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壞啊，明明知道老莫老師不捨得你走，還這樣故意逗他……”
看着給老莫發消息的陳源，夏心語或許是想到了自己也是經常被陳源作弄的對象，便忍不住吐槽道。
老莫老師可還行……
陳源早就想吐槽了，不愧是心語，這個稱呼結合了陳源對老莫的調侃，又加上了她的尊重。
“其實不去一班主要是因爲十八班更自由一點。”陳源補充道。
“十八班的確是跟放羊一樣，但一班的話，會不會更有益於成績的提升呢？”夏心語看着陳源，有些在意的問。
“應該吧，不知道。”
陳源搖了搖頭，不太確定。但同時，又有一點很確定：“但到了一班之後，又要花時間去pua老徐，讓他接受我必須要跟女朋友貼貼的事實。”
“你終於承認是欺負老莫老師了，呵呵。”
夏心語鼓了鼓臉蛋，十分真實的揶揄道：“那剛纔，也是在pua咯？”
“那不是，純粹是我喜歡玩。”
“那伱可注意一下，老莫老師的心臟不好，別玩過頭了。”
“……嘶，忘了。”陳源這才記起來老莫小心眼，然後一陣愧疚，“對於心臟不好的人，的確不能夠一驚一乍的作弄。”
“你又確定我心臟好啦？”夏心語反問。
“那我聽聽，看是不是一顆好心臟。”
“啊？”
夏心語愣了一下，然後陳源便把耳朵貼在她的左胸位置，直接就像是聽診器一樣，覆蓋了上去，零距離接觸。
而此刻，夏心語穿的還是睡衣，並不是寬鬆的校服。
肉眼的可以看見，被他稍稍壓下去了一點……
“噫，心語心跳的速度也有點快啊。”
“好啦，寫題。”
夏心語紅着臉讓他坐起來，然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不要分心，同時提醒說：“這兩天的時間，四高聯考的一整套試卷，都要寫完，然後我來給你改出來，到時候再算一算，在四高聯盟裡，你的分數能排多少。”
“那也太辛苦心語了。”陳源感激的說道。
“誰讓我是女朋友呢？”夏心語打趣的說道。
“那這兩天我來做飯……”
“那個。”
夏心語擡起一隻手，直接打斷，並認真的說道：“請不要拿我們好不容易加餐買的排骨鍛鍊廚藝。”
“你有時候說話，還真的挺毒舌的。”
“我還有更毒舌的呢，要不要試試？”夏心語略微有些挑釁的說。
“來一下，謝謝……啊不，是試試。”
差點就讓她覺得毒舌是一種獎勵了，危險危險。
看着陳源，夏心語嘻嘻一笑，道：“我們的物理試卷，你已經扣了十分哦。”
“……”聽到這個，陳源當場錯愕愣住。
太毒了，毒婦啊！
“快寫吧，剛纔浪費的時間也算在考試裡面，看你能不能在我們的物理題上，拿到九十分。”夏心語拍了拍陳源的肩膀，提醒摸魚適度。
然後，她也決定不再幹擾陳源。
拿着生物書，她坐在了陳源背後的牀上，蓋上小被，打算複習一下今天發揮略微普通的生物。
就在這時，姑姑的視頻電話打來了。
“陳源！”夏心語被嚇得一跳，連忙朝他壓低聲音喊道，“姑姑，視頻電話。”
“姑姑要見我是吧？來了。”陳源停下手中的筆，湊了過來。
“沒開玩笑啦。”
因爲視頻通話的聲音還在咚咚咚，夏心語現在急的已經身體緊繃了，連忙小聲的說道：“噓。”
“那我該咋辦？”陳源便站在原地，等待夏心語安排。
“要不，先回去一下？”夏心語建議的說。
“嗯，好吧。”
陳源點了點頭，然後便照做。將自己的書包拿起，背在身上，往門口走去。
看着陳源離去的背影，夏心語不知道爲什麼，看得特別心疼。
