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字真言

金丹,或許在遊戲中還有絕大部分人不明白這個詞的具體含義。可站在場上的,無一不是萬中無一的高手,縱然沒參加過內測,也對金丹的恐怖有一定的瞭解。更明白金丹高手對於現在高手而言,那種絕對的壓制性優勢。

天涯高歌話一出口,卻見蝶舞月、碧血丹心、白石三人面色如常,顯然是早就知道。到是小白一臉的茫然,完全不明白天涯高歌說出話來的意味。李沉舟身邊的兩個人,一臉的得色,一副幸有榮焉的模樣。在看老大,臉色古怪,不知道在想什麼。天涯高歌心中暗忖:“我說這幾個人怎麼有膽暗算我,原來是倚仗的李孤舟金丹有成。還挑了這麼個好地方,要把我一舉葬送。可惜,要是老五來的話,哼!不過老大既然來了,脫身應該沒問題……”

天涯高歌心念電轉,已經把局勢分析清楚,蝶舞月幾人不足爲患,只要衝過李孤舟這關,就海闊天空了。天涯高歌雖然不明白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爲什麼突然背叛他,理智卻告訴自己,現在最重要的破解了眼前的困境,至於劍花煙雨江南,只要出去了,有一百個辦法覆滅他們,根本不需要考慮。

那廂李孤舟緩緩拔空而起,一股無形的威壓覆蓋全場,所有人都覺得身形一緊,似乎被無形的罩子扣住,不但身體突然間沉重了十數倍,就連呼吸,也開始不順暢起來。體內隨心運轉的法訣,此刻也滯澀了起來。李孤舟尚沒出手,金丹的威力已經冠蓋全場,一時人人面色如土。並不是他們真的就害怕成這樣,不過在金丹的威壓下,遊戲人物自然的表現出受金丹壓迫的種種異象。

李孤舟靜靜的凝立在五丈許的高空,衣衫無風自揚,裸露出的皮膚上更是隱隱透着無數的純澈的白色豪光,整個人似乎瑩然純淨無穢如最上品的寶玉,散發出有如神人的懾人威儀。

如此威壓下,天涯高歌身姿傲立如槍。臉上的表情宛如大理石雕刻而成般,冰冷而強硬,線條堅毅而冷酷。看着飄浮在上空的血色雙眸沒有任何的變化,沒有恐懼緊張也沒有興奮激動。蝶舞月在一旁看着,女性特有的敏感,對比上空飄逸的滿臉蕭索寂寞的如詩人般的李孤舟,她覺得一個這樣恍如機器人般的冷酷多智的傢伙,看上去更危險。

值此生死關頭,是人就應該有情緒變化纔對。莫非他有什麼倚仗?蝶舞月心思一轉,想到了這個可能。事到如今,絕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天涯高歌越危險,越要一舉置之死地。在場的外人只有、只有那個搞笑的極光了。他、難道是什麼不可預料的變化麼?

蝶舞月目光轉到站在一側的高飛揚身上,只見他臉色古怪,看向李孤舟的眼神專注而空洞,竟然是在出神的想着上面。蝶舞月只覺得哭笑不得,這人不知道是神經粗大還是心有成竹,能在這樣的時刻發呆,也算是一種超於常人的本事。天涯強烈要求他來,到底是他有什麼奇異本事呢?

想到這,蝶舞月微微側過頭,對白石使了個眼神,讓他注意下站在一側,顯得人畜無害的高飛揚。她相信做事穩重老到的白石還是能把事情處理妥當的。

再看碧血丹心,眼神不停的李孤舟和天涯高歌身上游走,眼神閃爍不定,一會是嫉妒羨慕,一會是嫉恨如狂。顯得非常的投入。蝶舞月對這個自負才智卻又心胸狹隘的好友很無奈,若不是他和姐姐非要剷除天涯高歌,自己豈會去暗算別人。事到如今,卻也是不必多想,當下輕輕的用手捅了下心潮起伏的碧血丹心,提醒他集中注意力,這裡可不是想心事的好地方。經她提醒,碧血丹心恍如而醒,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轉即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衆人心思變換,卻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

李孤舟這時才停止了上升的勢頭,凝立在半空的身形上光芒越來越盛,到後來,衆人眼中竟然看不清李孤舟的身影。只覺半空中似乎多了一輪耀眼的太陽,那光芒竟然不可逼視。不知道爲什麼,李孤舟最後望向天涯高歌的那個悲憫眼神,卻深深烙進衆人心底。

