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了。
顧成姝和柳仙子都萬分遺憾。
不過，既然一直有投喂，那肯定還會有，這一次沒有準備好，下一次……
“別傷心，我們肯定還能遇到的。”
“……我沒傷心。”
柳仙子看着高空，“沒有聯繫上，也許是機緣不夠。”
雖然機緣還是不夠，但是站在這裡，她好安心，“成姝，我想在這上面多待一段時間。”
“好啊！”
顧成姝沒有不同意的。
今天才是第一天，還有四十多天呢。
“老於叔知道我回來了，肯定會來看我的，正好，我給家裡多畫幾張符。”
老頭願意跟她一起到秘界當然更好。
不過，顧成姝也做好了他不去的準備。
秘界未來的風險，遠比三十三界大的多。而且，就算到了秘界，她也沒有多少時間能陪他。
與其讓老於叔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切從頭再來，還不如他就在凌雲宗待着，她多準備點可助晉階的寶貝。
仙石、仙晶、天壽魚、風蘊果、萬年靈乳……
雖然現在畫符，只能是築基修士可畫的中階符籙，但此類符籙，才更合她家的小店。
放出一張桌子，顧成姝在這個離天很近，壓力很大的地方畫起火符、土遁符……
柳仙子則默默的感應着，在心裡呼喚本體。
不過，她懷疑，本體並不相信，她能在短短几百年的時間裡化形，並且找到這個與她最接近的地方。
也許誰都不會相信。
當初，她多可憐啊！
落在屍傀堆裡，臭臭的味道把她也染臭了，那時候，她多擔心要在那裡一直沉淪，最終沉睡，然後化爲虛無。
就是現在想想，一路走來也是魔幻的很。
柳仙子在心裡祈禱本體能堅持她給她的感覺，不被常識侷限，林師姐能不偷懶，不是把送寶的活讓給常雨她們，能帶着青主兒親自送寶……
兩者合一，她們能夠細心一點，也許就能感應到她了。
如果感應不到……
畫好一張符的顧成姝看到她還維持着原先的站姿，半仰着頭，突然想到什麼，“仙子，要不然，您開個花？”
柳仙子：“……”
“再結幾枚好一點的果子。”
顧成姝道：“那邊可能想不到有你，您多開點花，結點果子，您的本尊應該也有所感觸。”
“我試試！”
柳仙子的手臂當場木化，生枝、長葉、開花、結果。
此時，被師姐訓得越來越沒有信心的柳酒兒也突然擡頭。
桃花的香味並不濃郁，但是那種清雅的淡香真的比剛剛多了許多。
“你你，你這是要幹什麼？”
南佳人結巴了。
師妹不會真的發癔症了吧？
爲了那個分身，爲了證明自己沒錯，也爲了向他們證明她沒錯，研究了什麼激發桃花香的秘法？
“師姐，你也聞到了？”
柳酒兒的眼睛很亮很亮，“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就拉着我的手，看看我有沒有動什麼靈力秘法。”
她說的都是真的，雖然沒辦法用邏輯來解釋清楚。
“我真的能感覺到，她又活了。也許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動，也許……”
柳酒兒回想當初身帶屍臭的樣子，“師姐，你還記得那段時間，你們在我身上聞到的屍臭味嗎？那隱隱的臭味，不僅嚇了你們，也嚇了我自己。”
因爲這，她才又連累師兄師姐甚至幾個師侄一起被長輩責罵。
當然，她這個蔫耷耷幹了蠢事的，雖然沒被罵，還被安慰的人，也沒有好過到哪裡。
在明知道不對的地方，割裂神魂，本就是一件極危險的事。
一度，她也陷在自我懷疑裡。
“但是你說，那屍臭怎麼突然就沒了？”
南佳人：“……”
“你們不敢問我，怕我傷心，怕我傻頭傻腦的鑽進牛角尖。”
