周邊的商道上。”
雖然因爲那隻疾鵬的意外攪局，他們先前的賽馬賭局沒了結果。
但是蓋文與半月駒已經展現出了輾壓性實力，這六位羅因赫恩家族的女士也是爽快之人，直接認輸，並且心甘情願的擔任起蓋文的伴遊嚮導。
這種事情，她們顯然不是第一次做，對於安菲爾村的情況張口便來。
介紹完安菲爾村的情況後，奧莉拉旁敲側擊的道：“蓋文先生，只是單純路過此地？還是奔着安菲爾村來的？”
安菲爾村位於深水城前往北地最重要的內陸商道長路旁邊，很多人只是這裡的過客，但是相比起大車小車帶有行囊的旅客，一人一騎的蓋文，不像是遠行的樣子。
“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安菲爾。”蓋文主動亮明瞭自己目的，“我此行是爲了採購戰馬而來，大宗的。”
這可不是單純的掩護，而是捎帶任務。
無論是谷地，還是泰瑟爾那邊都需要大批量的戰馬和馱馬，尤其是後者，上萬人的遷徙，總不能讓那些達勞瑪市民腳量肩扛吧？
泰瑟爾不是沒有養馬地，但是都掌握在那些軍閥貴族手中，他們現在正在對達勞瑪進行無硝煙的戰爭——經濟封鎖。
就連普通的貨物都不交易給他們，更別說戰馬這種軍事物資。
而谷地周邊，就沒有比較大的養馬地，就連以紫龍騎士作爲頂樑柱之一的科米爾王國，國內百分之八十的戰馬也不是自養的，而是從北地這邊吃進的。
“大宗採購戰馬？”奧莉拉聞言雙目頓時一亮，難不成她們隨手還撿了一個大寶回來不成，強按捺心中的欣喜，小心翼翼的問道，“究竟有多大宗。”
蓋文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百匹？”奧莉拉的雙眼更明亮了，這可不是一筆小買賣，一匹輕型戰馬至少二百五十金幣，一匹重型戰馬則要四百金幣起步，哪怕全是輕型戰馬那也得二萬五千金幣。
蓋文搖搖頭道：“這個數字再乘以一百。”
“多少？”奧莉拉差點沒一頭從飛行戰馬上栽下來，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一萬匹，我至少需要一萬匹各種馬匹。”蓋文重複了一下自己準備採購數量。
“蓋文先生，這個玩笑並不好笑。”奧莉拉回頭望着蓋文，一臉認真的道。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蓋文的神情，當真是要多嚴肅就有多嚴肅。
“蓋文先生，不是我質疑你的能力，一萬匹馬，哪怕是輕型馱馬，所耗費的金幣也將近百萬，你又空手而來，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奧莉拉言外之意很明顯，海口誰都能誇，問題是你有沒有這份財力。
“我只是過來打前站的，而且也沒有說一口吃進，畢竟我能一次性拿出數百萬金幣來，你們安菲爾村也拿不出這麼多戰馬來，不是嗎？”蓋文微笑着道，“而且信任這種東西，是需要一點一點建立的，我只怕要在安菲爾村住上一段時間，現在首要任務，並不是談買賣，而是請六位女士喝上一杯，還請帶我去鹿角壺酒館吧！”
蓋文這屬於趁機放話，一萬匹戰馬只是一個虛數，究竟吃進多少，還得看具體情況。
既看安菲爾村這些養馬人的情況下，也要看自己那邊的局勢發展，這個都還不完全是定數。
無論自己放出來的話是真是假，都會有人主動上門前來聯繫自己，同時也爲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做好鋪墊。
一進安菲爾村，一股濃郁的生活氣息撲面而至——馬糞、麪包香、酒香、炊煙、燉肉香味全部混雜在一起。
