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樹苗在沙塵暴中存活這個好消息震驚的不止是林業局的所有人員,林老師將這個消息也儘快彙報給了上面。
不僅引起了領導的重視,還點名表揚餘姚,隨後各大報刊也相繼開始報道她的事蹟,現在已經成了家喻戶曉的事情了。
就連村子裡的人都在說餘書記真的是生了一個好閨女,人長得好看不說,腦瓜子還那麼聰明。
餘姚對於這一切的態度則是截然不同的,她沒有因爲一時出名而變得狂妄自大,還在努力的學習更多的知識,自從她拜了林老師爲師以後,每天面對最多的不是科研資料,就是項目研究,一時間也沒有空去管任務。
爲此賤賤還跟她鬧了起來,說她又像以前那樣只顧學習,不管任務,好好的控訴一頓以後發現餘姚還是不爲所動,便有一些抑鬱。
照例,餘姚又從林老師的辦公室出來了,她的腳步有些許愉悅,工作上的事情終於可以告一段落,因爲最近會有農大的學生過來學習,到時候會需要餘姚帶學生。
林老師看她這一段時間光顧着工作學習,基本上都不回家,有時候甚至就像紮根在了林業局一樣,就把餘姚趕回了家。
不過這也是餘父強烈跟他要求的,說必須要給餘姚放假了,畢竟樹苗的事情現在已經處理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讓其他人員按照她那樣去栽培樹苗都不會有什麼差錯了,有什麼問題等人休息回來再去研究也不遲。
對於農大的學生,餘姚心裡還是充滿了期待的,畢竟這也是學習的機會啊,雖然革改開放過後,考上大學的人越來越多了,但是願意到艱苦地區工作的人卻沒有幾個。
餘姚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幫農大的學生,未來會給她的工作帶來多大的麻煩,就一個小小失誤卻差點毀掉了她的整個心血。
她回到家以後見自己母親不在家,便想到這幾天壩上有人娶媳婦,母親肯定是跑去給人幫忙了。
在壩上就是這樣,哪一戶要是要辦酒或者幹嘛,就會有人自發的去幫忙,都是互惠互助的,主人家也會給來幫忙的村民發點東西,以是心意。
她循着聲音,走到了村尾,她不知道的是,何欣早在餘姚踏入村口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她,其他的知青也看見了,也不敢主動上前去打招呼。
一個一個低着頭,生怕餘姚看見他們,然後來找他們的麻煩,畢竟人家現在是國家的科研人員,吃的是公家飯。
可何欣卻沒有這樣想,她覺得餘姚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肯定是蒙的,就她一個連大學都沒有上過的人居然知道怎麼種樹,也不知道她是靠了什麼方法混進去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餘姚的父親不就是在林業局裡上班嗎?
何欣突然扯脣一笑,語氣裡是難以壓抑的興奮,意味不明地說到,“你們覺得餘姚憑什麼會當上科研人員,還不是因爲有她那個好爸爸嗎?”
臨近的幾個知青聽到了她的話,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帶着嘲諷的話語說道,“搞了半天是個走偏門的呀,還真是有個好爸爸啊!”
“哪裡像我們,說是來學習下鄉的,結果什麼農活給我們幹不說,把分配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簡直給我整噁心了。”
“是啊,是啊,我們是來學習植樹造林的,你看看我們現在在幹什麼?”
知青們你一句我一句,瞬間將本來就抱有不滿人情緒點了起來,何欣在旁邊冷眼看着,心裡罵道,一羣傻逼,給根線就牽着走,怪不得沒有出息。
至於後面這些話怎麼走向,就是那些知青怎麼去傳播了,哪裡有壓迫情緒,哪裡就會有反抗,而何欣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壓迫情緒神不知鬼不覺的點燃,她也很成功的做到了。
餘姚這邊剛到,就看本來該喜慶的宴會,安安靜靜的,就聽主人家的裡屋,一直傳來爭吵的聲音,她的眼睛在四處查看,是否有自己母親的身影。
只見張和花站在主家大門口,在和周圍的人討論着什麼,她走上前,拍了一下母親的肩膀。
張和花剛開始還沒有注意餘姚正站在自己的身後,還在和自己旁邊的說,“你說說,這好不容易娶個媳婦吧,人家居然不願意了,這路都走一半了結果倒回去了,你說說這是個啥事啊?”
“媽,說啥呢?”
餘姚突然出聲的詢問道。
“哎呀,閨女,孃的好心肝,你咋回來了?”
“林老師給我放假了。”
她淡淡的解釋道,說着把手搭在了張和花的肩膀上,“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是接媳婦嘛?”
一說到這個事情,張和花一下就來勁了,將事情的整個經過和自己的閨女說了起來。
原來接媳婦這戶人家姓李,雖然是個外姓戶,但是平時在村裡的口碑也不錯,經常幫助村裡的人,所以這一次接媳婦也來了不少人幫忙,可是問題就出在去接人的途中,人家姑娘嫌棄壩上連棵樹都沒有。
用人家姑娘原話說的就是,我嫁到你這壩上來,走了兩個小時,目的地遠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方圓百里連TMD一棵樹一個活物都沒有,走出去就是大戈壁灘,還有沙塵暴等着她,所以她不想嫁了。
姑娘直接走了一半直接就原路返回了,男方上門要人也不願意出來,媒婆在門口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就是大門緊閉,一堆人也是苦惱啊!
餘姚聽完張和花的解釋以後就覺得疑惑,單說女方那邊介紹的時候肯定就要跟人家說清楚壩上到底什麼情況了啊,都知道是什麼樣子都還願意跟別人處着結婚也是沒問題的。
到後面一切都談妥,男方去上門去接娶了,走一半,姑娘不願意了,這不是妥妥的騙人家男方彩禮嗎?
這事情怎麼樣都是不厚道的,餘姚也不是長舌婦,不會去多管閒事,至於最後這個事情怎麼收場她也沒有聽到,因爲她被另外一個事情吸引了。
“宿主,楊潘在來找你的路上來了。”
賤賤的提示音突然響起,它偵測到男主楊潘正在往村尾這邊趕過來。
“他過來找我?正巧,我還難得去找他呢!”
對於餘姚來說,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給的便利,趁着她在一定要把任務進度往前走走才行。
她轉頭和自己的母親打了一聲招呼,說要回去休息一下,讓張和花早點回來。
餘姚剛走出去沒多遠,就和迎面而來的楊潘撞了個正着,此時的他沒有了以前囂張跋扈,反而身上還多一絲陰鬱的氣息。
他黑着個臉直接攔住了餘姚的去路,冷冷的開口說到,“餘姚,是不是你讓你父親給我穿小鞋,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餘姚擡頭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楊潘,只覺得無語,明明就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的,現在還反過來怪她,這不是純屬有那個大病嗎?
楊潘見她沒有說話,便以爲餘姚是心虛了,隨後自以爲是的開口,“我知道你是爲什麼這麼做,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嗎,我告訴你,我楊潘,這一輩子的看不上你的。”
她聽着從楊潘嘴裡居然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整個人都震驚了,心中更是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就是說,誰給他貼那麼大張臉了,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不要臉的。
“賤賤,他是不是腦子有一點問題?”
餘姚在腦海裡輕聲的詢問着。
而賤賤接下來的回答則讓她震驚了,本來是開玩笑問問而已,沒有想到居然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