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的霧氣“這麼濃的氣運,這麼濃的生機,你給了誰?”
“自然是給了老闆。”
玄玄子語氣淡然。
林楓亭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複雜而荒唐“你的老闆是誰?”
玄玄子看着他的眼神更加荒唐,他反問道“除了秦微白,還能是誰?”
“是啊。”
林楓亭輕聲道“除了秦微白,還能是誰?”
風雨之中,他苦笑起來“但問題是,到底誰纔是秦微白?”
陰暗的教堂中,近乎凝固的氣氛裡,鮮血依舊在流淌。
血腥味似乎帶着一種奇異的馨香,代表着罪惡和慾望的氣息不知何時已經開始遠去。
原本要離開的教皇一步一步的走了回來。
安吉爾看着他,寧靜的眼神如同冰雪。
“何爲新教?”
教皇盯着安吉爾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你不知道新教?”
安吉爾偏了偏頭,看着教皇,她的聲音嘶啞,帶着奇異的情緒。
教皇一言不發。
他當然知道新教,傳統意義上的新教,同樣是信奉上帝的教派,在普通人看來,教廷,東教,新教並無區別,可因爲對同一信仰的不同解讀,他們彼此之間卻是形同陌路,甚至都將對方視爲異端。
教廷勢大,盤踞東歐,遍佈全世界。
東教固守東歐,一樣根深蒂固。
新教是近年來才崛起的勢力,沒有明確的教區,人員散亂,底蘊不足,主要分佈在東南亞一代,這種沒有底蘊的教派本來不值得教廷重視,但新教卻是真正的人多勢衆,而且在東南亞那片混亂的區域內,極容易培養出狂信徒,所以新教近年來發展極快,隱約間已經成了教廷和東教之外的第三股力量。
可此時此刻,教皇卻不敢肯定安吉爾說的新教,到底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新教。
“你加入了新教?”
教皇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冰冷。
“我沒有加入新教。”
安吉爾的聲音愈發艱難“我說過,在今天之前,我對教廷,問心無愧。”
教皇冷漠的看着安吉爾,沒有說話。
“我不曾加入,但卻不代表我沒有跟新教接觸過,我是教廷的聖女,新教發展很快,我很希望吸收新教,讓新教接受我們的理念,繼而成爲我們新的教區。”
“你見到了新教教皇?”
教皇突然問道。
“不。”
安吉爾搖了搖頭“我沒有見到教皇。”
她笑了笑“但我見到了新教的聖女,地位還在教皇之上的聖女。”
她靜靜的說着,但教皇的身體卻突然變得無比冰冷。
大風大雨。
安吉爾與教皇的談話到了尾聲。
默萊德與那位神秘陛下
的談話也到了尾聲。
尾聲是一片沉寂。
聽着安吉爾的遭遇,陛下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默萊德靜靜的等待着,但時間越長,他越是感受到了一抹不對勁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說,阿瑞西斯給安吉爾安排了很多心腹?”
“確切的說,是十六個。”
默萊德認真的開口道。
“也就是說,安吉爾一夜之間有了十六個男人?”
陛下的聲音很冷,隨即,他冷笑起來“你覺得可能嗎?”
默萊德認真的想了想當時的狀況。
站在他的立場上,聖裁武士侮辱教廷聖女,這樣火爆的場面他是很想看一看的,因此對這件事情也就格外留意,他認真的回憶了下,再次確定“事實就是如此。”
“狗屁!”
陛下突然有些惱火的罵了出來“以安吉爾的性格,純潔是她的底線,她的心裡只有劫,你告訴我,什麼情況下她纔會讓十多個男人侮辱?”
默萊德沉默了一會,試探性的開口道“在不能反抗的情況下。”
陛下沒有被他的冷幽默逗笑,他緩緩思索着,慢慢道“安吉爾不可能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件事情有些不對,不可能的”
他的聲音沉寂了一會,突然問道“安吉爾跟輪迴宮接觸過幾次?”
“據我所知,就一次,是在聖域。”
默萊德說道“那一夜我見到了秦微白和林楓亭,安吉爾也在。”
陛下嗯了一聲“那一晚林楓亭對你出劍了?”
“是的。”
默萊德點點頭。
“你毫髮無傷?”
陛下的聲音愈發陰沉。
“是的。”
默萊德還是點了點頭“林楓亭不過如此,他的劍雖強,但是很慢。”
“是太慢了!”
陛下的聲音猛然擡高“慢到了你根本不知道你錯過了多少事情!”
他急促的呼吸了幾聲,冷冷道“難道事情結束之後,你沒有注意到時間嗎?林楓亭出那一劍,用了多久?十分鐘?還是半小時?”
默萊德張了張嘴,一顆心卻猛然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那一夜林楓亭那一劍用了多久,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注意到時間。
此時此刻,他努力回憶起來,才突然發現,對於那一晚的時間,他根本全無印象。
漫天風雨。
陛下掛斷了電話。
陰沉的極夜之下,帶着瘋狂意味的引擎咆哮聲隱約響起。
明亮的車燈如同兩道怒潮奔涌過來,直衝教堂。
漫天蕭殺。
同一時間。
教堂大廳裡的氣氛已經完全凝固。
教皇重新恢復了冷漠。
“安吉爾”
他的聲音帶着嘆息。
安吉爾突然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我叫司徒。”
她輕輕笑了起來。
剎那之間,教皇的眼前全部都是安吉爾的身影。
她的身影如此高大,如此清晰,如此美麗,幾乎要佔據整個世界。
教皇茫然了一瞬,猛然驚醒。
這是
這是絕對純粹的精神領域。
這是超然境!
教皇猛然後退,他的聲音在後退中變得無比高昂“殺了她!!!”
重物墜地的聲音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
阿瑞西斯還沒有回過神來,在他周圍,一名又一名曾經獰笑着侮辱過安吉爾的聖裁武士已經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教堂的大廳還是無比陰暗。
但光線卻在微微變幻。
恍惚之中,四肢被釘在了十字架上的安吉爾身體在流血。
但充斥着慾望的味道卻在遠離。
她的身體不在赤裸。
那件被撕碎的白裙重新出現在她身上,無比的乾淨整潔。
阿瑞西斯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所有的一切,赫然全部都是假象?
怎麼可能?
一身白裙身體在淌血的安吉爾緩緩睜開了眼睛。
“廢物。”
她看着阿瑞西斯,語氣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傲慢“我說過,你就是個小丑,而我擁有你最缺乏的意志與精神,就憑你,也配侮辱我?”
阿瑞西斯龐大的身軀猛然顫抖起來。
極致的憤怒一瞬間吞噬了他全部的理智。
整整一夜,所有的畫面,殘忍的報復,絕望的掙扎與哀嚎,全部都是他幻想出來的畫面?!
現在的安吉爾衣裙整潔,當假象消失,她竟然是如此的傲慢。
“你你”
阿瑞西斯的手指不斷顫抖着。
安吉爾眼神冷漠的看了阿瑞西斯一眼。
阿瑞西斯的臉色憤怒怨毒。
在安吉爾的精神領域中,他沒有絲毫異樣,但安吉爾一口鮮血卻直接噴了出來。
同一時間。
教皇的氣息也迅速的萎靡下去。
教皇的身影在陰暗中開始迅速後退,但他的命令卻不曾改變“阿瑞西斯,殺了她!”
安吉爾笑了起來。
教堂之外,狂野奔騰的車輛生生撞進教堂,極夜的天空中,連綿的大雨裡燃燒起了火光,安吉爾的身體挺直,平靜道“你們今晚的一切,都是褻瀆。”
“你們有罪。”
“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