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你咋來了？不上班了？”
看何雨水這副模樣，傻柱很詫異，卻也沒想多！
“傻哥，我問你，這出身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就突然成了中農？”
“你知道嗎？我在廠子裡，差點就被主任發配掃大門了，還有我那對象也要給我掰了！”
“傻哥，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何雨水聲嘶力竭的喊着，彷彿要把心裡的怨氣吼出來，那樣心裡才舒服些。
周圍起來的人都被嘶吼聲吸引目光，也明白這是出身問題的後續影響。
見何雨水這樣子，心裡都是同情起來，有這麼個惹事的哥哥，這當妹妹的也得遭殃。
傻柱這才發現何雨水的不對，那濃濃的黑眼圈裡眼珠子佈滿血絲，還有散落得頭髮，嘴邊的顫抖，哪一個都在表明對方心裡的憤怒。
傻柱被質問着，愣着，想不明白爲什麼何雨水會這樣。
何雨水被氣急，因爲這嘴欠的事吃了多少虧？這麼多年了就不能改改？
“嗨，還真就不能！”
“哼！”
“這事，其實還要從……”
尤其是在楊小濤眼皮子底下。
若是平常面對大風也沒啥，但這東西就怕邊角被掀開。
“只要咱們做個好人，還怕別人亂說？還怕沒人娶你？”
被傻柱這一頓心靈雞湯灌下來，何雨水也有些懵，只是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一大爺家。
何雨水說的毫無感情，傻柱聽的心裡不是滋味。
許大茂毫不畏懼，甚至還有些自得。
這院子裡的情況她心裡清楚，尤其是幾個大爺和傻哥的關係，要說誰有能耐開導傻哥，這一大爺絕對是個好手。
楊小濤跟着人在一旁和稀泥，不時有人拿着茅草扔進去，然後再有人拿水和土過來，其他人就是攪動。
出身不好，一輩子都擡不起頭嗎？
傻柱說到這裡頗有些得意。
傻柱說着，看向身旁的何雨水，“雨水，你記着了，這做人做事最要緊的是心正！”
傻柱見妹子臉色緩和許多，也覺得剛纔說的話有些重，畢竟院裡那麼多人看着呢，兄妹撕扯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另一邊，楊小濤擦完臉，聽到傻柱這番言辭，有些詫異。
這還是把年紀大的強制畢業了，不然人更多。
傻哥，是真傻啊！
至於斷絕關係這路，她早就想過。
如今她還沒嫁出去，正需要傻柱幫忙，讓孃家這邊好看些。
傻柱嘟囔着
中院，楊小濤推着自行車走出來，恰好碰到何雨水出來。
“還有，我馬上就要結婚了，結婚之前，你別跟我整事！不然，我就去保定找何大清，把他拉回來管你，哼！”
“我們把心端正了，那些心歪了的，白眼狼的，說再多也沒用！”
因爲沒有磚頭，爲了防固，所以土牆都很厚，半米左右，人站在上面工作，不僅要小心騰挪，還需要注意牆壁不能歪着，考驗的可不只是眼裡和技術。
楊小濤挽起袖子，用木棍捲起一把泥，
就因爲這個，小秦姐姐都高看他呢！
何雨水看不過去了，以前招人恨也就算了，可現在連出身都弄沒了，再這樣鬧下去，以後保不齊搞出點啥事來！
小時候一羣孩子掏鳥窩，村子裡的土房子都是用玉米杆子，茅草鋪的房頂，上面用泥土壓住。
“你一箇中農心思不正，毆打貧農百姓！”
可隨着新生兒的出現，這年頭吃飽了晚上也就那麼點事，據九叔說，今年一年村子裡就有二十多個孩子出生，這要再過兩年，出生的還多。
週六，楊小濤回到楊家莊。
“孫賊，別以爲自己出身有多麼了不起！”
“磚廠也是有任務的，太爺不想等了，就用土牆了！”
“別管這院裡的白眼狼怎麼說，也別管他們怎麼看，說兩句能咋地？”
自家妹子，怎麼就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呢？
何雨水看看時間，還要回去上班，走到門口回頭又囑咐一頓，最後想到什麼，“對了，你答應我的自行車可別忘了！”
“老子會怕你一個踩蛋公雞？”
傻柱不以爲意，“這路不平有人踩，理不對就得有人說道。”
不是詫異傻柱心寬，看的開。
“不虧是親妹妹，一點不含糊。”
可他也很快反應過來。
不僅沒有回到正道上，反而連本加利，走的更窄了！
楊小濤沒去理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更何況雙方關係降到冰點，他去管纔怪呢！
“這厚實着呢，一般大風都吹不倒，冬天炕一燒火，屋子裡都是暖洋洋的，就是房頂弄不好就被刮起來！”
說着瞥了一眼許大茂，又瞧了瞧遠處的楊小濤，“再說了，那資本家的閨女都有人搶着要，何況我們一中農呢？”
傻柱儘量說的簡短，但事情太多，哪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何雨水聽了個大概，前面的不管，後面的細心一琢磨，就明白這事純粹是傻哥自己找不痛快。
“我們是中農還影響工作了？我看是你們車間主任思想覺悟不夠！”
只看了一眼，楊小濤就沒再搭理。
嗯，他也有一點點責任，但絕不是主要責任！
楊小濤心裡寬慰着，騎車往衚衕裡走。
說完，跑出屋子。
楊小濤腦海裡出現一段記憶。
一大爺家，易中海見傻柱這番模樣，更是對秦淮茹讚賞。
“行了行了，我記住了還不行？”
許大茂聽了含沙射影說他家婁曉娥，心裡也是氣氛，不跟傻柱多說，“你等着吧，沒了這出身，老子以後有的是機會弄死你！”
