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小姑,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來。”
電梯門打開,李振宇笑容燦爛的向沙發上的女人張開雙臂。
面色驕橫,珠光寶氣的女人赫然起身,譏諷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姑姑?”
“當然,姑姑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可是一家人。”
李振宇和氣的摟着她的肩膀,故意做作的甩了幾下,女人這纔在他好聲好氣的勸說下進了辦公室。
“喝點什麼?”
“咖啡。”
女人擡起食指,趾高氣昂的吩咐道:“我只喝手衝咖啡,別用廉價的速溶咖啡來敷衍我。”
夏珠熙將目光投向老闆,得到他肯定的點頭,這才微笑應聲出門去準備。
在她對面坐下,李振宇打開恆溫箱,取出一盒ESSE GOLD LEAF。
拆開抽出一支,將煙盒衝着她的方向擺在桌上。
拿起香菸放在嘴邊,李珍熙動作熟練的爲自己點上,“嘶~~呼!”
李振宇也取出一支雪茄,剪掉茄冒,點燃松木條,用它將雪茄均勻點燃。
“呼~現在可以說說,姑姑來是爲了什麼?”
喝着咖啡,抽着雪茄,李振宇屁股向下滑幾公分,態度慵懶的躺靠在沙發上。
看到他這副散漫的樣子,李珍熙不悅的皺了皺眉:“你在外面都學了些什麼,這算什麼樣子。”
“呼~”
擡頭吐出一道煙柱,李振宇百般無聊的把腳搭在茶几上。
“所以說,我都已經逃離那個家了,爲什麼還甩不掉你們?有些人就像蟑螂一樣,無處不在。”
啪~
李珍熙拍着桌子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的長輩。”
“吶吶!”
無賴的點着頭,李振宇再次強調道:“姑姑還是快點說明來意的好,如果只是要來教訓我的……
您已經教訓過了,我也收到了,現在就請回吧,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對於這個姑姑,李振宇完全沒有任何好感。
先不說他對李珍熙毫無感情,就說她對前身和自己的性格,惟利是圖,尖酸刻薄,總是變着花樣的想要從家裡‘拿走’點什麼。
對待前身從沒有將他當做親人過,反而處處冷嘲熱諷,像是恨不得‘前身’原地消失。
更是在前身離家後,試圖給老邱多找幾個‘好大兒。’
在家族會議上,提出讓老邱過繼子侄的就是她。
有些事,根本不必刻意打聽。
所以,還指望他能有什麼好態度?
剛纔在外面的表現,完全是出於禮貌,總不能讓下屬看了笑話,公開告訴所有人自家是如何的‘和睦恭親。’
李珍熙面色陰沉,強忍着心中的怒火重新落座,嘴巴卻不肯服輸的說道:“你父親真該好好教教你規矩,真不知道老傢伙們是有什麼毛病,竟會同意將你列爲繼承人。”
李振宇轉着用牙咬着的雪茄,態度囂張道:“也許是因爲,老邱只有我一個兒子。
或許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祈禱,下輩子投胎做個男人,這樣就不用整天費心,怎麼把自己兒子塞進宅子裡。”
“你……”
李珍熙快要被他氣炸,狗崽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伶牙俐齒。
過去,他只會低頭任由自己數落。
“算了,你還小,作爲長輩不跟你計較這些。”李珍熙給自己找了個臺階,硬核着陸,“這次來找你,是有件事要你做。”
看他不接話茬,李珍熙自顧自繼續往下說:“我們泉州李氏和三鑫李家,往上數幾代也是親族。
都是高門大戶,彼此該有的尊重是要有的。你現在是在幹什麼,故意給對方難看,讓外人看我們兩家人的笑話。”
“要不說,你們這些小孩子一點都不懂事。這次李會長大度,只要你收回授權給李富貞的股份,我會勸他當什麼都沒發生的。”
“……”
這一刻,李振宇真的懷疑她腦殼裡裝的什麼。
或是,什麼都沒裝?
“這番話,是李建喜讓你來找我說的。”
李振宇對此十分懷疑,對方應該幹不出這麼蠢的事兒。
“你怎麼可以直呼李會長的名字,真沒禮貌。”
眉頭緊蹙的不悅瞪着他,李珍熙讓他明白一個事實。
原來,是隻舔狗。
李建喜並沒有找她,這次過來完全是李珍熙自己的意思,她想要用這個人情去交好三鑫李家。
爲的……應該是爲了給她那個廢物兒子,在三鑫博一個好前程。
作爲父母,爲自家孩子深謀遠慮有錯嗎?,
沒錯。
可你不能拿別人來做犧牲品、墊腳石,只爲讓自家孩子有個好的出路。
而且,犧牲的還是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啪啪~
李振宇鼓掌起立,對她奇葩的邏輯和精彩表現甘拜下風。
“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珍熙看懂了他嘲諷的笑臉,心底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他要拒絕自己……他怎麼敢?’
“姑姑。”
李振宇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轉身面向房門,邊走邊說:“如果你還想聽到我這麼叫你,春節還想出現在家裡的餐桌上。
什麼都別說,就這麼安靜的離開。不然,我保證下次春節……不,應該說從此以後的每一個春節,你都會被攔在大門外。”
李珍熙聲色俱厲,就要出言呵斥:“你……”
“噓!”
李振宇打斷她的話,將手指豎在嘴巴前,原先柔和的目光變的冷厲危險,充滿威脅的警告。
對上那雙眸子,李珍熙心頭一震,身體微微顫抖,彷彿又回到那個讓她恐懼的孩童時代。
那時,所有人都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下。
每次有人犯錯,只需一個眼神,對方就會被嚇的渾身顫抖,彷彿經歷可怕的噩夢。
李珍熙自然也不例外,還記得她有次玩的太開心,無意間衝撞到重要的客人,讓對方被手裡打翻的酒杯潑了一身,十分狼狽。
宴會結束後,父親什麼都沒說的將自己帶進書房,讓自己站在房間中央。
而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在書桌後冷漠的看着自己。
然後,李珍熙度過自己人生中第一個備受折磨,好似橫跨一個世紀的漫長午後。
那種如芒在背,彷彿被人看透直入心底深處的恐懼感……
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