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數十秒，俞長春的臉色略爲舒緩，但依然半信半疑：“真的只要三個月？”
“是的！”王漢馬上重重地點頭。
“那如果你們公司那些預售單要退款的貨，怎麼辦？至少要幾個億的資金吧？”俞長春的眼神透着凝重：“我現在的公司又是修路，又是修淨水場，又是修酒店，能承擔得起？”
猶豫了一下，想起自己先前的一點盤算，王漢重新變得自信，點頭：“今天已經退了八千萬元，但我還有4億訂單的貨款還在我自己的銀行卡里，沒有給貨主，應該能夠支撐。這是貨款，退了貨，款自然不能給他，我已經和他溝通過，他也沒有意見。”
見王漢神色不似說謊，俞長春的蒼眉略爲舒展，緩緩點頭：“行！只要你資金鍊不斷，我會交代你二師兄，儘量控制多胞指標的申請，至少支持這三個月。你也不要大意，要想辦法儘快解決問題。”
解決的方法就是需要時間啊！
王漢暗自吐槽，臉上卻適時地現出感激的笑容：“是，謝謝師父。”
晚飯後，王漢有些緊張地打開公司的網頁，不出意料，又看到有三成的訂單被退。
不過同時，王漢也看到清心露、強效驅蟲劑和茶葉下面，有好些消費者的留言：“雖然很多人選擇了退貨，但我相信靈妙公司的信譽，我願意等，反正我們不着急。”
“對，姐不差錢。雖然這些產品賣得着實貴，但效果確實好，我都已經是第三次來買了。聽說很多產品都是用的天然材料，那肯定是要費時間來成長的，王總寧願公司信譽受損，也不出售假冒產品，不貪我們的錢，我願意相信他！”
“我聽說靈妙公司在木剪鄉和龍寨鄉這兩個鄉里砸下巨資來治污，這就是一個有良心的企業，對於這樣的企業，我們應該給予體諒和支持。”
……
幾十條充滿了理解和支持的留言，讓王漢的眼眶漸漸地溼潤了。
是的，我的產品價格是賣得高，但我的產品效果確實好。
相對於效果，其實價格真心不高。
堅持！
……
或許是靈妙公司退款的速度還算快，也或許是靈妙公司這種坦誠的態度讓消費者們十分滿意，接下來的兩天裡，要求退貨的迅速減少，願意改爲美白去斑面膜的迅速增多，而王漢撥回給公司帳上的4億元貨款也只用了兩億八千萬。
同時，兩鄉那邊，不管是修路的工程，還是酒店，大型淨水場，都沒有出現消極怠工甚至故意爲難的局面。
這個變化讓繃緊了神經的靈妙公司衆員工們齊齊鬆了一口氣。
很好，預想中最差的局面並沒有發生，公司的信譽在逐漸回升！
只要帳面上還有資金，公司就不會被這種緊急退款給壓垮啊！
王漢也相當高興，於是，這天下午，他又在公司網站上發表了一則通告。
先是感謝那些將訂單改爲美白去斑面膜的顧客們對靈妙公司的信任和理解，然後，便是邀請這一部分的顧客，於這週五的上午，到公司體驗區來，有新產品發佈。
這則公佈一發出，公司內部再度沸騰起來，胡中恆率先疑惑地打來電話：“王總，不是說原材料有問題，技工也有問題嗎？怎麼還有新產品？”
“因爲這家供貨商在壓力之下，找到了另外的解決辦法，攻克了一部分原材料問題，手工製作的精髓也被家族的後輩們成功領悟了。”王漢笑着解釋。
“那，貨源穩定？”胡中恆半信半疑，再次確定。
“對，貨源穩定，當然，因爲吸取了教訓，數量相對較少。”王漢的笑容多了些理智：“你可以通知大家，這是一款全新的、劃時代的產品。等到週五上午的體驗展會結束，我們會限量對外銷售，保證我們的資金鍊不斷。”
“行！”見王漢說得如此自信從容，胡中恆也收起所有的焦慮，掛斷電話，打起精神去處理。
不出所料，王漢在網站上發出的這則通告，再次於濱海市掀起一翻激烈的討論和關注。
馬上就有幾家報紙和門戶網站的專業評論員予以反應，抨擊靈妙公司是病急亂投醫，沒有東西賣了，隨便在外面找款產品來維持公司的運作。
更有些記者直接前來靈妙公司，因爲被王漢事先留下的退伍軍人們攔住，不得不在樓下守候，尋機採訪外出的員工們，想知道王漢所說的新產品是什麼東西，以取得第一手的資料。
對於這些騷動和變化，王漢一律視若無睹，只交代這些退伍軍人們留意公司員工們的言行。
至於那些聽說了通告而紛紛打電話到手機上的朋友們，哪怕是姚思佳和吳不通這樣的關係，王漢也一律笑而不答，只道是到時可以來公司現場看。
於是，在全市人的緊張關注中，這個備受期待的星期五無聲無息地來到了。
早上八點半，王漢帶着三名契約仿真人，將四大木箱的東西放在了公司體驗區，嚴禁員工們接近，由幾個退伍保安和仿真人一起看守。
早上九點半，所有被邀請而來的顧客們全部來到，被安排在體驗區坐下。另有幾家本市知名報社的記者和門戶網站的網絡記者則被安置在相鄰的物流區。
錢子豪、秋哥、高強林、姚思佳，均在九點半前趕到，同樣被安排在物流區。
“爲什麼不讓我們去體驗區？這裡太遠了！”錢子豪有些不滿地發牢騷。
“這項新產品，你們四人都用不着，再說你們也沒有貨要退，在這裡就夠了。”王漢神秘地笑笑。
“哎，快點宣佈答案吧！我的好奇心已經被你勾了足足三天了！”姚思佳嘟着紅脣不耐煩地催促。
“思佳，我們公司現在這樣的情況，你應該給我安慰纔對！”王漢故做受傷。
“你就裝吧！看你現在這樣，紅光滿面，信心十足，哪像是受了打擊？”錢子豪立刻不屑地揭穿：“快點宣佈，我下午還有課！”
王漢笑笑，看時間已接近九點四十，便理了理有些不整的襯衣，走到體驗區早已經擺好的一張狹長的桌子前，對着上面的話筒清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