甚至說，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都。
接電話讓男朋友迴避，這的確是不太好，他雖然接受了，也沒有說啥，但肯定會傷心吧……
其實陳源覺得還行。
他剛纔還真的以爲是姑姑想跟自己通電話，但後來才意識到，姑姑並不知道兩個人是鄰居。
更不知道，兩個人經常待在一個房間，非常深入的搞學習。
“等下寶。”夏心語連忙叫住陳源，然後與對方對視，在觀察一番後，突然指着自己腳下，道，“被，被窩裡來吧。”
“可以嗎？”陳源指着自己，一臉的開心。
開心表現得太明顯了！
當然，你這樣重視我，我也很開心就是了……
“嗯嗯，快點，我要接電話啦！”
夏心語不想讓陳源傷心，也不想被姑姑逮着，所以她只能夠出此下策，讓陳源跟自己面對面的躺着。
這樣，就出現在了自己手機的攝像頭死角，無論是偏左還是偏右，都不會將陳源暴露。
只不過……
看着自己面前，微微隆起的被子，夏心語在打視頻之前指了指。
陳源見到，便將腳從夏心語的大腿上放了下來。
但是，錯開又有些彆扭。
所以，乾脆就把夏心語嵌着，雙腿包住對方併攏着的雙腿。
這樣的組合，還算是合理的。
只不過能夠感覺到，夏心語的穿着襪子的腳，輕輕抵住……
不行，再換一下。
這時，就看着夏心語對着自己皺眉一盯，彷彿在說：安分一點啦。
行吧。
陳源不再亂動。
坐在夏心語的對面，他也拿出一個手機，無聊的玩了起來。
然後，就聽到手機那邊說道：“語文卷子的成績也出來了，你考的不錯，有129哦。”
我去，語文129，數學140，心語這是要飛啊。
不過這倆門她本來就挺擅長，以前也是靠着這個拉分，倒並不奇怪。
“理綜的話，還沒有出麼？”夏心語問。
“理綜明天出，英語也能明天出。我大概晚上的時候，就能夠知道全校的排名了，不過四校的排名，得等到周天下午。”姑姑解釋道。
“這樣啊。”夏心語笑了笑，同時也額外的多笑了一份，像是在跟大人聊天的時候，順帶安撫一下小孩似的。
夏媽媽！
“看你這次考挺好的呀，是不是能進步一些了啊？”姑姑因爲夏心語這兩門成績都不錯，說話的聲音都帶着笑意起來。
“不知道，我感覺理綜發揮有點一般般，英語倒是不錯，可能會有個六百三，六百四左右吧。”夏心語特別謹慎的說道。
“那這個成績，全校排名估計還要再提升一些，三百八十名應該有了。”姑姑分析道。
“估計還只是四百多吧，應該不至於進步那麼多。”夏心語不太有把握的說道。
“已經很可以了，當時我考試，可沒有你這麼厲害。”
姑姑打趣的說完後，突然神秘兮兮道：“那他，考的怎麼樣呢？”
聽到這個他，夏心語嘿嘿的笑了起來，膝蓋微微彎曲，穿着襪子的腳，腳趾也抓了抓牀，有些嘚瑟的同時，也難爲情起來。
不是，怎麼笑得這麼可愛？
平時跟姑姑聊天就是這種狀態嗎？
今天看爽了。
陳源注視着夏心語，想看她怎麼說自己。
“你這個笑，就是考得很好咯？”姑姑說道。
“我是覺得很好啦。”
“那預估下來怎樣啊？雖然不準確，但應該也有一點點概念吧？”姑姑說道。
“他成績出來了。”夏心語看了眼陳源，然後說道。
“成績出來了？十一中改試卷這麼快的嗎？”姑姑感到十分詫異，“四中也沒有這麼卷啊，我們也只是讓老師把試卷帶回去加夜班改。”
不是，這不叫卷這叫什麼？
張建軍，你把夏心語姑姑也變成了鬼！
過分哦。
“不是，他的成績被單獨改了。”夏心語解釋道。
“……”
聽到這個，視頻裡面的姑姑，表情當場就凝了一下，有些錯愕。好一會兒，也才說道：“他們學校，會單獨改學生試卷嗎?”
