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
鍾文對着屍種沐雪華上下打量了一番，口中淡淡地問道。
“好得很。”
沐雪華嫣然一笑，猶如牡丹花開，玫瑰綻放，竟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哪裡還能看見平日裡的陰沉與頹喪，“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呢。”
望着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妖嬈美女，鍾文嘴巴張得老大，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怎麼了，主人？”
見他傻愣愣地凝視着自己，沐雪華忍不住摸了摸臉頰，好奇地問道，“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麼？”
“沒、沒什麼。”
鍾文這纔回過神來，乾笑一聲道，“只是覺得你性格變了好多。”
“這纔是雪華本來的性格呢。”
沐雪華忍不住素手掩脣，咯咯嬌笑道，“在學院裡那種討人厭的模樣，都是爲了吸引拜土教徒才裝出來的呢，畢竟不合羣的人看上去更容易策反，不是麼？”
“高見啊。”
鍾文忍不住由衷地感慨道，“活該翟欣那個女人被騙，她的智商跟你比起來，簡直就是猴子跟人類的差別。”
“主人這是在夸人家麼？”
沐雪華不禁花枝亂顫，笑聲愈發嫵媚撩人，聽得鍾文一陣燥熱，“雪華好高興呢。”
真是個妖精！
鎮定，鎮定！
她已經不是人類了！
想起對方如今的身份，鍾文連忙眼觀鼻，鼻觀心，情緒漸漸平靜，很快便恢復了思考能力。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學來的魅術。”
他猛地擡頭看向沐雪華，眸中閃過一絲厲色，“不過這種把戲，在我面前還是收起來罷。”
“是。”
沐雪華笑容一臉，表情瞬間平靜下來，低眉垂首，恭恭敬敬地答道。
這一刻的她宛如大家閨秀，清冷娟秀，嫺靜溫婉，與先前兩種狀態都是截然不同，變臉速度之快，風格切換之絲滑，直教人目瞪口呆，歎爲觀止。
“看來你還接受過專業訓練。”
鍾文淡淡地點評道，“說罷，你這般積極地追捕拜土教徒，到底是在爲誰幹活？”
“羅綺殿。”
沐雪華如實答道，“準確地說，應該是羅綺殿下屬的執法堂。”
“執法堂？”
鍾文皺了皺眉，表示並未聽說過這個組織，“你的上司不是姜霓麼？”
“雪華只是執法堂二十八名執法者之一，並不直接聽命於聖女。”
沐雪華搖了搖頭道，“而是由向頂天向堂主統領。”
“向頂天？”
鍾文眉頭鎖得更緊，“這又是哪個？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向堂主乃是整個神女山有數的混沌境高手，不但思維縝密，手段狠辣，傳聞實力更是深不可測，幾乎不輸聖女。”
沐雪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不過自從神女山誕生以來，執法堂的職責便只有一個，那就是維護天空之城的秩序，除此之外，不會參與任何的其他事務，這是初代聖女定下的規矩，就算這一代的聖女也無法更改。”
“執法堂，向頂天……”
鍾文撫摸着下巴，喃喃自語道，“神女山居然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耳聽沐雪華將執法堂堂主描述成不輸姜霓的混沌境強者，鍾文在吃驚之餘，也不禁再次對神女山的強悍底蘊心生感慨。
見他陷入沉思，沐雪華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亭亭玉立，顧盼生姿，遠遠望去，竟是說不出的嫺靜美好。
“你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本事。”
鍾文突然擡起頭來，直視着她的眼睛道，“也是被向頂天訓練出來的麼？”
“利用不同風格的女性魅力來誘惑不同性格的男人，是近些年咱們女性執法者的必修課。”
沐雪華搖了搖頭道，“不過並非由向堂主所授，而是他安排我們去司家培訓來的。”
“司家？”
聽見這兩個字，鍾文先是一愣，緊接着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浮現出兩個名字。
伊莉雅已故的母親司媛媛，以及顧天菜那過世的愛妻司芊芊！
“不錯。”
沐雪華再次微微頷首，“司家女子最擅長的便是媚男之術，其他各大家族也有不少女性子弟會被安排到他們那裡接受這方面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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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紅色倩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鍾文的臉色登時陰沉了下來，眸中隱隱透出一絲痛苦，一絲懷念。