柳酒兒長吐一口濁氣，“曾經一度，我也以爲分身是在那邊爛了，我想着，等到養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可是養着養着，我感覺我的分身沒有爛，她是不能動，但是，師姐，我這人識實務的很，我怕死，所以，我真的有可能在那邊認別人爲主呢。”
南佳人：“……”
完蛋了，她更擔心了。
木靈分身認人爲主，那會影響師妹嗎？
“你有感覺？”她神情嚴肅，“能夠反噬回去嗎？”
師妹是玉仙修士呢。
神魂受傷後，林蹊又給了不少碧心果以及碧落仙泉水。
後來，他們又從宗裡給她調了些，就是知袖師叔他們，也省了一部分能養魂的供給送過來了，“酒兒，這事不是開玩笑的。”
認人爲主，就要受人轄制。
“……如果對方救了我呢？”
柳酒兒反問，“師姐，這世上的修士千千萬，可是也一樣有林師姐那樣的人，一樣有盧仙子那樣的人。”
南佳人：“……”
她懷疑師妹在自我洗腦。
師妹雖然踩着點，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沒有掉隊，可是雲蕩峰就是不聚財。
就算遇到如林蹊那樣對自己夥伴特別大方的，也得有錢才能養得起一個都被砍了的木靈吧？
想要把這樣的木靈重新弄活就不容易。
誰會願意花那麼大的力氣幹啊？
除非對方一開始就知道師妹的本體是另一方宇宙的玉仙修士。
“認爲的感覺，以前一直都沒有。”
柳酒兒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朦朧到無法確定的聯繫，“但是最近，桃花的香味由我的骨血散出，神魂上，隱隱的，我總感覺有一個女孩，跟我特別親近。”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我籤的可能也不是什麼主僕契約，而是大德之契。”
是這樣嗎？
南佳人的眉頭深攏，“酒兒，你想過嗎？你都越變越好了，爲什麼還要跟人籤什麼大德之契？你的分身對這邊完全失憶了？”
如果沒有失憶，又怎麼可能在越來越好的時候，和修士契約？
哪怕是大德之契呢。
木靈和人族修士之間……
就算青主兒用名字佔林師妹的便宜，在別人的眼中，她也只是師妹夥伴似的靈寵。
而酒兒是修士，是玉仙修士，是世所聞名的神算子。
雖然她自己始終沒有認清她自己的價值，可他們這些親近的人都知道，自家師妹是如何的厲害。
南佳人一時接受不了師妹居然認人爲主。
“有沒有失憶，我不知道。”
柳酒兒望着她原先送東西的地方，“我現在只知道，我的分身可能在召喚我。”
“……”南佳人隨着她的目光一齊望過去，“召喚你幹什麼呢？向你求救？”
這？
很有可能呢。
柳酒兒忍不住的擔心起來。
“算了，我給常雨傳信，讓她喊林蹊和青主兒一起過來一趟。”
一些他們沒辦法的事，林蹊總能找到解決辦法。
酒兒那個分身再不搞回來，不說修爲了，心魔恐怕都會出現。
……
這一邊，柳仙子在勤勤懇懇的開花，當然，她也會結果子。
不過，每次只結一枚。
桃果的香味，還是很誘人的。
比如現在，顧成姝就在吃。
又脆又甜的玉桃，滿足了味蕾的同時又餵飽了肚子。
“吃的這麼快乾什麼？”
柳仙子的嘴巴生津，她也有點想吃。
她感覺她的桃子，比葵葵的瓜子，小桂的桂花，更好更妙，用處也更大。
“今天只這一枚，其他的你想也別想。”
“您總要給人吃的。”
顧成姝看她木化的手上，那枚玉桃又要成熟了，很是無語的問她，“不給我吃，您要給誰吃啊？”
柳仙子：“……”
她自己吃不行嗎？
又沒規定，木精靈不能吃自己的花朵果實。
葵葵也吃他的瓜子，小桂也吃他自己做的桂花糕。
說起來，兩個小傢伙都要加工一下才能吃，她的……
柳仙子對自己的玉桃，越來越滿意，“你說我們現在在幹嘛？真要回去了，我家裡可是有好多人的。”
說到這裡，她一下子又頓住了。
不對啊，若是大家知道她是玉桃樹……
柳仙子的面色一變，“成姝，如果我家裡有很多人想要我的桃子，我不想給怎麼辦？”
