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學校的元旦晚會都是在下午。
而當天的上午，自然是繼續的上課。
有些學校甚至因爲搞了元旦晚會耽誤了下午的課程，恨不得想開完晚會後，再把下午缺的課補起來。
你說是吧，四子？
四中一班，一個全是金標四宗爺的班級。
上午的第四節課，大家其實就有一點點神遊天外了。
所以上了一半之後，英語老師就讓學生們自己做題。
正當何璇在做題的時候，一旁的同桌女生用筆戳了戳她的手臂，小聲道：“璇，下午的元旦晚會你翹不翹？”
“爲什麼呢？”
何璇頭也不擡，相當平和的反問。
“你爸爸不是十一中校長嗎？”同桌特別感興趣的說道，“難道就沒說讓伱回他的學校看晚會嘛？”
何璇是十一中校長千金的事情知道的人挺多，但都不是她自己說的。
之所以暴露這個身份，主要是學校一些領導，因爲跟十一中校長是朋友，經常笑着跟她打招呼，所以大家都在猜測她是哪個領導的子女。而深挖之後，這個身份自然就浮於水面了。
然後，大家便不解的問，既然你爸爸是十一中校長，爲什麼不去十一中讀呢？
何璇知道這些人想聽什麼答案。
無非就是，四中跟十一中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學校，當然要選更好的。
那些老師領導們，也會問這個問題，想得到的答案，依舊是這個。
以此成爲一個飯桌酒會上的談資：別看十一中校長經常蹭我們學校，可打心底還是知道比不過的，不然爲什麼把女兒送到四中來讀呢？
她都懂。
但是，她不會回答他們想要的答案。
也不會給他們揶揄老何的機會。
所以統一的回覆都是：四中離家近。
然後就有好事者問，那十一中離家近，是不是就讀十一中呢？
嗯，是的。
“他沒說這話，估計也不想我翹課吧。”何璇回答道。
“誒，我們四中晚會那麼辣雞，我還想沾點你的光，去十一中看晚會呢。”然後，女生便嘆息道。
“爲啥呀？”何璇笑了。
“我聽我十一中的同學說了，今年海選她參加了，節目都很有意思。而且，還有不少帥哥。”談及於此，再想到自己學校，少女便替自己迸發的荷爾蒙感到可惜，“再想到我們學校，連男主持人都要選國字臉的濃眉大眼男。”
“國字臉不好嗎？”
“人家喜歡小鮮肉或者痞帥一點的，像安七炫那種嘛。”
“如果你想去的話就去唄，請個假啥的。”何璇說。
“有校長千金在，我更有底氣一點啊。”
“可別，校長千金在十一中一點面子都沒有。”何璇作出‘不可’的手勢。
“不會有那種學校領導都認識你，然後跟你嬉笑着打招呼寒暄的爽文劇情？”
“這個你早說啊。”
聽到這個，何璇大方的說：“你到時候潛入十一中後，我把你照片發給老何，讓全校的領導都找你握手慰問。”
“啊？”
女生想到那個畫面，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你個魔鬼！”
“嘖，做題，說什麼呢？”
這時，講臺上的女老師突然將視線放過來，嚴肅提醒。
被罵後女生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嗶嗶。
而何璇，也是對着同桌用‘看，捱罵了吧’的表情吐了下舌頭，接着也埋頭寫題。
下課。
“去吃飯吧。”
“真的不能夠帶俺去十一中嗎？”
何璇的同桌眼巴巴的望着她，眼神中滿是對聖地的渴望。
何璇想了想後，雙手抱在胸前，作出有些高傲的表情：“那你求求我。”
“求求你了，何大美女。”同桌雙手合十，語氣卑微。
“OK。”何璇打出一個手勢，並點點頭，然後說道，“可以，我跟老何說，給你放行。”
“什麼啊？肯定是你和我一起去啊。我一個人去沒啥意思啊。”
“可是我不想去啊。”對此，何璇相當淡定的說道。
“就當是陪我吧。”同學想極了，但害怕一個人溜走，所以特別卑微道，“以後我給你當通房丫鬟。”
“……你知道通房丫鬟是什麼嗎，就亂說啊。”何璇吐槽不能。
