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的身影立於王淵一旁，眼神複雜地看着他。
因爲現在的王淵換上了巫師歐文的皮膚。
“老師。”安德語氣莫名，混雜着不甘、欣喜與痛苦。
王淵在安德眼裡看出了極爲複雜的情緒。
安德欣喜的是老師並沒有死，不甘的是淪爲了老師的傀儡，而痛苦的則是那種遭人背叛的感覺。
和副本boss不同，安德有完整的自我意識，因爲過多使用了金手指面板，加上被劫氣做了手腳的“真理”，他不得不受王淵操控。
或許王淵不能直接讓他自殺，但那種受人擺佈的感覺很不好受。
王淵看來安德兩眼，搖頭道：“安德，等我晉升亞聖時便還你自由，到時你是去是留都隨意。”
王淵沒有掌控安德的意思，雖將他當成一枚棋子，但如此多的人和副本boss當中，王淵和他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總歸有點師徒間的感情。
不過另一方面，王淵深知人心，如果不以期望束縛對方，安德難免會做出玉石俱焚的事。
一個亞聖級戰力難保沒有脫離控制的可能。
安德沉默不語，在巫師世界的百年時間內，他看透了一些事情。
對待求知的路永遠是無止境的。
九級之前是這樣，九級之後依然是這樣。
哪怕晉升成了九級真理巫師，安德的求索之路依然沒有到達盡頭。
可惜在巫師世界，九級已經是極限，再無寸進的可能。
但安德通過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發現，自己的導師是一個源自強大文明的人。
雖然導師現在比自己弱，但那種宏大磅礴的至高氣息代表了無限可能。
安德不知道大道是什麼，但他認爲跟隨王淵纔有可能繼續成長。
想通了這一點，安德不需要王淵過多勸解，便默認了自己的處境。
安德擡起頭，想到王淵從一開始的佈局，不禁暗自感嘆老師的手段，換作他的話，恐怕不會做得如此環環相扣吧。
王淵見安德暫時沒了反抗的心思，便撤去了巫師歐文的皮膚。
安德看着這張陌生的臉，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老師，你喚我出來有什麼事麼？”安德疑惑道。
王淵眯着眼，一如當初在巫師世界那時候相熟：“你融合的真理來自另外一個大型世界，它屬於蒸汽朋克體系，內部有舊神和外神，我需要掠奪那個世界的天意。”
“以蒸汽朋克爲主的大千世界？”安德若有所思。
和穿越者對話有一點好處，王淵不需要解釋太多東西。
安德擡頭道：“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對付那個世界？”
“不，確切地說是讓你對付那些舊神。”王淵自有打算。
真理巫師號稱世界之中唯一，真理代表了無上至高規則，本質僅次於大道，它相當於是從天意中剝奪出來的一部分。
恰巧安德又是以亞肯世界的真理晉升的，可以算作亞肯世界的真理巫師。
所以亞肯世界相當於安德的主場，以亞聖戰力應付一些舊神還是沒問題的。
只要解決了舊神的麻煩，王淵就能心無旁騖地對付亞肯世界的位面之子，繼而謀奪亞肯天意。
安德瞳孔中閃過一絲真理之光，他突然對那些舊神產生了興趣。
同爲一個大千世界的至高，安德很想看看到底誰強。
見安德贊同了自己的辦法，王淵笑着激活了亞肯世界的位面座標。
錨定能力牽引着王淵穿過遙遠的距離來到亞肯世界上方。
映入眼中的是附着在亞肯世界表面的污濁之物。
這些污濁之物就是外神以及它們在還未紮根前留下的痕跡。
整個亞肯世界看起來就像一個髒兮兮的圓球，表面幾乎爬滿了邪惡詭異的外神。
王淵無視了這些傢伙，它們當中最強的不過是服主級生命，不用安德出手，王淵自己就能對付。
這些外神不依靠信仰存活，所以諸神失格沒有太大的效用。
王淵乾脆以【三尸有道】和【大道生滅】二劫並出，將那些不開眼湊過來的外神掀翻，利用劫氣泯滅了它們體內的核心規則。
哪怕是等若服主的外神，因爲本質比大道差遠了，所以同樣撐不過州主級的種劫大道。
王淵掃開貪婪相的外神，然後踏入了亞肯世界內部。
他沒有一開始用錨定下的副本無聲無息潛入世界，而是大張旗鼓地告訴亞肯世界的天意，他不懷好意地來了！
這麼做自然有王淵的道理。
察覺到王淵肆無忌憚的劫氣，亞肯天意開始排斥他這個天外之人。
王淵並指開天，破除了天意對自己的排斥。
在開天劫面前，天意就形如無助的幼兒，哪怕它是大千世界的天意，依舊被開天劫剋制得死死的。
亞肯天意本能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當即以天道運轉操控那些舊日神明覆蘇，前來圍阻王淵。
漫無邊際的不可名狀的惡意席捲而來，彌散到了整個世界的角落。
世界內的凡人毫不可知，仍舊渾渾噩噩地揹負着信仰生活着。
作爲被針對的目標，王淵的感覺最爲強烈。
那些不可名狀的舊神不吝惡意，光是看上一眼就會導致靈魂沉淪扭曲。
王淵輕哼一聲，種劫大道招搖而過，拂去了那些舊神的惡意觸角。
安德走出神國世界，真理的光輝播撒向了亞肯世界。
九級巫師掌控真理，相當於天意在凡間的化身。
而那些舊神不過是天意控制的傀儡，桎梏於舊契，一羣只能不斷重複沉眠復甦過程的可憐蟲。
雖然同爲亞聖級的生命，但安德要遠超過這些舊神。
舊日的篇章重新翻開，行者踏足暗日，文明的覆滅者低沉囈語，舊契燃起了灰敗的火焰，可惜在一個外來者面前被打入了塵埃，真理的光輝照亮了這片土地，黑暗潰散，扭曲的觸手不斷縮回。
那些失去理智的生命找回了自我，新的救贖即將開始。
安德擊退舊神，並深入舊神沉眠之地，他要保證在王淵完成計劃之前，將那些舊神堵在它們的老巢。
沒了舊神的干擾，王淵也收起開天之劫。
現在不是過分刺激亞肯天意的時候，必須先解決位面之子。
亞肯世界的位面之子很好找，而且還與王淵有過一面之緣。
“系統擁有者！”王淵嘴角笑意莫名。
如果系統擁有者都不是位面之子的話，那就沒人配得上位面之子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