最近一段時間，蓋文天天跟樹人、精類等一系列的自然種族打交道，都快忘記這種味道了。
這個質樸小村，一下子把他拉回了凡俗，拉回了人間。
其實在安菲爾村根本不需要伴遊，因爲這個定居點非常的小，鎮子以一塊露天空地爲中心，數條邊道在這裡與長路交匯，這片空地被本地人稱爲瑪蘭德路口，這個名字源自於十年前毀於一場大火的瑪蘭德家族經營的肉鋪。
站在瑪蘭德路口中心轉悠一圈，整個安菲爾村就全部納入視線了。
奧莉拉所說的鹿角壺酒館就位於瑪蘭德路口的正南面，它的入口正衝着長路，在無聲的誘惑着從長路經過的旅客們在這裡歇歇腳，順便喝上一杯。
進入鹿角壺酒館之前，蓋文的目光不由落在北面的一個巨大的黑曜石雕像上，那是一匹單腿而立的戰馬，雕像製造者的手藝非常棒，讓其顯的活靈活現，好像下一秒，就能夠長嘶着復活過來，再次奔跑，唯一不美的是，象徵着這匹戰馬雄壯標誌，被人給閹割掉了。
看到蓋文的目光，奧莉拉立刻在一邊解釋道：“這匹戰馬雕像名叫偉大沙蘭，是爲了紀念安菲爾村半個世紀前培育出的著名戰馬，是這座村子的象徵。”
“象徵？你們對待象徵的方式還真獨特？”蓋文忍不住笑出聲，這匹黑曜石石馬不僅塗滿了各種色彩，還有一羣小孩拿着彈弓和投石索，正在拿石馬上棲息的小鳥當作練習準頭的活靶子。
奧莉拉小臉微紅，辯解道：“這是爲了防止更多的鳥類落在石馬上，經常會有人清理它的，只是一些村民，認爲用獨特的彩色塗抹它，是一種祈福方法，能夠讓戰馬幼崽平安降生，所以很快又會變成這樣。”
“這風俗夠獨特的。”蓋文善意的笑了笑，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其實奧莉拉誤會了，他剛剛看的並不是這隻石雕像，而是打量的石雕像對面，在那個名叫高瑟媽媽歡樂堂的後面，有一棟殘破的、黑漆漆建築，一看就知道曾經被大火焚燒過。
它纔是蓋文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地所在。
看到它依舊殘破的模樣，蓋文心中的石頭頓時落地，自己沒有來晚，這裡還沒有被賣出去，否則又要多費一番功夫。
“美麗的女士們，今天這麼早就完成巡視任務了？老規矩？”一名看起來與奧莉拉她們歲數差不多的女服務生，熱情洋溢的與奧莉拉她們打招呼，一看就知道是關係頗佳的熟識。
手腕堪稱八面玲瓏，在招呼熟客的同時，也沒有忽略蓋文這個新面孔，微笑着道，“這位英俊的先生，一定就是今天的幸運兒，能夠陪我們安菲爾村六朵美麗鮮花喝一杯，是光輝之城無數年輕人做夢都想的事情。”
“老規矩。”奧莉拉笑着打趣道，“艾拉，你留在懸鹿實在是太屈才了，你應該去對面的高瑟媽媽歡樂堂，就你這小嘴，天天就跟抹了高瑟媽媽的蜜酒一樣，那些客人們連買蜜酒錢都省下了。”
“我倒是想。”女服務生艾拉一臉委屈道，“自從上次，我用飛刀將一個試圖摸我大腿的貴族酒鬼帽子給刺穿後，高瑟媽媽就禁止我靠近她們大門三米，她們現在就算是再忙，人手再短缺，也不願意請我們幾個姐妹幫忙了。”
“哈哈……”所有少女禁不住同時大笑，那個名叫帕莎拉的一邊笑一邊道，“換作是我，我也不敢讓你們去幫忙，若是下次有客人將蜜酒潑到你們身上，你們直接將飛刀釘到他們臉上怎麼辦？”
“哎！若是不讓這種情況出現，就只能捆住我們姐妹的手了，但是那麼一來，就沒有辦法工作了。”艾拉一邊故作憂愁的嘆了口氣，轉頭又對蓋文露出甜美笑容道，“先生，戰馬交給我們吧，我們懸鹿擁有安菲爾村最寬敞的馬廄，最上等的馬飼料，等你們離開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