“啊？那是什麼啊……不是跟女同有關嗎？”
“當然不是，一看就是《紅樓夢》看少了。”
何璇笑着吐槽完過後，突然愣了一下：“等下，你覺得跟女同有關，那你還說要做我通房丫頭？”
“嘿嘿，貼貼。”女生作出要跟她貼臉的動作。
“不要。”
然後，何璇嚴肅的拒絕。
她的同桌雖然是一個宅女，還有點二次元，韓流跟動漫都在追，平時說話也有一種她這種普通人不能夠理解的……情緒張力，但她並不會配合。
好在的是，同桌的性格很好，被拒絕了也不會難過。
或許，這就是宅女吧。
女生依舊是巴巴的望着，請求說：“那不貼，但求你帶俺去吧。”
“這……”何璇其實不太有所謂但對方都求到這種程度了。
再加上，這個忙自己的確能夠幫到。
只是去到十一中，那個時候就會被很多老師打招呼……
要是能夠悄無聲息的，不讓老何知道就好了。
但不讓他知道，他知道後就會難過。
最終，她還是決定順手爲之。
便擡起手，向前一指：“那走吧。”
“真好，愛你。”同桌感激的露出星星眼，“出發十一中……”
“噓。”何璇將手指搭在嘴脣上，喊她停下，接着小聲道，“先去廁所。”
“okok。”
就這樣，二人往教室外面走。
“石一，合唱最後過一遍，你吃完飯就快點來哈。”
因爲其他人都是一起在食堂吃的，不像是石一是家長帶飯，所以大家走之前，對他叮囑道。
“OK，我儘快。”
石一點了點頭，接着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漫畫，準備帶到花壇邊上邊吃邊看，而這時，何璇正好從旁邊經過……
她，看到了自己的動作。
畢竟這是不能看的禁書，所以他還是有些謹慎，稍微收了一下。
噫，年級第一……不對，海東第一的學神，竟然還在看閒書？
還以爲像這種級別的學生，都是二十四小時高強度學習呢。
看來學習時間，跟學習成績沒有必然的關聯。
不過，自己在這個班上確實學的夠嗆，只能夠勉強佔到中游。
674分的成績，加上之前數學競賽加的十分，也就是684。
在四中已經算是很強了，但也到不了尖子生裡的第二梯隊，距離華清薊北，還有一小段的距離。
大概也就五六分的樣子。
但高分段的五分，太難進步了。
而這個成績，放在十一中的話，甚至都差不多算第五第六了。
只能說，兩個學校的頂級成績，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要是自己足夠強，已經到了不挑剔老師的程度，倒是可以去十一中，替學校增加一個寶貴的華清薊大名額，老何好像挺看重這一點的。
不過她，目前沒有那麼強。
而爸爸也非常堅持的讓她去四中讀，並且說什麼四中無疑是夏海，乃至整個海東最好的學校。其實都無所謂了。
這個級別的學生學校於她而言的作用已經不大了，更多的都是靠自己學。
可是關於學習的瓶頸，到底怎麼去突破呢……
自己距離華清薊北，總是差大概十分左右。
這一次，都已經是進步很多的結果了。
如果是石一這種人，會知道什麼訣竅嗎？
“走吧走吧。”
這樣想的時候，同桌開始催促了。
於是，二人一起去到了學校的這一層的廁所。
“你給我去在外面放風，有老師了就進來告訴我。”何璇說道。
“遵命老大！”
同桌便在廁所外守着了。
而何璇，則是在準備在廁所裡的隔間打電話。
但已經被佔滿了。
所以，她只好站在外面，拿出手機。
這時，一個高馬尾，長得特別好看，好像在學校宣傳片裡出現過的女孩，從廁所外面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觀察過後，連忙拿出手機，撥通，接着急切的開口：“源，我現在就過來的，你給我買兩個包子。”
“我已經找姑姑幫忙請好假了，她給我開了假條，我中午也能出學校……”
中午出學校？
也是一個要翹我們元旦晚會，去別的學校的嗎？
那她，想去的是十一中嗎？
“十一中校服你給我備好哈，你們學校中午能出來，你讓周芙來接我……對的，三個人。”