莫聲語！
這個性格獨立，渴望自由的美麗女子，當初就曾被莫家安插到通靈海，企圖通過勾引林北來間接掌控十絕殿。
如今想來，她多半也曾經接受過司家的訓練，只不過由於性格的緣故，卻不屑於靠勾引男人上位，而是更希望通過自身的努力打拼來獲得認可。
“你可認得一名叫作莫聲語的女子？”
一念及此，他連忙詢問道，“她如今身在何處？”
“莫聲語？莫家子弟麼？”
沐雪華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道，“從前似乎聽過這麼個名字，不過沒怎麼打過交道。”
“是麼？”
鍾文不禁大感失望，沉默了好半晌才接着問道，“若是我不出手，你們是不是會滅了翟家和張家？”
“是。”
沐雪華如實答道。
“如今你成了我的部下。”
鍾文想了想道，“自然不能再對拜土教的人下手了，回去能交得了差麼？”
“翟家和張家不過是兩個小蝦米，根本無足輕重。”
沐雪華的回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其實向堂主已經鎖定了拜土教主的行蹤，最近怕是就要對他動手了。”
“什麼！”
鍾文吃了一驚，連忙追問道，“這位拜土教主現在何處？”
“如果向堂主的判斷沒錯。”
沐雪華突然擡起右臂，指了指西北方向道，“那位攪風攪雨的拜土教主，應該藏身於上九門之一的孔家。”
“孔家！”
鍾文瞪大了眼睛，“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可是在上九門都能排進前三的大家族。”
“從前排第三。”
沐雪華補充道，“自從馬家家主馬天雨身死之後，已經上升到了第二位。”
上九門第二！
這特麼不是僅次於徐家了麼？
居然把反叛勢力發展到這種地方去了？
看來這位拜土教主，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麼不堪啊！
鍾文使勁摸了摸鼻子，對於這位神秘人物的興趣，不禁又濃厚了幾分。
“好歹是天空之城的第二大家族。”
他忍不住好奇道，“就算懷疑裡頭藏了反賊，你們這位向堂主，當真敢對孔家動手麼？”
“沒有向堂主不敢招惹的人。”
沐雪華不假思索地答道，“就算拜土教主藏在長老會，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帶人打上門去。”
“這麼莽？”
鍾文眸光閃動，若有所思道，“如此說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好戲看了？”
“孔家雖強，卻沒有混沌境高手，不可能是執法堂的對手。”
沐雪華搖頭表示不認可，“除非那位拜土教主實力逆天，否則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罷，繼續扮演好沐雪華這個角色，該幹嘛幹嘛。”
鍾文已經失去了繼續交談的意願，直接下達指令道，“什麼時候執法堂要進攻孔家，記得提前通知我，這樣的好戲，可不能錯過了。”
“是。”
沐雪華再次彎下了腰，溫順得如同一隻小綿羊。
……
一間古樸典雅的書房之中，一名鶴髮童顏、慈眉善目的老者正襟危坐，面前的書桌上，擺放着一個做工精巧的木製茶盤，其上的茶壺茶杯湊成一套，雕花精美，光澤如玉，一眼便知十分名貴。
老者兩眼無神，目光呆滯，彷彿被抽離了魂魄一般，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掌心之中，握着一個精緻的瓷瓶。
若是“小琴仙”崔雨鶯在此，便會吃驚地發現，他手中握着的，竟然正是自己丟失的那個瓶子。
裝着亂心醉的瓶子！
只見他將瓶子裡的亂心醉一點一點倒入茶壺之中，隨後緩緩合上蓋子，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淫邪的笑容，原本空洞的雙眸之中，漸漸有了靈光浮現。
“篤！篤！篤！”
做完這一切，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進來。”
老者臉上的淫笑瞬間散去，表情重新變得慈祥而溫暖。
“副院長。”
一道曼妙玲瓏的身影推門而入，快步來到書桌跟前，“您找我麼？”
居然正是深受凌道學院無數男學員仰慕的美女教員，馮玉嬌。
“來了？”
老者眸中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坐罷，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