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然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最後乖乖坐回了牀邊。
慕司衍在沉睡，安靜睡着時候的他，沒有平時的橫行霸道，燈光之下的面部曲線很柔很柔，像是帶了某種光暈似的。
顧依然靜靜地看着他，想到事故發生時的一幕，心裡的困惑更濃了。
慕司衍當時飛奔過去是想保護她，她看得出來。
只是，她沒料到他竟然會爲了她，做出如此這樣的舉動。
顧依然盯着他看了很久，怎麼想都沒想通他今天的行爲。
這壓根不像他呀！
慕司衍醒來，是在一個小時之後。
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顧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的情形。
慕司衍的目光淡淡在她身上掃視了一眼，沒有發現任何受傷的痕跡，視線又轉而移向了她的臉龐。
顧依然也不知道被諾亞餵了什麼，臉蛋紅紅的，氣色紅潤得就像一朵盛開的桃花似的，壓根不像是之前才經歷過生死劫難的人。
顧依然被他看得不自在，輕咳了聲，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你沒事吧？”
“你擔心我？”慕司衍不答反問。
“只是不想欠人情而已。”顧依然目光往旁邊一側，若無其事的說。
慕司衍的臉色在那之後似乎沉了沉。
然而，很快又恢復了沒有表情的樣子。
“知道欠我人情？”慕司衍順着她那話就接了一句，“那就得留在我身邊報答！”
顧依然最開始沒理解他那話，下巴傲然一擡，條件反射性的就想回他一句，“憑什麼？”
可是，話到脣邊，又猛然止住了。
他要的，只是留在他身邊嗎？
慕司衍也沒多解釋，將她往自己身邊一拉，也不管她那體形和自己相比相差多少，身體臉不紅氣不喘地往她身上一靠，藉由着她的扶持下了牀。
“陪我出去走走！”
“你沒事吧？”顧依然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目光忍不住往他的身上看了一眼。
“你指的是哪方面？”慕司衍面無表情應着她，口氣還邪裡邪氣的。
顧依然一愣。
還能指哪個方面？
“如果是指晚上那些事的話，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我也可以滿足你！”慕司衍接下來的話，解答了她的困惑。
顧依然臉上一熱，橫了他一眼，輕斥，“慕司衍，你閉嘴！”
慕司衍沒有繼續多說什麼，任由她扶着往房間外而去。
這裡是他的別墅，在絕夜的私人別墅，因爲平時來的時候不是那麼多，沒有安排傭人。
整棟樓只有他和顧依然兩個人。
慕司衍不知道顧依然用過餐沒，一個電話把肯尼斯給叫了過來。
肯尼斯是混血，生長在國外，做西餐很拿手，妖孽精緻的臉本來混娛樂圈都能風生水起了，硬生生被絕夜的幾個人不時當作了大廚用。
肯尼斯接待顧依然倒很殷勤，再加上慕司衍受了傷，不忍心拒絕他，來了之後幫兩人做了一桌很漂亮的意大利料理。
“還不走？”慕司衍往餐桌上一桌，斜睨了眼杵在旁邊盯着顧依然一個勁兒瞧的肯尼斯，很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肯尼斯甩都沒甩他一眼，挪了張椅子往顧依然身邊一坐，笑嘻嘻的和她聊天，“覺得絕夜如何？”
“挺好的。”顧依然雖然和慕司衍講話的時候總是跟帶了刺似的，但是對肯尼斯卻比較溫和。
“喜歡這裡嗎？”肯尼斯又問。
“還好。”顧依然措辭含蓄。
“以後這裡隨時歡迎你來！”肯尼斯很熱情。
“謝謝。”顧依然回以他一笑。
“嚐嚐這個，牛排，米蘭的，看合適嗎？”肯尼斯殷勤地幫她取菜。
顧依然也沒拒絕，他取什麼，她全都接受了。
餐盤裡塞了滿滿的一大盤。
慕司衍在旁邊面無表情看着兩人這一幕，在肯尼斯的手正準備將他面前擺着的一瓶紅酒倒給顧依然時，一下子將他的手腕扣住了。
“今晚很閒？”目光擡起，他的話帶了淡淡的諷刺。
“我這不是在幫你接待人嗎？”肯尼斯笑容可掬。
“不需要。”慕司衍很不領情。
“我是來陪依然的。”言外之意，跟你沒關係。
慕司衍脣角狠狠抽了抽，腳下的腿一腳就踹下了他。
他的動作本來就極爲的準，儘管受傷了，可出手仍舊很快。
肯尼斯措不及防，正中。
“下手真狠！”肯尼斯抱着腿哀嚎了聲，聳拉着腦袋往屋外而去。
邊走邊嘀咕，“不就是嫌燈泡太亮了嗎？直說不就好了！”
走到門口處，臉色一改先前的鬱悶，笑嘻嘻和顧依然揮了揮手，“我先回去了，用餐愉快！”
顧依然含笑着和他揮了揮手。
肯尼斯在那之後離開了，餐廳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顧依然之後就沒說過話，輕垂着頭安靜吃自己的。
慕司衍有些想不通。
和肯尼斯可以聊得那麼和諧，和他在一起，她就不能和諧點？
“幫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瓶威士忌，慕司衍打破了沉默。
顧依然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回了一句，“受傷的人喝酒不好。”
慕司衍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這死女人，聽不懂他的暗示嗎？
慕司衍胸口像是被堵着什麼東西似的，總有些不舒服。
目光掃向她正準備往嘴裡送的海鮮，手扣住她的手腕就將她手中的東西轉入了自己的嘴裡。
握着她手的時候，指腹還調戲似的撫弄了下她手背的肉。
顧依然微微愣了一下，臉蛋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色。
慕司衍不動聲色觀察着她的反應，脣角不着痕跡的勾了勾。
她和其他人關係再好又怎樣？她只會在他面前臉紅！
慕司衍有些得意，手握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把餐盤中的食物解決完，之後雙臂環在胸前，漫不經心地等着她用餐。
顧依然沒什麼胃口，吃了一點點就把餐具放下了。
慕司衍都受傷了，兩人今晚應該是得留在這裡的。
用完餐後，她也沒跟他確認，很自覺地就扶着他往樓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