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撞擊的塵埃衝上了十數米的高空，如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松林遍佈了整個戰場。
呼嘯的鎢芯彈在空中勾畫出一道道乳白色的軌跡，在頃刻間如暴雨一般傾瀉，不要錢似的灑在箭頭公司爲烏軍打造的防線上，將那混凝土掩體碾成了碎片，將水泥路面轟成深坑，將縱橫交錯的壕溝填平……
伴隨着一聲烏拉的吼聲，反擊的號角被吹向。等待在第二梯次的民間武裝士兵衝出了樹林和掩體，跟隨着率先突出戰線的T72主戰坦克，向烏軍的防線發動了衝鋒。
鋼鐵裝甲碾過崎嶇的灌木叢，履帶碌碌的咆哮在大地上響徹，炮火掀起的硝煙將雲彩染成了灰白，隨着那一顆顆從天而降的流星，民間武裝的步兵踏過了烏軍在紅軍城外的第一道防線。
在他們身後，是鋼筋混凝土地堡的殘骸。
厚大數米的混凝土掩體上，開着一道觸目驚心的斷口，水泥如玻璃渣般碎了一地，作爲支撐結構的鋼精骨架斷成了數節，至於躲藏在掩體中的烏軍士兵以及箭頭公司的傭兵，已經連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了。
沒有大規模的爭奪，只有零星的交火。
被撕開的防線如崩潰的堤壩，決堤之後便是一瀉千里。
天基武器的打擊不僅僅是體現在對硬目標的傷害上，同時也體現在對敵軍心理壓力的摧殘上。真正的勇士或許無懼於迎面射來的槍林彈雨，然而在面對不知何時便會降臨頭頂的災難時，所有人心中的脆弱都是一樣的。
烏軍與箭頭公司的防線，在交戰之始便被壓縮至城區內。
擔任進攻前鋒的是星環貿易的兩支軌道空降旅。武裝到牙齒的戰士乘坐着衝鋒車，在突進城區內後，放出了衝鋒車背後的蜂鳥無人機，與箭頭公司的精銳部隊展開了短兵相接的交火。
雙方的士兵都殺紅了眼，混戰的硝煙瀰漫在大街小巷的各個角落，伴隨着坦克的炮火，民間武裝與星環貿易組成的聯軍分三個方向刺穿了烏軍在城區內建立的方向。
一棟建築物內，躲藏着數名箭頭公司傭兵。
“別慌！他們不敢在城區內使用那玩意兒！都給我盯好自己的位置，”一名曾參加過馬達加斯加內戰的箭頭公司老兵死死地盯着窗外，他的神色同樣晃動着恐懼，但他沒有將這份恐懼帶給身後的戰友。
“上帝……”
帶着哭腔，一名士兵抱着步槍，在胸口畫着十字。還有人戰戰兢兢地蹲在窗臺底下，明知道敵人就在前面，手腳卻不住地痙攣。
“他們的人攻過來了！蠢貨們，準備戰鬥，都給我起來！聽我數到三，我們一起——”
他的話還沒說完，樓房便如碎豆腐似得垮塌成了一片廢墟，將他和他身後的戰友盡數掩埋。他用最後的一絲殘存的意識，聽見了那漸漸遠去的衝鋒的吶喊。
就在剛纔，星環貿易向烏軍陣地傾斜了第二輪鎢芯彈，通過末端制導精確地摧毀了數個箭頭公司組織的火力點，爲前進的部隊掃清了道路。
地面上的戰況還在焦灼着，而空中的戰況已經分出了勝負。
米格29的機炮在空中呼嘯着，然而面對着高速移動的極光-20，卻只能束手無策地被動挨打。雖然部署在前線基地的極光-20只有四架，但僅憑藉這四架極光吊打三代機組成的防空編隊已經綽綽有餘。
除非北約冒着激怒毛子的風險在烏克蘭建立禁飛區，派出F35、F22拼着高戰損與極光硬肛，否則烏克蘭丟掉制空權已經毫無懸念。
江晨很清楚，這場戰爭會打很久，然而他卻沒有拖泥帶水地打下去的打算。時間拖得越長，對於補給線漫長的星環貿易來說反而不利，如果箭頭公司能從難民中獲得源源不斷的兵源，那麼無論戰爭拖得多久都沒有任何意義。
當兩支空降旅完成了部署，前線基地建立完畢，第一批戰爭物資通過空運和鐵軌兩條路線運到了地球背面的頓涅茨克後，星環貿易的指揮部便拿出了這代號爲“閃電”的反攻方案。
至於那些鎢芯彈，倒是計劃之外的選項。因爲在營救娜塔莎時這種武器表現了意外的壓制能力，原本不受重視的它頓時被星環貿易列爲了外空間對地攻擊手段之一。
……
昨天晚上，已經“吃飽了”的阿伊莎很識趣地將時間留給了即將分別的二人。
娜塔莎得先回一趟莫斯科，沒法和兩人一起返回新國。而且由於其工作性質，她在解職後還有一段時間的觀察期必須在莫斯科度過。不過考慮到她從事間諜活動的範圍，以及俄羅斯與星環貿易在烏克蘭問題上的合作，這個觀察期不會太長。
短則一個月，長則半年，這段時間她無法離開莫斯科，自然也無法與江晨見面。
也正是因此，昨晚娜塔莎在江晨身上表現的格外癡.纏。就如一隻餓瘋了的小野貓，晃動着滿頭金色的秀髮，渴求着甜牛奶的香味兒。那不依不饒折騰着的架勢，就彷彿打算將未來半年的份都給透支了一般……
說起來，這還是江晨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嚐到“大洋馬”的滋味兒，尤其是在“大”的意義上。
與娜塔莎的第一次，他整個人都處在半醉半醒的狀態，什麼印象都沒留下。而這次，彷彿是爲了彌補上次的遺憾，娜塔莎用她那對超越36D的兇器，給江晨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沃羅涅什市機場，娜塔莎擁吻了江晨，深深地看着他的雙眼。
“飛機該起飛了。”阿伊莎看了下表，輕聲提醒道。
“再見。”
沒有過多的語言，擁吻了娜塔莎之後，江晨與她作別，轉身向着灣流G650的方向走去。
告別的情話和對身體叮囑已經在候機室內說過了，這時候再說一遍，反而顯得矯情。
當飛機緩緩地開上跑道，江晨有些留念地看了窗外一眼，當看到那抹靚影也在看向這邊時，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會心的笑意。
飛機起飛後，江晨從窗外收回了視線，靠在了舒適的椅子上。這時，阿伊莎將一副全息屏幕輕輕推到了江晨的面前，向他彙報了前線的最新情況。
“十分鐘前，前線傳來捷報，閃電行動已經取得初步勝利，我方第一第二軌道空降旅成功奪取了紅.軍村的控制權，將烏軍與箭頭公司的傭兵從這一地區趕了出去。”
“很好。”將全息屏幕上的戰報拉進看了兩眼，江晨滿意地點了點頭，“下一步就是將他們趕回第聶伯河下游，等我回去，伊萬那傢伙差不多也該把作戰計劃制定好了。”
“然後戰爭就結束了嗎？”阿伊莎歪了歪腦袋。
“怎麼可能。”江晨笑着搖了搖頭，“只要北約和俄羅斯的對立存在一天，那裡的戰火就不可能真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