顧成姝：“……”
這事怎麼能問她？
她可是要求着那邊的仙人幫忙一起打域外饞風呢。
“那就不給唄，他們總不能生搶的。”
不！
他們會生搶的。
柳仙子託着她的木化胳膊，在魔雲障上轉了一圈，“你不知道，我師父師伯他們都好厲害，還有師兄師姐們，一點也不孝敬的話，他們很可能會給我小鞋穿的。”
顧成姝：“……”
這樣生搶的師長、同門……
“如果實在躲不掉，我們就多買一點玉桃糊弄一下吧！”
柳仙子：“……”
這是能糊弄掉的嗎？
她懷疑大家要看着她當場開花結果。
顧成姝看她可憐巴巴的神色，有些懂了，“真要逼急了，非要你當着他們的面結果，你就說，違背自然的話，消耗的是你的本元。”
“它本來消耗的就是我的本元啊！”
雖然控制的話，很少很少……
可柳仙子不想跟傻子似的，站在那裡讓他們參觀開花結果。
“對啊！”
顧成姝大力點頭，“消耗本元，就等於在吃你的修爲，想要吃你的修爲……，那樣的人以後就別理了吧！”
柳仙子：“……”
她看着她冷下來的神色，覺得這丫頭誤會了什麼，“咳~，成姝，我家的師長們和師兄師姐們，不是你以爲的那樣，他們……，他們就是喜歡鬧我。當然，我也鬧他們。比如說，送你們十面埋伏和種種物資的師姐，她有個丹田，修的是雷龍，我就特別想摸她變身後的龍角。”
顧成姝：“……”
什麼叫有個丹田？
修的是兩個丹田嗎？
不過，人怎麼能修出妖身呢？
顧成姝眨了一下眼睛，“那您……摸到過嗎？”
如果是雷龍的話，送他們那麼多雷系頂級材料，就說得通了。
顧成姝對那位雷龍前輩非常感激。
沒有她的資助，沒有十面埋伏和九方機樞陣……，只那一年的六月十五，就是不可想像的魔劫。
那一年都過不了，就更沒有現在的他們了。
“……沒！”
柳仙子的眼中閃過一抹溫暖的笑意，“她總能以師姐的身份，鎮壓我。不過，我知道我師父摸過，幾位走得特別近的師伯也摸過。對他們，她也沒辦法。”
“那……”
顧成姝在就要吃完的桃子上又咬了一口，“那我們就有樣學樣，識實務者爲俊傑，親近的長輩要看，要吃，就給看給吃。同門……，厲害的，又親近的，您又打不過的，也給看給吃，其他就讓他們心癢癢去。”
柳仙子：“……”
果然，她還要識實務者爲俊傑啊！
“行吧！”
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這樣的事幹一次，以後再想幹……，她就裝病，裝上那麼幾次……
“仙子，我覺得您是陷在一個誤區裡。”
桃子太好吃了。
顧成姝還想要，“您不是缺錢嗎？真要能回去，您的桃可以賣呀！賣貴點。這樣一來，哪怕是親近的同門，肯定也不好意思白吃白拿。”
“……”
柳仙子看着她就要吃完的桃，“若是你買的話，這桃……你覺得能賣多少仙石？”
“我？”
顧成姝咬下最後一點果肉，“仙子，我沒錢啊！”她的寶貝挺多的，可是真沒多少錢，“您讓一個窮人，去想像富人大把花錢的樣子，是不可能的。”
柳仙子：“……”
“同樣一件東西，也許在窮人眼中都不想吃的野菜，包裝一下，在富人那裡，就是不可多得的好菜。”
這是真實的。
顧成姝道：“您是木靈，您的花、果不說賣相和味道，它裡面蘊含的生之氣息，木之氣息，那肯定不是其他的玉桃能比的。是這個世界獨一份的，如果其他的玉桃一斤要十塊仙石的話，您這一顆……，要個一千塊，想來也是可以的。”
柳仙子：“……”
“很多有錢人，吃的就是一個貴，一個噱頭。”說到這裡，顧成姝又覺得一千塊太便宜了，她送給師祖的那一枚，絕對的無價之寶，“這樣，您賣三千到一萬塊仙石，至於花……”
顧成姝想了想，“可以製成花茶，可以製成花糕，比市場價……，您多提個百倍，那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