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了？”貝貝鳳眸瞪得老大。
“仔細想想。”他大眼裡滿是促狹的笑意。
過了一會，只見貝貝臉色一變，有些心虛的望着他，期期艾艾的問道“你……你昏迷的時候，我跟你的說的話，你……全都聽見了?”
見他點頭，貝貝臉上的血色盡抽，那他也知道她兩世爲人的事了？他會將她當成妖孽嗎？
見她瞬間臉色慘白，一臉的驚慌失措，段易煦擡起還帶着水滴的水毫不客氣的往她額頭彈了一下，好氣又好笑的問道：“想什麼呢？
貝貝捂額低呼一聲，咬着脣看他，一臉防備的樣子。
見狀，段易煦都氣笑了，他將洗好的韭菜放到了砧板上，伸手掐了掐她水嫩的小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就這麼不信任我，嗯？”
他後面這個“嗯”，帶着絲絲的質問，貝貝拿眼瞟了他一下，抿了抿脣，沒有開口。
一般人聽到這樣荒誕的事早就嚇得屁股尿流了，他比普通人要好一些，知道她兩世爲人，起碼還能這麼鎮定，他能如此坦然接受這件事，或許是因爲他剛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可誰知道日後他心裡會不會有疙瘩？
“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就生氣了！”他不但語氣沉了下來，大眼裡滿含怒氣。
她看了看他，遲疑了一會，纔將信將疑的問道：“你真的不怕我？”
“我怕你做什麼？”他沒好氣道。
“也不把我當妖怪看？”
“誰敢說你是妖怪，我第一個不饒他！”他惡狠狠的說道。
見他說得斬釘截鐵，貝貝突然笑了笑，覺得自己問這些話真的有些白癡。
如果他心裡對她有芥蒂，就算他對天發誓又有什麼用？換而言之，如果他對自己沒有疙瘩，就算她不問，他不提，那這件事也不會對他們之間造成什麼影響。
所以，她剛纔的擔心真的是多餘了。
正所謂人久見人心，如果以後真發現他對自己兩世爲人的事耿耿於懷，好聚好散就是。思及此，貝貝對他笑了笑：“你先到外面等等，餃子馬上就好！”
段易煦濃眉一皺，抓住她的手： “等一下！”
她雖然是笑顏如花，可不知道爲什麼，段易煦突然有種跟她隔了一層什麼東西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怎麼了？”貝貝擡眸看他，脣邊帶着淺笑。
“等會我幫你燒火。”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顏，段易煦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貝貝沒有拒絕，轉身將鮁魚的肉取下剁碎，再將韭菜切細拌到一塊加了調料，然後又到儲藏洞中取了兩勺麪粉加水做成餃子皮，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段易煦站在竈臺前，望着她安靜的身影，心底突然升起陣陣恐慌，就好像她隨時會離他而去一樣。
他心頭一緊，一個箭步走到她身手，從後面將她緊緊摟住。
貝貝一愣，輕聲問：“怎麼了？”
“貝貝，你不許離開我！他用下巴磨蹭着她的頭髮，不安的嘟嚷道。
“好。”她笑了笑。
“貝貝……”
“嗯？”
他沉默不語，又像是在猶豫着什麼，貝貝也沒問，繼續無聲的包着餃子。
“貝貝……”他又喊了聲。
“我在聽。”她說着，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貝貝，其實……我也有可能是重生的！”
“啪”的一聲悶響，貝貝手中還未包好的餃子掉到了砧板上，發出一聲低響。
貝貝猛的轉過身，瞪大雙眸望着他。
段易煦訕訕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不確定。”
“怎麼說？”貝貝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做惡夢的事嗎？”他問。
見她點了點頭，這事她也聽姜行樂說過，姜行樂說他好幾次都是在做惡夢的時候犯狂躁病。
“其實，那也不算是夢，因爲那夢太真實了，就好像我親自經歷過一番。”
“剛開始，我所夢到的也是以前經歷過的一些事，可到後來，那些事對我來說很陌生，可又讓我隱隱沉得，這是以後將會發生的事。”
“最近這半年，我一直都做着這樣的夢，這個夢一直都在延續，而且夢裡的事基本都變成了現實。”
段易煦頓了頓，又道：“其實這次敵國偷襲的事我也是事先做了夢，所以我才建議喬將軍暗地裡部署，以防敵人在除夕夜偷襲，沒想到敵人果真來了。”
“你既然知道敵人會來偷襲，爲什麼還會受傷？”貝貝不悅的問道。
段易煦乾笑一聲，心虛道：“在夢裡，我沒發現敵人對喬將軍放冷箭這一環節，所以我纔沒有防備。”
貝貝白了他一眼，繃着臉道：“你剛纔也說夢裡的事基本會成爲現實，那你怎麼就不知道防備，怎麼就這麼大意？”
這一次也是他命大，誰知道下次能不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他在她額頭親了一口：“下次不敢再這麼大意了！”
也不敢再讓她擔心，讓她傷心難過了！
貝貝抿了抿脣，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問出口：“在你夢裡，我有沒有出現過？”
對上她眼底的不安，他情不自禁又低頭親了她一口，說道：“我不想騙你，在夢裡，我在11歲那年就已經死了，所以你沒在我夢裡出現過。”
“11歲？那不是我救你的那一年？”貝貝驚訝道。
“沒錯，就是那一年！”他笑了笑：“所以，這個世上沒有你，就沒有我，這一切都是天意！你說我又怎麼可能會怕你？怕你，不就是連我自己都怕上嗎？”
貝貝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顧不得滿手沾滿了魚腥和韭菜，摟住他的脖子又哭又笑。
“傻丫頭，這是怎麼了？”他好笑的回摟着她，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是爲了哪般？
突然，段易煦臉上的笑一收，將他從自己身上拉開，直逼着她的眼底，語氣帶着慍怒質問道：“你剛纔是不是想着要離開我？”
沒錯，她剛纔就是給了他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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