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意念的身份是不是天意，它所說的仙路壁障可是真的。
不過是否是它設下的，這點存疑。
王淵嘴角微翹，管你是不是天意，用吞噬秘法一試便知。
吞噬秘法籠罩在那道意念上，逐漸將它回溯成精純的本源。
“這是什麼力量？”意念驚呼，它沒想到王淵竟有威脅到自己的手段。
意念連連慘叫，最後沒了聲息。
王淵看着空空如也的種劫大道，不禁皺眉。
那意念竟沒變成新的大道劫數。
也就是說它不是天意？
剛纔那意念可是自稱天道的，結果經過吞噬秘法後卻沒收穫。
王淵剛覺得自己被意念唬騙後，衆生之惡突然發生變化。
衆生之惡變成泰坦的模樣，朝王淵露出一絲詭笑。
那道意念其實早就藉助衆生之惡重生了，特地製造假象，讓王淵拘來了一個空殼念頭。
就如同王淵對它好奇一樣，它也想知道王淵的來歷。
那道意念在王淵感受到了比天道還要淵宏的存在。
若是能夠吞了他，自己必定能夠繼續成長。
它想要擺脫謫仙世界的束縛！
奪舍了衆生之惡的那東西剛想說什麼，卻聽聞謫仙世界的仙界傳來無盡淵宏的呼喊。
“伐天！伐天！”
“衆生之惡”臉色一變，舍了王淵，直接去往仙界，那裡被它囚困着一羣違逆的仙。
遙遠之時，謫仙世界的天意不知爲何誕生了自己的思維，它掌控衆生，不願意看到有仙破開宿命的枷鎖。
仙人太多，會影響天道運轉，尤其是那些強大的仙帝。
天意運轉輪迴，磨滅了這些仙帝。
哪怕是仙帝，也無法永生。
後來有驚才豔豔者發現了天意的端倪。
天意凌駕在頭頂，控制着自己的生死，這讓追求逍遙的仙如何能夠容忍。
伐天之戰由此開始。
那一戰是慘烈的，天意毫髮無損，衆多仙帝隕落。
剩下的仙則被囚禁在仙界，無法與下界溝通。
作爲仙的發源地，下界有種特殊的力量，似乎這裡最適合誕生強大的仙。
所以天意設下了凡仙壁障，再無人能進入仙界成仙。
哪怕再妖孽的天才，也只能在下界枯坐老亡。
可惜那些仙並沒有放棄反抗，有幾個死去的仙帝從過去回返，佈下棋局準備再次伐天。
天意執掌謫仙世界，從世界運轉中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它會死！
擁有情緒的天意害怕了。
所以它分出一部分，投入下界化作銅鏡異寶，試圖培養一個位面之子來抗衡伐天之仙。
聶煌就是天意選擇的棋子。
然而因爲王淵的介入，公孫離力壓聶煌，影響到了聶煌的位面之子氣運。
他這個位面之子變得有些名不副實。
這樣下去，聶煌即便成長起來，也無法對付那些伐天的仙人。
所以天意順着公孫離，發現了躲在幕後的王淵。
謫仙天意對天外之人極爲敏感，它第一時間就看透了王淵的身份。
但它沒有直接出手，相反沉寂了很長時間。
當它發現王淵與衆生之惡有關聯時，終於走了最後一步棋。
衆生之惡很早就出現了，不過那時候謫仙天意沒有把它放在眼裡。
直到聶煌身化天魔，接觸到衆生之惡時，謫仙天意才發現自己以前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培育什麼位面之子？
一百個聶煌都比不上衆生之惡！
衆生之惡是惡的集合體，正好可以作爲謫仙天意的反面。
謫仙天意之所以不能繼續成長，是因爲天意孤陽，與陰相合，才能脫離世界的束縛。
所以謫仙天意毫不猶豫地在衆生之惡體內重生了。
它除了一部分留在仙界之中，剩下的一部分就成了現在的衆生之惡。
等兩部分歸爲一體，謫仙天意就能掙脫世界，成爲冥冥中那一類特殊的存在。
謫仙天意剛借體重生，上界的那些仙再度開啓了伐天之戰。
先解決內部之患，然後再來對付王淵。
謫仙天意是這麼想的。
王淵看着離去的衆生之惡，不怒反笑。
謫仙天意在算計他，他何嘗不在算計對方？
只是時候未到，王淵的手段未顯而已。
王淵笑了笑，看向失魂落魄的聶煌。
謫仙天意奪舍了衆生之惡，聶煌便沒了天魔界來完成接下來的晉升。
他的路已經斷了。
再加上銅鏡異寶丟失，聶煌一時間失了神。
“天道？”聶煌喃喃重複，他剛纔聽到了王淵和謫仙天意的對話，也聽到了那聲伐天。
就算再笨，聶煌也知道自己被謫仙天意算計了。
什麼位面之子？不過是天意給的餌罷了。
聶煌退離了天魔之身，也不回返下界，就這麼飄在虛空中。
若是再這樣持續下去，沒有衆生之惡的庇護，他在虛空根本活不了。
王淵袖袍一揮，將聶煌攏入僬僥世界。
好歹是個曾經的位面之子，許他一個造化。
若他能在僬僥世界有一席之位，那便罷了。
若不能，恐怕只能淪爲庸碌衆生的一員。
仙界之中，謫仙天意頂着衆生之惡的軀體回返。
漫天林立的仙戰意盎然，直面世界核心處的天道。
遠古人皇，百族大帝，武破虛空的仙，道韻羽化的仙，每一個都代表了一個時代的傳說。
他們無一例外，都選擇了站在天道的對立面。
寧爲仙人魂，不做天道傀！
天阻我永生，我便伐天！
渾然無跡的天道漠視衆生，哪怕是這些仙帝，也不過區區螻蟻。
現在這些螻蟻對天產生了威脅，自然要除去！
天道轟然，一個聲音並無實質，而是在衆仙的心中響起：“原以爲你們選擇了聶煌，沒想到竟然是他。”
天道推算下，聶煌本該是衆仙選擇來伐天的主角，因此它投下部分天意，降爲銅鏡異寶落於聶煌身邊，好暗中謀算伐天之局。
沒想到衆仙擺了天意一道，他們選擇的棋局主角不是聶煌，而是另外一人。
仙帝簇擁之下，一個樣貌年輕的男人巋然飄懸。
許留仙，當世魔門大派黃泉宗的弟子，也是謫仙世界歷史長河中最具驚才的長生仙帝的轉世身。
長生仙帝就是發現了天意詭詐的那個人。
第一次伐天之戰時，長生仙帝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可惜功虧一簣。
沒想到他沒有和其餘仙帝一樣，從過去長河中回到現在，而是以轉世之身重現。
長生仙帝，或者稱呼爲許留仙，現在乃是黃泉仙帝。
許留仙眼中黃泉遍轉，聲音冷冽：“天道不仁，萬物芻狗。”
“吾等今日！”
“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