天涯高歌血色身影全身爲白光浸染,似乎下一刻就會消融在這如大日行空的輝煌光芒中。

如此強光下,所有人都自然的閉上了眼睛。沒有人看到,高飛揚嘴上的不屑笑容。“裝13啊裝13,竟用全身功力催發成這般沒用的光芒,也只能掩掩一般人耳目,對付高手,除了裝成個人型大燈泡外,還有P用。”話雖然如此說,李孤舟催發的光芒絕非高飛揚鄙夷的那般無用,光芒所及處,李孤舟的靈覺就能無所不知,在戰鬥中絕非當個大燈泡那麼簡單。高飛揚當然明白,不過他對這般聲勢浩大功效一般的戰法,向來是不以爲然的。

李孤舟聲勢醞釀到最高後,一聲低吟,低吟聲中,空間似乎都隨之一抖。衆人只覺得耳中一聲轟鳴,腳不由的一軟,身形不受控制的搖晃起來。首當其衝的天涯高歌身上血光一閃,若無其事的接下了這記低吟。只是腳下方圓數丈的青石板,同時崩碎如粉。顯然是李孤舟的來勢兇猛,天涯高歌不得不借地化力,化解這看似無奇卻威力驚人的低吟。第一回合交鋒中,天涯高歌已經無聲的吃了個虧。

李孤舟雖然不明白天涯高歌爲什麼直挺挺的站那捱打,放着讓自己頭痛的一身詭異血魔變化不用。不過能把這個討厭的傢伙解決,他是不吝於任何手段的。結成金丹後大成的化魔清音一聲聲的吟出,右手端催發的青龍偃月訣化成一道道青色殘月型刀氣,青色的乙木刀氣紛紛而下,青色的刀光剎那間覆蓋了天涯高歌。

青龍偃月訣共分九重二十七變,是李孤舟最得意的一門法訣。金丹大成後,已經完成十八變的青龍偃月訣更是變化無方威力倍增。先前用來對付高飛揚的那式青龍獻爪就是其中一式變化,不過此時要殺天涯高歌,自然不能那般耍帥。諸般變化化繁爲簡,合成爲最簡單最純粹的青色乙木刀。

天涯高歌血色劍虹迎着漫天紛飛的青色刀光募然怒放,血光青光交擊間,空間似乎被切割成數的碎片。低沉詭異的劍嘯刀風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出兩人交戰的空間。天涯高歌血魔妖影無法運用,十成功夫到有五成用不出來。在加上李孤舟的金丹絕非玩笑,還是血神經最擅化解攻擊,換成別人,這一招下去就分屍萬段了。饒是如此,一個回合過去,身上血色長袍也不知道被割出多少道傷口來,以至於威風凜凜的長袍竟然成了條條布絲,露出裡面一身如銅鑄鐵澆的古銅色肌肉來。

李孤舟矜持的一笑,“天涯高歌,不過如此……”天涯高歌神色不動,恍若不聞。身化一道血虹,直往蝶舞月撲去。李孤舟見狀一急,蝶舞月掛了到沒什麼,只是自己卻丟不起這個人。心中憤怒下,在沒了剛纔靈貓戲鼠的悠閒。顧不得在留手,雙手十指交叉而握,食指豎立向上,結獨鈷印。金丹大成時修成的道家無上法咒九字真言吐了出來:“臨。”

臨字一出口,天涯高歌飆射的血虹,蝶舞月雙袖舞出的五彩光圈,白石高揚欲斬的長刀,碧血丹心雙手結成的火豔豔丹心劍印,一旁小白驚叫欲呼的表情,呆立一旁發愣的高飛揚,有如一副照片般,瞬間凝固。

趁着這寶貴的停頓,李孤舟深吸一口氣,十指彎曲交錯,食指豎立向上,結大金剛輪印,真言又出:“兵。”此真言一出,李孤舟身上閃過一道金光。而此時,天涯高歌化身的血色長虹已經轟然掙脫開空間的束縛,無數崩裂的晶瑩碎片中,血色長虹直擊還困在原地不動的蝶舞月。

蝶舞月的明媚眼眸中閃過一抹驚悸,白石和碧血丹心眼中同時慌亂起來,不知道李孤舟到底是想做什麼,要沒他弄這一出,幾個人也不至於束手待斃。

李孤舟猶自有時間冷冷一笑,手中法印在外獅子印,真言在誦:“鬥。”

在這瞬息萬變的仙俠世界中,似李孤舟這等慢吞吞的口誦真言,換做正常狀態,天涯高歌早把蝶舞月三人滅了幾個來回。只是李孤舟這九字真言,畢竟有不可思議的大神通。悠悠誦出的三個真言,似乎在突破了正常的時空規則,真言沒有任何阻礙的直接回響在衆人心底,讓衆人油然生出不可抗拒的臣服之心。以天涯高歌心志之堅毅,血神經這等無上魔道法訣,也不知不覺受到了影響。原本迅如閃電的動作,此際已經慢如老牛。最可怕的是,天涯高歌自己還完全沒有感覺到。

呆立一旁的高飛揚第一時間察覺出了這其中的奧秘。如此近距離見到金丹境界展示自己力量,以高飛揚的變態天賦,更是把一切枝節都看的清清楚楚。這金丹果然不是說笑,真言一吐,不但空間受到了種種約束,就是人物,也不由自主的受到真言的影響。最可怕的還是,真言的法力所及,無影無形,中者還懵然不覺。我看老二也覺出不對了,可惜,沒成金丹,血魔妖影在受限制,在加上特殊環境的限制,此刻竟然照面之間,就成了任人魚肉的場面。還好沒有影響時間那般大能,只能是影響人的六感,不然,今天,咱哥倆就死成一雙了!