果然是去十一中。
看來翹去隔壁學校看晚會的學生真不少。
說明老何辦的晚會質量挺高的嘛。
不錯不錯。
“行，就這樣不說了。”
女孩笑着說完，然後特別甜妹的結尾：“mua，學校見。”
嘶……宣傳片的女演員竟然就在早戀？
厲害。
不過長得這麼漂亮的女生，青春期不發生點故事也不現實。
跨學校戀愛……是初中就在一起了嗎？
打完電話，女生就趕忙溜出去了。
而何璇，這時也撥通了電話。
“璇璇怎麼了？還在學校用手機。”老何問道。
“爸爸，我同學想翹這邊的元旦晚會，去十一中看。”
“哈哈哈哈！！”何洪濤突然就樂了，“行啊，那你跟她一起過來嗎？”
“可以嗎？我不想翹課啊。”
“又沒上課，不算翹課。而且你們四中的晚會不是很差很差很差嗎？來這邊玩吧，今年十一中辦的很好，我們多投資了兩萬經費。”
“……”
何璇不知道老何跟四中有什麼仇，要用‘很差很差很差’來評價。
《低端的商戰》。
“要爸爸開車接你嗎？”
“不用了。”何璇不喜歡大張旗鼓，所以說道，“你千萬別來接我，我就跟同學過來玩一下。總之，你別來啊。”
“哎，我知道了。”
“行，那我要怎麼進學校呢？學校的門衛我都不認識啊。”何璇說道。
“小事。”對此，何洪濤相當隨意的說道，“那我跟門衛說，四中校服的可以放進來。”
“啊？”
何璇愣了一下，沒太反應過來，驚訝道：“你這樣說啊？”
“沒事，不用在意，也沒有四中學生敢隨便往裡面闖。你們兩個人直接進，門衛就知道了。話說，是兩個吧？”
“嗯，是兩個。”何璇說完後，特別叮囑道，“老何，千萬別說是你的女兒呀！”
“你不是我女兒啊？”
“不要嘛，別說！”
何璇有些急切的要求說。
倒不是跟爸爸關係不好。
相反，兩個人關係很好。
她純粹是覺得，以這樣的身份被那些不太認識的老師領導們聊天打招呼，甚至說恭維，太尷尬了。
“行行行，那你來吧，我還事情哈。”
“行的。”
就這樣，電話結束。
然後，何璇出了廁所，拉上小跟班：“走，去開假條。”
………
“假條都不開，真的合適嗎？”沈雅婷問。
“沒事的。”劉成曦相當自信的說道，“晚會禮堂那麼大，又暗，少了兩個學生根本看不出來。”
但少了兩個七百分的……
你確定一樣嗎？
“那我們穿着校服往十一中裡面闖，合適嗎？”沈雅婷還是不太有把握。
“陳源說了，中午的時候送飯的家長很多，可以跟着混進去。”劉成曦解釋道。
“那行吧。”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沈雅婷也只能選擇相信，然後笑着打趣道，“總感覺，有種做臥底的既視感。”
沈雅婷這樣一說，劉成曦還真的有點慌。
先前一次十一中都沒來過，也不知道是一個怎麼樣的學校。
不過內在雖然不知道，但光看外面，的確是還行。
簡約，也大氣。
到了十一中校門口後，劉成曦跟沈雅婷由於緊張，走得更近了一些，混跡在家長的隊伍裡，但這個時候只有稀稀拉拉從學校出來的家長，所以他們還是很顯眼。
兩個學生？
保安隊長一下子就看到了。
今天何洪濤校長親自跟他說，穿四中校服的學生能進……
但這兩個，顯然就不是四中的。
這個校服，好像是一中的。
制式西服上面寫了字。
一中，那可是比四中還要好一點點的學校。
不過好歸好，跟自己的工作沒有關係。
他收到的指令是，四中的學生能進。
所以，亭子裡的保安隊長站起身，親自朝兩名學生喊道：“你倆，一中的學生不能進。”
並沒有像陳源所說的那樣，那麼好混進來。
而且，他剛纔說的是啥？
在沈雅婷有些緊張低頭的時候，劉成曦不解的問：“是外面學生不能進，還是一中的學生不能進？”
外面的學生的確是不能進，但四中今天可以進而你又不是四中……
不知道該怎樣表述的保安隊長，索性不耐煩道：“反正，一中的學生不能進。”
對此，二人同步的打了個：“？”
什麼鬼，憑啥單單一中不讓進？
十一中，你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