“不知道誒，我只知道他的成績改了。”
“一般來說哈。”姑姑解釋道，“在聯考之後，領導不會太麻煩老師，只會先提前改極個別學生。像我們學校，頂多就改一個柯佳源的。或者說，再改一個文科考號是001的。石一的話，應該也會被特別關注。”
“那陳源是不是也是這種類型的呢？”夏心語做出單純的問道。
“如果領導對他印象深，對他比較重視的話……”姑姑說完之後，又突然自顧自的點了點頭，道，“估計他們校長覺得陳源的進步快，想看看他有多大提升，所以也多改了一個。一般來說哈，都是第一的尖子生，或者像石一那種，特別厲害的尖子生，不然是沒有這種待遇的。”
“哦哦，應該是的。陳源的成績，是他們校長直接發的。”
“校長直接發的？他還認識校長？那就懂了，得到領導器重了。而且領導會發給他，說明成績肯定非常不錯吧？”
笑着說完後，視頻裡面的夏芳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茶。
夏心語說：“我覺得是非常不錯，但他還挺淡定的。”
正在喝茶的夏芳點了點頭，讓夏心語直接說。
“661分。”
“咳！”然後，夏芳直接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連忙去拿紙巾捂着嘴巴。
“姑姑你？”夏心語流露出擔心神色。
而陳源則是被整的不解，怎麼聊着聊着還噴了呢？
哥們這成績還不行啊？
“沒，沒事。”
姑姑擦完嘴，擤了下鼻子，然後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艱難的開口道：“回韶鄉那時候，他當時是不是才五百分？”
“嗯。”夏心語點頭。
“這，這……”
姑姑教書十幾年，從來沒有教過這種級別的選手，緩了好一會兒，都覺得沒有實感。最後，有些微妙的說道：“我先前覺得你擔心兩個人不能去一個學校，是有些過於憂慮了，畢竟你們還有一些差距，時間也很長。但現在……我能夠體會你的心情了。”
“昂，對吧，他很厲害。”夏心語笑着誇讚道。
“是是是，他很厲害，你笑得就像他跟你已經是一家人一樣，這麼驕傲的嗎？”
“……”姑姑這麼一說夏心語紅了。然後，看着陳源，腳擱在了他的大腿上，不知道說什麼，但看得出來，有些埋怨。
看吧，又因爲你，我被姑姑笑了。
“不過這個成績實在是太了不得了，如果是在四中，後面這一年半加緊搞一下，說不定能變成石一那樣的學生。”姑姑遺憾的說道。
“在十一中就沒有可能嗎？”夏心語不解。
姑姑笑了笑，格外篤定的說道：“你在四中你也知道，老師的差距多大，試卷的差距多大，資源的差距多大。這十年，五年的狀元都在四中，四年在一中，唯獨丟了的那個大柚子，本來就是四中的生源。接下來的十年，狀元全部都是四中跟一中拿，這個想都不用想。”
中考全市前三千多名學生，都是一中四中的生源。
再往後，纔是外校跟二中平分。
十一中能夠得到的學生，都快八千名開外了。
陳源雖強，但在700分之後，多拿一分，都艱難無比。
夏芳雖然喜歡這孩子，但她作爲四中教師，也有一些榮譽感。
四中這個學校，就是夏海第一。哪怕現在還有些爭議，超越一中也是遲早的事。
陳源可惜就可惜在是個十一中學生。
“嗯……這樣啊。”夏心語不跟夏芳爭，並且還主動流露出笑意道，“那姑姑，每次的試卷跟資料，你能不能都多給我印一份呀？”
“你這是讓我把密卷泄露出去啊？”
“好不好嘛？”夏心語很少跟夏芳撒嬌，但她知道只要撒嬌，姑姑就不可能拒絕，所以她把重要的面子用在了這裡。
“不許自己拿着複印，不許給別人看哈。”夏芳也是一笑，並不刁難。
“好的，保證。”
夏心語笑着打了個OK的手勢，同時對陳源做了一個wink。
“心語……”
而這時，貌似注意到什麼的夏芳，突然好奇的問道：“你對面有人嗎？”
？！
夏心語跟陳源，幾乎的同步的定住，
然後，陳源連忙用腳趾戳了戳夏心語屁股。
她這時才突然反應過來，笑着解釋道：“怎麼可能呀？沒有的事情啦。”