看到天涯高歌有如木偶般緩慢的可笑的飛行,李孤舟心中得意,往日不可一世的傢伙,此刻就在自己的手底下,任由宰割。這感覺,還真是、美妙啊!他故意拖延了下,欣賞着天涯高歌試圖掙扎的努力。可惜在那個血色背影上,看不到天涯高歌的的眼神。不知道一向高傲如他,會不會露出幾分軟弱呢?

李孤舟手印在變,結內獅子印,真言在吐:“鬥。”

鬥字真言中,天涯高歌猛然爆成一團血霧。蝶舞月眼看着身前不遠處的的天涯高歌,在金色鬥字真言下全身血肉爆碎,左手甚至齊肘而碎,殘破如一個被掏空的布娃娃,萎縮在地上,形象慘不忍睹。只是那雙血色雙眸中,依然冰冷如昔,好像受傷的是別人一般。讓蝶舞月不禁懷疑,這個傢伙其實只是一段智能程序。

目睹如此慘烈的情形,李孤舟身後的沉碧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雖然知道這個叫天涯高歌的是大哥的仇人,可見他那副慘樣,卻怎麼也忍受不下去了。到是另一個黑衣人,看的雙眼冒光,臉上閃過一抹殘忍兇狠的微笑。

“夠了!給我住手……”一個聲音打斷了場上的沉寂,一個身姿走到天涯高歌身前,指着天上的李孤舟道:“你們在做什麼?正義善良勇敢,這幾種高尚的品質讓我無法在坐視這樣的陰謀與傷害。你們,悔悟吧!”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正義凜然的身影,蝶舞月急道:“你瘋了,小白?”

小白滿臉肅然,“蝶舞姐,你們都錯了!錯了,就應該悔悟……有我在,就不允許正義的榮光被玷污。說着伸手着蝶舞月等人道:“你們都是罪人,懺悔吧……”

碧血丹心怒極而罵道:“你個小白癡……”嘴裡罵着,手上丹心劍印一結,一道火紅劍光斬向了跌落地面的天涯高歌。小白身後的雙劍一動,輕易的化解了碧血丹心的攻擊。“在正義面前,一切邪惡都不能得逞!”碧血丹心氣的渾身顫抖,差點沒暈過去。

天空上的李孤舟滿臉微笑,似乎對這樣的插曲感到非常的有趣。沉碧也是一臉的好奇,盯着這個身穿玄色道袍卻愈顯得稚嫩的大男孩。雖然對天涯高歌的慘象很不忍,可理智告訴她這是個敵人,她能做的也只是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爲淨。可見自己一方的小白跑出來,大義凜然的主持正義,還是超出了她的邏輯範圍。

“行了,小白,這不是胡鬧的時候!乖哦……”蝶舞月拉住要翻臉動手的碧血丹心,衝白石使了個眼神,讓他盯緊了天涯高歌。一邊溫聲勸解着,既然天涯高歌下場已成定局,現在也沒必要惡聲惡氣的,蝶舞月還是耐下性子想說服這個性情純真可愛的大男孩。

“我不乖……”小白挺着頭,倔強着說道。只是臺詞太過搞笑,破壞了他一副英勇不屈的造型。遠處的沉碧在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是一臉慍色的碧血丹心忍不住露出笑意,場上血腥凝重的氣氛爲之一鬆。

李孤舟悠然道:“夜長夢多,還是早點了結束的吧!”

蝶舞月點了點頭,伸手拉過小白道:“這事你管不了,你能打過金丹高手麼?”小白扭曲着臉道:“打不過,不過,聖人曾經曰過:雖千萬人,吾往矣!”一番本該斬釘截鐵的話,在蝶舞月嚴厲的眼神中,到最後竟然成了蚊子般的低聲哼哼。蝶舞月用力一拽,把小白扯開,同時給白石和碧血丹心一個動手的眼神。小白還待掙扎,就聽蝶舞月威脅道:“在胡鬧,回去讓你姐把零花錢停了!”小白一聽,頓時蔫了。

五尺長刀疾斬,勢能開山的刀光直指天涯高歌的脖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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