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立刻就察覺到了，駭然，本能後退。
這只是一種本能，是潛意識反應。
但馬上，他就感覺眼前光影一閃，唐裝老者居然詭異地從自己面前消失。
武林高手？
王漢驚得閃電轉身，四顧，卻只聽到風吹拂衣襬所發出的呼呼聲。
“你倒底帶我來幹什麼？”王漢迅速側頭，厲問兩步開外已面向自己的莫笑仙。
“嗯……！”耳邊突然聞得一個滿意的蒼老聲音：“反應，速度，平衡力，確實都比你當初要強！”
？？？
王漢正要開口，眼前重新現出唐裝老者的身影，正微笑着看自己。
“是的！”莫笑仙再度微微低頭：“他的反應和速度都比弟子要快。而且心性極佳。唯一的缺陷就是年齡大了點。”
王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對話很熟悉，那些小說裡，挑選人才去做什麼任務的橋段裡經常有這樣的話。
但是，放在這個環境裡，真的很古怪啊！
老子和你們又不認識！
“小子過來坐下。”唐裝老者突然指指身邊的一個石凳。
王漢微怔，但馬上就坦然地照做。
唐裝老者滿意地點頭：“到現在，你可有什麼感覺？”
“沒！”王漢搖頭：“除了擦傷這裡有點點痛，其他沒感覺。”
“那行，把你的手伸出來，我給你搭搭脈！”唐裝老者馬上伸手。
王漢愕然：“你是武林高手，還是醫生？”
問是這麼問，但見一旁的中年婦女明顯有幾分激動，王漢還是老實地伸出右手手腕。
數分鐘後，唐裝老者微有些驚訝地收手，突然又問莫笑仙：“他救人，你當時在幹嘛？”
莫笑仙有些心虛地垂手：“我……攔車。”
唐裝老者突然老臉一沉：“什麼？再說一次！”
莫笑仙的頭更低了：“我在攔車。”
“混帳！”唐裝老者猛然一掌重重拍在石凳上，眼中精光再次大盛，卻是充滿了怒意。
莫笑仙臉上現出幾分慚愧和後悔。
王漢驚訝地看看他倆。
這是什麼意思？
數秒，唐裝老者眼中怒意稍減，卻又指指後院：“從明天起，你給我好好練三個月！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準去！”
莫笑仙身子一震，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老實地束手應下：“是！”
再恨鐵不成鋼地盯着莫笑仙看了一陣，唐裝老者才又臉色微霽，看向王漢：“你還是童身？”
王漢一呆，若不是確定老者是在看着自己，還以爲他是在問別人。
哎，我是不是童身，關你毛事啊？
這可是個人隱私！！
“不可能，師父，他有女朋友！”莫笑仙斷然開口，暫解了王漢的尷尬。
“女朋友又不是老婆！”唐裝老者卻是沒好氣地瞪了莫笑仙一眼，然後又笑吟吟地看回王漢：“你是本地人？”
王漢迅速搖頭：“我是石昆縣的。”
“那也是本市的！”唐裝老者揮揮手：“工作了？很喜歡植物？”
王漢很驚訝地看他：“您老怎麼知道？”
“你身上有股清新的氣息，只有經常接觸植物的人才有。”唐裝老者很篤定：“而你脈搏強勁有力，心跳沉穩，說明你氣血充足。讓我來猜猜，你玩那個店裡的遊戲，應該用了五局左右通關吧？否則，笑仙也不會主動把你請到這裡來。”
王漢這回就樂了，看看一旁的莫笑仙。
莫笑仙看懂了他的意思，頗爲悻悻地別過頭去。
唐裝老者很敏感，立刻蒼眉一挑，微有些驚訝：“怎麼？難道你只用了四局？”
王漢笑了，壞壞地再看看臉微有些紅的莫笑仙：“您還是親自問您的徒弟吧！”
這回連一旁的那名中年婦女都意外了，忍不住猜測：“難道是三局？”
莫笑仙的臉更臭了，惡狠狠地瞪了王漢一眼，才低着頭，在唐裝老者那異樣的目光下，不情不願地吐明真相：“師父，他只用了兩局。”
唐裝老者和中年婦女同時呆住……。
……
等確定了王漢的闖關成績，唐裝老者看他的目光已悄然多出一絲熾熱，再確定王漢是在果園幹活時，更是滿意地點頭：“這個好，你們年輕人就是要多勞動勞動。”他再嚴厲地盯着莫笑仙：“你就是玩遊戲上癮了，動得少了，協調力反而不強，練武練了十多年，救個人居然都落在小王后面！”
“我一隻手可以打十個他！”莫笑仙不敢頂撞，但嘴裡卻是小聲嘀咕。
“以爲小聲點我就聽不到？”唐裝老者迅速沉臉：“好，你一隻手打十個他就很了不起？那怎麼玩這種遊戲反而輸給他？”
莫笑仙臉色一僵，不敢吱聲了。
王漢悶笑，雖然對莫笑仙還有些小小的介懷，但對唐裝老者已生出相當的好感。
挺真實，也還算正直。
見莫笑仙閉嘴，唐裝老者又和緩地看王漢：“說說你爲什麼要救那個小男孩？”
“沒有爲什麼。”王漢搖頭：“就是一種反應。”
唐裝老者的眼中多了一抹異色，又問：“你不怕被汽車撞死？”
“當然怕！”王漢瞠目：“要沒有那小男孩，我腦子進水了才衝出去！”
唐裝老者愕然，隨後樂了：“現在後悔了？”
“那倒沒有！”王漢想想，搖頭：“沒後悔，更很慶幸，很滿足，因爲我真的救下了一個小生命。”
唐裝老者迅速收斂笑容，定定地看他。
王漢坦然對視。
數秒，看出他神色不似作假，唐裝老者突然起身：“你跟我來。”
？？
王漢滿腦子霧水，但見莫笑仙和中年婦女均是眼睛一亮，想想，還是老實地跟着走進了洋房。
進門後是個異常寬敞，足足有數百平方米的老式客廳，那古樸而沉實，好些表面微有些坑窪的青磚地板讓王漢下意識地聯想起解放前的練功地板磚。
也是，就這位老者的功力，鋪瓷磚只會是浪費錢，瞎折騰。
出乎王漢的意料，唐裝老者並沒有在客廳裡坐下，反而是帶着他直接穿過客廳的穿堂側後門，進了後院。
一看到後院，王漢立刻一呆。
院子裡有一半的地鋪着青石，上面的腳印明顯要比客廳裡的多一些。
而另一半大約一百平方米的地方……居然插滿了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