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小濤讓人將莫西多夫帶到休息室後，這纔想起什麼。
“老張，老張！”
楊小濤大聲喊着，走廊盡頭，張老邁步向前，聲音裡也是驚喜，“聽到了，聽到了！”
這兩天兩人搭臺唱戲，張老除了象棋被楊小濤摧殘外，引以爲傲近身拼殺，也被楊小濤凌厲的突刺給征服了。
雖然不服老，但眼界在那。
楊小濤的這一手拼刺，尤其是那大的出奇的力量，別說年輕一輩少有人能及，就是壯年裡，能夠勝過他的也不超過一巴掌。
加上楊小濤的身份讓張老心裡看重，看看王鬍子就知道，只要跟他打好關係，今後機械廠的好東西他也有份啊。
於是這兩天下來，算是相交莫逆，稱呼起來一個是老張，一個是小楊。
“老張，這藁草管用，立馬給西北打電話。”
“讓人採集，對了，不要連根拔起，還有，用冷箱裝好，有多少，送多少！”
楊小濤急切說着，張老轉身就走，“放心，絕對給你找出來！”
看着老張走遠，楊小濤深吸一口氣，看向衆人，“同志們，第一步，咱們已經走出去了！”
“這說明，咱們的研究方向，沒有錯。”
“只要咱們繼續研究下去，勝利就在眼前。”
“同志們，奮鬥吧！前進！”
“前進！！！”
王院長几人臉上露出興奮神色，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季組長，你們研究的怎樣？”
會議室裡，楊小濤再次召開會議。
楊小濤詢問起研究進度，季香連忙拿起記錄本說道，“楊總，這兩天我們按照您說的，進行了十多次實驗！”
“現在看來還沒有效果，不過那些打了血的小鼠，比平常的小鼠更精神一些。”
“但最後，還是沒有堅持住！”
季香說完，楊小濤無所謂的搖搖頭，“打了雞血都得蹦噠兩下呢，這精神一些很正常。”
“不過，實驗還是要繼續，你們可以將分離出來的血清濃縮一下，明白不？”
楊小濤想到什麼，說了一嘴，渾然沒有發現季香嘴角露出的路線。
一共就八個人，爲了給他們補血，這些天可是大魚大肉當大爺伺候呢。
即便如此，每次去採血的時候，看着一副大義凜然，卻側頭不敢看的樣子，總讓她有種負罪感。
不過，爲了研究，就需要這種犧牲精神。
“王院長，你那邊什麼五行的繼續研究。我感覺，有點用！”
楊小濤話題一轉，看着一旁的王院長。
這兩天，王院長領着老杆子還有老朱三人組成了中藥小組，三人裡面老朱會把脈，還會“望”，王院長會下針，哪都能戳兩下，老杆子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推拿高手。
別看人家年紀大了，但手上的勁道不減，楊小濤就親身體驗過，現在後背還是一片紅，小腿肚子更是碰着就疼。
用老杆子的話來說，就是下肢的氣不通，需要疏通開。
可楊小濤也沒覺得身體輕鬆啊！
“好！我正要說呢。”
聽到楊小濤的肯定，王院長三人對視一眼，都是自豪。
然後王院長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上面畫着人體簡圖。
“我們三個一起商量了下，既然這藥管用，那可以進行下一步治療。”
“我們打算在內服的同時，利用金針活血的手法，按照五行相生的原理，將藥汁度進去…”
王院長說着，旁邊老朱兩人認真點頭，很是贊同。
楊小濤聽了一陣五行什麼的，雖然瞭解不多，但這東西，老祖宗用了好幾千年，應該有用吧。
不然數千年下來，那麼多人傑，怎麼就沒人懷疑它，推翻它？
存在即合理！
“老馮！”
等王院長說完，楊小濤再次看向馮院長。
“楊總，您說！”
“老馮，第二步的事，你負責打頭。”
“好！”
老馮摩擦着手心，終於輪到他大幹一回了。
比起老王，老杆子，他這科班出身的人，對中醫真是瞭解不多。
這些天看着幾人忙活，自己在一旁只能拿着解刨刀，心裡是真的急啊！
好在，接下來的事，就需要自己這種文化人出馬了。
想到這裡，看向楊小濤的目光多了一份崇敬。
知人善用，說的容易做着難。
尤其是瞭解手下人的本事，然後給予適合的崗位，發揮才能。
可就是這個崗位，不是不想給，而是沒得給啊。
顯然，楊小濤在這方面，做的很到位。
不愧是機械廠的二把手啊！
“老李，多吃點吧！”
休息室裡。
王學彬拿着一塊豬頭肉扔進嘴裡，大口咀嚼着，臉色有些蒼白，但面容很是滿足。
只是看着桌上的沒有動的中午飯，幾人那沒有胃口的樣子，嘴裡的豬頭肉又有些難嚥。
自從抽血後，幾人的伙食那是天天都過年啊。
不。
比過年吃的都好。
過年他們都不敢這麼吃，不然家底早就吃窮了。
“吃，我，我一想着那些針頭，心裡就難受。”
老李說着亮起兩隻胳膊，手肘窩上針頭扎過的地方已經青紫，別說沒地方再扎針了，就是活動兩下都疼。
身旁其他人面色都是如此。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一人輕聲說着，周圍人繼續沉默。
“感覺跟養在圍欄裡的鹿，每天都放血啊。”
又有人說着，這下就連王學彬都沉默了。
他感覺比鹿還委屈，起碼鹿血收取還有個緩衝時間。
他們這兩天，可是每天都挨扎啊。
嘩啦
門被推開，楊小濤突然端着一盤紅燒肉走進來，衆人看了眼隨即轉頭，繼續沉默。