“那好吧，早點睡哦。”
“嗯，姑姑再見。”
夏心語有些僵硬的掛斷電話之後，把被子掀開，然後歪着頭，盯着握着自己的腳揉了半天的足療技師陳源。
雖然沒有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剛纔有點緊張，想找個東西握一下。”陳源一邊捏着裹着白襪的夏心語小小獄卒，一邊解釋。
“現在呢？”
“現在是想捏。”
“好啦好啦，寫題目去吧。”
“OK。”
陳源起牀，重新回到桌前，剛準備握筆的時候，夏心語突然抓着他的手，較真道：“洗個手。”
“啊？”
“剛捏了腳的手啊，洗洗啦。”夏心語紅着臉說道。
她能夠接受陳源一些略顯變態的玩法，但前提是注意衛生。
沒辦法，陳源只能夠去洗手手，褪去手上的餘香。
然後，繼續寫物理試卷。
完成之後，由夏心語批改。
“92分，還行誒，已經達到不錯的水準了。”夏心語改完之後誇讚道。
“那應該跟我們學校的難度差不多。”
“話說這次考試，就是七校聯考裡面。”夏心語好奇的問道，“有沒有特別厲害的人？”
“還真有。”陳源想到那個名字後，直接說道，“外國語學校的劉易陽，跟石一一樣，數學競賽拿到了滿分。”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們七校聯考，一般最高分數多高啊？不是在高三之前，會有多次這種考試嘛？”
“不知道，反正最厲害啊，也能夠七百多分吧。”
“好，那我明白了。”夏心語點了點頭。
“咋啦？”陳源不解，看着夏心語。
“剛纔姑姑的話你也聽到了，她說的很武斷，已經篤定你在十一中的進步，非常有限。但是，你不要怪她哈。”
“當然不會，正常人都是這樣想的，四中一中太強了嘛。”
“不過，姑姑這種太篤定我不贊同。”
夏心語突然捧着陳源的臉頰，滿目認可與偏愛的說道：“我從來不會覺得你做不到，所以對你的一切質疑，我都不喜歡。”
夏心語是認真的。
認真的想反駁姑姑的暴論。
“謝謝你。”陳源有些感動。
“不謝。”夏心語也露出燦爛的笑容，道，“因爲我愛你。”
因爲愛你，所以容不得別人說你。
這個無關邏輯與客觀事實。
對於陳源夏心語只有立場。
“好了寶，回自己房間睡覺去吧。”
夏心語站起身，讓陳源也起身，然後對着他的鼙鼓‘啪’的動手拍了一下。
“嗯，晚安心語。”
就這樣，陳源點頭回應，並帶着自己的東西，回到他的房間。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出身不好，但特別有天分的習武者。
別人會因爲他的進步而瞠目結舌，大肆誇讚。
但卻不會認爲這小子能拿天下第一。
心語之美我者，愛我也。芙麻麻之美我者，私我也。洪濤之美我者，有求於我者。
唯有夏芳、建軍知道，目前的他，比不上城北石一的一根。
以後，也頂多只能比幾根。
在我成爲十一中聖子，七宗大比桂冠之前，還是入不了四中爺，一中爺法眼的。
很簡單，我成尊便是。
…………
張建軍今天在市教育局開會，而後又參加了一個局，跟局長，副市長等人吃了一頓飯，忙活完後，纔回到家中。
跟妻子說了些什麼，接着就去到書房，登上工作用的微信號。
就看到三個文檔，分別是柯佳源，李冉，石一。
他點開了上次第一的柯佳源，便看到698的總分數。
相比上一次，直接少了11分。
這就是柯佳源，一個試卷難度會對總分有不小起伏的學生。
文檔裡面顯示，他有四科成績下降，兩科成績提升。
其中數學跟物理，都是下降的科目。
不過也不錯了，他能接近七百，無論到哪個學校都是風雲人物。
萬一高考數理難度簡單，他說不定比石一還可怕。
關閉文檔，他又點開了石一的。
然後，微醺的他，當時就清醒起來。
敲擊鼠標的手指，也僵硬的定住。
不，沒有人能夠比石一可怕。
這屆高三，我姑且願意跟一中雙嬌。
但下一屆，我不答應。
石一：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