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劍絲境界
積習既多，豁然貫通。
姜憫再次想起賀師叔之言，須將劍芒練至爐火純青，劍絲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還有許多書籍，許多前輩，都說劍道沒有捷徑，唯有苦修，反覆錘鍊，便是天縱之才亦須如此。
勤能補拙。
道理淺顯如此，簡單如此。
但做到之人並不多。
姜憫自認不是什麼天才人物，每一步境界，只想紮紮實實打牢基礎，劍道亦是如此。
浮現一隻似真非真的豎瞳。
呼！
姜憫的悟劍氣象太過獨特。
在她調整之際。
他一直以爲，東靈宗裡只有他能堅持修煉煉身法，沒想到，今日就遇見一個。
他都還沒進入狀態呢！
他所認識之人，沒有一人修煉煉身法。
此乃傳說中上古望氣瞳術，千衍真君也只得殘篇，傳授給他，可無視許多障眼法，看到真實之物。
那些如同空中樓閣，離她太過遙遠。
扎馬步。
她逐漸沉浸其中，再次，進入一種更爲玄妙的狀態，好像自己並未盤坐靜止，而是真正在練劍，揮汗如雨，合於天地，她沉浸其中，不知在她周身，突然狂風乍起，風如刀割，凌厲肆虐，如同真有其人在練劍一般。
擡劍。
“五靈根？”
煉身法，與煉體術略有不同，是煉肉.身爲兵器之法，乃武道修行最艱苦、最苛刻，但也最爲強大的道法，例如，姜憫所修雷火熔爐煉寶法第二階段，就是以雷火熔爐煉身爲劍。
姜憫身上，其實帶着一些遮掩氣息的法寶，煉氣期無法看透其修爲，就連築基期，若不刻意以神識探查，也無從得知她的境界。
清酉真人身邊，少年玉清鶴正在參悟某一篇關於火行劍意的殘篇，若有所思之時，便聽玉清秋歡喜驚呼：“哇，那個姐姐好厲害！”
現實之中，她的周身，生出的狂風愈發猛烈，竟有一道道鋒利劍氣從狂風之中生出，一開始極短極弱，逐漸綿延成片，肉眼可見這些劍氣愈發延長凝實，凝結成絲狀，混合在狂風之中，如同蠶蟲結蛹一般，將姜憫包裹起來。
忍不了。
但她咬牙堅持下來，這些年來，吃過多少苦頭，這點枯燥又算什麼？
她就是想知道。
她不知道。
她再未看其他殘篇。
玉清秋的稚嫩小臉，露出理所當然的純真神色，卻是話鋒一轉，疑惑道：“可是哥哥，你爲什麼沒有那個姐姐的那種異象呢？”
“嘶，熔爐煉身，煉身爲劍？”
玉清鶴順着玉清秋的小手指看去，只見一名與他年齡相仿的外門女弟子，正盤坐於黃沙地，雙目似闔似啓，周身玄妙意蘊繚繞，掀起凜冽狂風。
一個最簡單的動作，重複千萬遍，枯燥到姜憫三番兩次想要放棄。
但在上古望氣瞳術面前。
她微闔雙目，回想上古劍修身影練劍的招式，想象自己，也正在天地之間練習劍法。
例如一個刺的動作，刺出之時，不同力度，不同遠近，不同方向，會帶起不一樣的風，有的風強烈，有的風微弱……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力度、遠近、方向，讓帶起的風最凌厲呢？
姜憫念及此，開始一遍又一遍調整刺出的角度，讓劍鋒帶起的風勢，愈來愈凜冽急促。
“哥哥也厲害呀。”
通過瞳術，他可以輕易看到，姜憫頭頂有五行氣息流轉，說明是五靈根。 五靈根的煉氣八層，着實罕見。
“師姐，你幫我看着清秋，我去前面參悟。”
就連一直在爲弟子們護法的清酉真人，一雙瀲灩紫眸，都劃過一絲意外之色。
抽、帶、提、格、擊、刺……
竟然還有人，比他更能吃苦？
但，當玉清鶴看到姜憫的真實氣息時，微微一驚。
眉心虛幻裂開。
他不認識此人，甚至此行而來，都未曾注意到她，可她能如此快速進入悟劍狀態，說明劍道天賦不低。
此時。
但千衍真君要求他修煉，他也不負千衍真君所望，順利熬過痛苦之時，成功煉成。
這些動作，姜憫每日都在劍法課練習，練過無數次，即便閉着眼想象，也能輕易想象出每一個動作的力道，角度，變化，甚至想象得出，長劍揮動之時，帶起的陣陣疾風。
玉清鶴注意到姜憫身上升騰的雷火之力，一雙星眸，流露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
玉清鶴好奇，並指在眉心一點。
玉清鶴將清秋抱到清酉真人懷裡，隨即往悟劍崖的方向再進一步，在靠近悟劍崖的地方就地而坐，繼續參悟剛纔的殘篇。
明明靜坐不動，卻渾身大汗淋漓，好似真在練劍一般。
悟劍崖下的姜憫，盤坐闔目。
這些遮掩，形同虛設。
“咦？哥哥怎麼跑那麼遠？”
玉清秋窩在清酉真人懷裡，歪着頭，有些不理解。
咻咻咻！
咻咻咻！
又有一些剛脫離參悟狀態之人，看到姜憫的悟劍氣象，紛紛有些驚訝。
見她只是煉氣期。
她沉浸在一種似夢非夢，似真非真的狀態，彷彿一直反覆練習基礎劍招，練了許久許久，練得不知歲月流逝多年，練了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無休無止。
許多弟子，還有幾位金丹真人，都朝她看去。
那種積習既多，豁然貫通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在這種亦真亦假的幻想狀態，練着練着，姜憫逐漸發現，同一個動作，每次似乎都有不一樣的感覺。
接着。
這種方法，由於極爲痛苦折磨，對戰力的提升卻有限，即便是劍修或刀修，也很少有人走這條路子。
他不能被此人比下去！
看到小妹的目光都黏在姜憫身上了，玉清鶴頓時酸溜溜的，不行，他也要快些進入悟劍狀態，不能讓小妹失望。
“……”
聞言，玉清鶴微微臉黑，並不在意年幼的小妹打斷他的思路，而是反問道：“難道哥哥不厲害嗎？”
據玉清鶴所知。
清酉真人不由輕笑，她知道，清鶴這是看見有人竟比他還能吃苦，生出好勝心了，要與姜憫比一比呢。
更是有些驚訝。
見其青袍服飾，應是東靈宗外門煉氣弟子，這麼年輕的小姑娘，竟然進入劍絲境界的參悟狀態了？
“這小丫頭，劍道天賦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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