“不是，幾位叔，怎麼不吃了？”
“正宗的紅燒肉，剛出鍋。”
楊小濤將紅燒肉放在桌上，然後看着幾人。
“咋了，王叔，趕緊趁熱吃啊。”“李叔，老周，動筷子啊？”
楊小濤熱情招呼着，可幾人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沒有心情吃飯。
幾人也都清楚，楊小濤成了這裡的負責人，那讓他們在這裡充當‘血包’的決定，就是他下的。
這傢伙，人前一套，背後來一刀，真不是東西。
這是衆人心裡的一致想法。
哪怕是王學彬都對楊小濤這傢伙產生反感。
實驗來這麼久了，沒啥作用，就該放他們回去啊。
他們都是各個部門的骨幹，少了他們怎麼行啊。
困在這回不去，身心都難受啊。
“幾位叔。”
“我知道你們心裡都在埋怨我。”
楊小濤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見衆人這幅神情就明白，幾人心裡不痛快。
拿出煙，抽出一支，剩下的放在桌上，然後自顧自的吸起來。
“今天實驗有突破了。”
楊小濤清楚，不把事情說明白，幾人或許會配合，但離開這裡，這份情誼就算到頭了。
這自然不是楊小濤想要的。
未來，還需要這些人幫忙呢。
果然，楊小濤說完，周圍幾人目光就看過來。
“給你們治病用的草藥，在患者身上有了效果。”
“也就是說，你們體內血液裡可能存在某種抗體，對研究有用。”
楊小濤直說結果。
屋子裡一陣沉默。
“吃飯。”
老李突然拿起桌上的筷子，將一盤紅燒肉拿到身旁，挑了幾塊放在碗裡，唰唰吃着。
“給我拿個雞蛋。”
“這是老子今年過的第四個年了。”
“以後，天天過年。”
嘴裡吃着，還指着楊小濤幫忙剝皮。
楊小濤聽了，拿起旁邊碗裡的雞蛋，在桌上一搓，然後一點點將皮拔下來。
一連將八個雞蛋全部剝皮，放在盤子裡。
“多吃點，都別客氣，這可是楊大廚親手做的，這是牛肉吧，嘖嘖，真香！”
“以前咱們過年的時候，可沒有這待遇。”
“知足吧。”
王學彬也拿起筷子，一邊笑着，一邊吃着。
幾人見了，都露出笑容，吃的比誰都快。
“老李，你吃多少了，這塊肉給我。”
“廢話，老子比你多一管子血，多吃一塊咋了？”
“呸，老子下次多出一管子，咋地？”
“你行，你厲害。”
“廢話，就你那百十斤，能有老子血多？”
幾人鬥着嘴，臉上卻是多了一分樂觀。
楊小濤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出門，關上門。
一旁，季香站在一旁，雙目泛紅。
一起來的小護士，此刻正蹲在地上，雙手捂着臉，淚水嘩啦流下。
地上的盤子裡，還有幾個針管。
“等會再去，讓他們，先吃完飯。”
季香點點頭。
“快快，下車。”
“都看好了，記住模樣，不能找錯了！”
西北，一隊隊官兵從卡車上跳下來，人手一隻布袋，背後一捆樹枝子，迅速列隊。
隊長早就在車上將任務說明，下車集合後再次叮囑一番，然後看着前方河邊的荒野，在這秋風中，草屑翻飛，分外荒涼。
“各部排成橫隊，沿河前進搜索。”
“記住要領，別全拔了，找到了，在旁邊插一根樹枝子。”
“行動！”
隨着隊長一聲令下，衆人立馬按照要求分段次開始沿河搜索。
與此同時，在西北廣袤大地上，一輛輛卡車載着一隊隊人，駛向周圍的河流，谷底，山林邊緣等等可能存在蒿草的地方。
他們並不清楚這次任務的目的，也不知道採集的這些蒿草要幹嘛，甚至他們都不清楚爲什麼要這樣做。
但在上級的命令下，他們忠實的執行者。
很快，第一批蒿草在天黑前便收集下來，迅速運送到機場，然後緊急運往四九城。
“小楊，西北那裡已經發動了三萬人，現在第一批藥材已經起飛，今晚十點就能到四九城。”
會議室裡，張老端起桌上的缸子直接喝個精光。
這一會兒的功夫，可是跟西北那邊的老部下費了不少口舌。
尤其是描述那‘蒿草’模樣的時候，差點把他急死。
好在他靈機一動，讓他們去找上次的軍醫，這才解決認知問題。
“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進行更多的實驗了。”
聽到後續有更多的藥草送來，楊小濤也是欣喜。
雖然這蒿草是有數的，但對於眼下情況，至關重要。
尤其是阿爾法特存在的意義，只要救過來，那雙方的友誼將牢不可摧啊。
其次還可以研究蒿草中起作用的部分，就像梅花香皂裡的那種類茶鹼，找出關鍵因子，也方便後續研究。
“讓人做好接收。”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人了。”
張老說着，然後又想起什麼，“對了，首長說過，他有事要去粵府，臨走前留下一個電話，讓你有情況，及時彙報。”
楊小濤想到臨走前鄧大伯的囑咐，隨即點頭。
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想了下說道，“等明天吧！”
“明天，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消息呢。”
張老聽了會心一笑，“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