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就是如此,你失去後,纔會知道她的好,知道她對自己的真心。當初皇上只以爲柔妃是一個相對聽話溫柔的女子,如今才明白,柔妃纔是世上最愛自己的女人。對於一個帝王來說,真愛是多麼的難得,在後宮所有的妃嬪當中,皇上知道她們都希望自己去,希望自己寵愛她們,可是呢?可是她們沒有一個真正愛自己,她們喜歡的是自己皇帝的身份,喜歡的是自己能帶給她們的地位。
皇上自嘲的笑,笑的淒涼,笑的可悲,能不悲嗎?難得遇到一個有情有義的,可是當初自己沒有好好的珍惜,沒有把她當成生命中唯一的女子,皇上只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曾經一直以爲自己長情,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比起柔妃根本什麼也算不上。
皇后看着皇上一臉追憶的樣子,眼裡滿是自責和後悔,心裡更加害怕了。看着自己的夫君還想着一個死人,皇后不由想起韓氏的鬼話,韓氏說的也沒有錯,確實如此,自己確實可笑。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又如何,卻爭不過一個死人。皇后蒼白一笑,看着牀上的太子,知道經此一事,再加上皇上對自己的恨意,也許太子就不會再是太子了。可是皇后還是想等一等,再看看皇上到底是否如此狠心。
“皇后,你害了柔妃這麼多年,你還好意思去對付長公主,你不覺得這世上再無比你更惡毒的婦人嗎?太子有你這樣不仁不慈,又心胸狹隘的母后,性子也未必好到哪裡去。”
皇上的話讓皇后面上更白,眼裡更加絕望,更加冷了。此時的皇后就是一個失神的老婦,哪有皇后的氣勢,曾經皇后也是一個大美人,可惜如今接連受到打擊,皇后的容顏再也不復當初了,人也慢慢枯瘦下去,再也沒有年輕人的氣息,反而滿是一個臨死之人的腐朽氣息。
“皇上,您不能這般待臣妾,更不能不相信太子。太子如今已受重傷,可是太子平日裡也是極好的孩子。******着皇上處理朝中大事,一向能讓皇上滿意。如今皇上就因爲臣妾當年的錯,就想動太子。皇上不覺得這樣對太子不公平嗎?太子不管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兒子,身上流着皇上的血,皇上怎麼會覺得太子性子像臣妾呢?臣妾求皇上給太子一個機會,太子就是心太軟,纔會縱容着韓氏在東宮興風做浪,纔會惹出這麼多事非來。”
皇后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不行,不能再讓皇上把太子動了。太子是自己的希望,如果自己連太子都保不住,豈不是從頭到尾全都敗給了柔妃了。
皇上卻並未把皇后的話聽到耳朵裡,反倒只是冷冷一笑:“皇后想的更多,朕雖然心軟,可是卻並非無腦子。太子爲何這般縱容韓氏,你真當朕看不明白嗎?根本不是什麼太子仁慈,也不是因爲太子喜歡韓氏,不過是因爲太子需要韓氏的孃家韓府罷了。你真當太子會像朕這般長情嗎?若太子是個重情重義的,會對你這個母后不聞不問,會縱容韓氏與你吵鬧。
皇后你與朕夫妻多年,你覺得朕會看不明白嗎?朕這所以一直不出手,不是因爲朕不能管。不過是因爲朕一直在等,等太子下一步會如何。可是太子太笨了,也太嫩了。他根本不知道韓雲天的不臣之心,你覺得一個駐邊主帥會去參與朝鬥嗎?就是因爲韓雲天敢把韓氏嫁給太子,才讓朕關注起邊城之事。也才讓朕查清楚,這個韓雲天一早就開始佈局了,韓雲天想要這天下,韓雲天的不臣之心整個邊城人人皆知。
可是太子呢?根本不打聽一二,只是收到韓雲天的橄欖枝,就立馬急急的巴上去。一再縱容韓氏,卻根本沒想過原由,沒想到其中的根本問題。也沒想過韓府到底支持他這個太子想要什麼,太子的腦子倒不如皇后你。現在你覺得太子還能繼續做太子嗎?朕不動他天理難容,朕是不會讓朕的江山,交給一個無能之輩,特別的是像太子這般功利,這般忘恩負義,這般不孝不仁的東西。”
皇后跌坐在地上,眼裡滿是死寂,皇上的話讓皇后失去希望了。皇后現在不是恨韓氏,而是恨整個韓府所有的人。如果當初自己不支持太子去納韓氏爲側妃,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太子也不會爲了討好韓府,一再的縱容韓氏做出那麼多的蠢事來,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說什麼也沒人理會自己了。
“皇上,當初太子不懂事,全是臣妾那般要求的,求您不要怪太子,要怪就怪臣妾好了,是臣妾目光短淺,是臣妾的錯。”皇后繼續爲太子狡辯着,哪怕知道這樣無用。
皇上冷眼瞧着皇后,一臉不耐煩,“行了,朕累了,不想再聽你說這些沒用的。你還是好好守好太子,等着朕的旨意吧!”
皇后聽到旨意二字時,整個人都崩潰了,皇后知道那是什麼旨意,皇后不想那樣的。皇后痛苦的叫着,“不要,皇上求求您不要這般待臣妾,臣妾與您多年夫妻,您不能這般待臣妾呀!”
“皇后當初柔妃也曾求過你放過她,可是你可曾心軟過,你一樣要了她的性命。如今朕沒有要你的性命,已經算是仁慈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皇上不客氣的說完,提腿就離開了東宮,對於這裡皇上沒有半分的感情。皇上心裡難受,突然就命人去曾經柔妃住的宮殿裡。皇上身邊的老太監陪伴皇上多年,知道皇上當初有多喜歡柔妃,可是自柔妃死後皇上對後宮的妃嬪越發不上心了。如今才明白,原來柔妃待皇上有多真心。這會子看到柔妃以前住的宮殿,老太監都覺得有些傷感了,再想想長公主經歷的這些,還真覺得皇上可氣。人都死了,還不放過人家唯一的女兒,這皇后真是自食其果了。
“朕都不記得有多久未來看過柔妃了,也不知道柔妃將來會不會怪朕的薄情。怪朕不懂她?”皇上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