“就不能管住嘴吧，少說兩句？”
這種蓋房子的方式，只存在楊小濤的記憶裡，還是小時候聽爺爺說起過。
“爲啥不用磚頭？”
“這，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傻柱，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是街道辦告你打擊報復！”
沒想到這傻哥哥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什麼影響工作？
難道他不知道出身不好連個工作都找不到嗎？
出身不好，連個對象都找不到嗎？
何雨水張張嘴，心如死灰。
瞥了眼刷牙的楊小濤，傻柱拉着何雨水準備進屋。
可是，他也不想何大清回來，頭上多個老爹，處處受管着，不自在。
“告訴你，出身就是一層皮，就像你這骨子裡壞透氣的傢伙，再好的出身都沒用！”
學校裡，楊小濤看着風風火火的村民，有些無奈。
就是一層一層伴着茅草的泥土往上哆，當然這泥土也是有講究的，不能太軟，不然撐不住；也不能太硬，不然粘不住！
這其中的火候都靠工匠的經驗。
土牆上傳來泥瓦匠聲音，周圍人都過來幫忙。
“你可別小看這土牆子，咱們村裡大部分屋子用的就是它！”
於是小孩子爲了一口肉，就盯着村子裡的房檐。
百年育人，教育爲本！
這是楊太爺從楊小濤那裡聽來的，就成了嘴邊最常說的話。
傻柱在後面叫囂着，心裡盤算着怎麼整治這傢伙！
拉着何雨水往屋子裡走去。
“呃…”
“何雨水我告訴你，這什麼出身是上一代上上代決定的，你既然姓了何，那就得認下這事實！”
各人有各人的路，就讓傻柱在自己心中正義的道路上狂飆吧！
終於輪到他拿這出身來擠兌傻柱了！
傻柱握緊拳頭，良久也沒衝上去，只是冷笑。
身後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楊小濤，我恨你～”
“還有那小片警，這還沒成正式的呢，現在就敢吆五喝六的，分就分了！咱老何家還配不上一個貧農小子？”
何雨水跟傻柱回到家裡，坐下也不說話。
“忘不了，記着呢。”
好在三個村子幹活，幾個工匠小工都清楚爲了自家孩子以後，沒人敢大意。
“你哥我就是這麼個人，看見不公平的事，就得摻合一嘴！”
“再來點土！”
打不過楊小濤，還收拾不了你這孫子？
而且，這時候斷絕關係，那不是讓人背後戳脊梁骨嗎？
今年村子不用繳納公餘糧，家家戶戶都有了糧食，大隊部裡的糧垛比去年還高，顯然又是個豐收年。
楊小濤趁機問道，身旁的楊石頭抹掉汗水，雖然是秋天，涼風不斷，但這和稀泥的活絕不輕快。
但絕不是現在。
有這份人心的掌控力，不愧是他看重的女人。
或許以後可以逐漸冷落，斷掉來往，但絕不是現在。
那嚴格程度，不比工廠裡審覈差。
但這事要怪也是怪傻柱，怪何大清易中海跟聾老太太，怪許大茂。
兩人走進屋子裡，院裡的人沒了熱鬧看，各忙各的。
“出身怎麼了？中農怎麼了？中農就不是農民了？中農就不是勞苦大衆的一份子？”
可讓他把何大清趕出家門去，他也不敢啊。
只是這種暖和的茅草自然是麻雀的理想之家。
“哎，哪有那麼多磚頭啊！”
等差不多了，便有人用木桶將泥土挖走，澆在土牆上。
兩個村子的孩子要來上學，現在的教室根本不夠用的。
“我記得磚頭也不難燒啊，開個窯，用不了幾天就弄出來了！”
傻柱摸摸頭上油亮的頭髮，悻悻的說着。
未雨綢繆，作爲學校的校長，楊太爺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校上。
許大茂伸着手指頭，卻被傻柱一巴掌胡飛，疼的呲牙咧嘴，趕着車子離開中院。
“傻哥，你說你，那嘴巴就是沒個把門的？”
而是這傢伙好像沒啥長進啊，昨天那場面，看傻柱的模樣頗有幡然醒悟的勢頭，只是這才過了一晚上就消失無蹤了？
“傻哥！我告訴你！”
楊石頭說着，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嘴裡笑着“濤哥，你忘了小時候掏三爺家的鳥窩，被狠揍了？”
“以後離楊小濤遠點，別以爲自己多厲害，真要厲害，就存點錢，找個媳婦！”
思前想後，還是不要惹的好。
這跟他立下尊老愛幼的人設不符，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嘛。
“何雨水，你瘋了？朝我發什麼火你？”
恰在此時，許大茂從後院出來，他早就聽到動靜了，心裡也是詫異這傻柱竟然這麼快恢復過來，看樣子依舊是鬥志昂揚啊！
見到許大茂出來，傻柱雙眼瞪着他，就要衝上去揍一頓出出氣。
“你要是不想認，那就去街道辦列個證明，斷絕關係！”
或許，這次何雨水是受到了牽連，遭了無妄之災。
楊小濤點頭，錢票的年代，買磚也要用票的！
先前的房子，那是拆了窯廠用舊磚蓋起來的，就這樣下面還用了不少石頭。
那次楊小濤帶着幾人在三叔家的房底下掏了三隻麻雀，然後第二天颳大風，三叔家的房子被掀了頂！
痛苦的回憶戛然而止！
楊小濤一哆嗦，立馬迴歸正題，繼續幫忙！
中午忙了一會兒，楊小濤下午上課，冉秋葉又過來幫忙。
課堂上，楊小濤看着下面不時挫手的孩子，眼中露出不忍，腦海中一抹靈光閃過，隨即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