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

今日前來狩獵的都是皇室的諸位皇子還有各國的使臣,選用的都是上等的良駒,夕顏馬技精湛,心裡又憂心夏夜白的安全,胯下駿馬,追風逐月,快如閃電。

夕顏的身後,一大羣羽林軍精衛緊隨其後,面色焦急。

滿地的鮮血,屍體橫陳,夕顏心跳的飛快,縱身跳下馬車,將面朝地面的羽林軍身子翻了過來,這幾個人都是景帝身邊的。

這樹林這麼大,她現在就只有一個人,這樣下去,簡直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兩樣,夕顏將地上的屍體翻開,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染上了點點的血色,心急如焚,將自己的理智燃燒。

“恭王爺呢?”

“我家王爺呢?”

夕顏揪着地上的屍體,整個人像是發了瘋一般。

“前面……”

倒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動了動,夕顏順着那雙沾滿鮮血的手手指的方向看去,突然緩過神來,想也不想扔下手上的屍體跑了過去,將他翻了過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怎麼回事?我家王爺也在前面嗎?”

這是狩獵,皇上和其他的皇子並不一定全部聚在一起,她只在意她的小白,其餘的人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埋伏。”

那人剛說完那兩個字,整個人便暈了過去,夕顏憤憤的將他扔在一羣屍體上,幾個箭步,縱身又上了馬。

雖然早就料到,不過親耳聽到這樣的答案,頓有種如遭雷擊之感。

夏夜白,你等着我。

四周一片混亂,越往裡走,屍體就越多,鮮紅的血將枯黃的樹葉染紅,地上,滿滿都是,像是深秋香山上的楓葉,觸目驚心。

夕顏雙手緊緊勒着馬繮,手上有鮮血流了出來,可她卻渾然未覺,她不該亂,這個時候,她應該冷靜,只有冷靜,對,冷靜。

夕顏閉上眼睛,停在原地,風在自己的耳邊呼呼作響,雙手緊握成拳,夕顏深吸幾口氣,整顆心也跟着平靜下來。

“護駕。”

“保護皇上。”

夕顏猛然睜開眼睛,像是閃斷劈開了厚重的雲層一般,前方的密林中,一片刀劍交加聲,她的聽覺異於常人,只要心靜下來,很快就察覺到周圍空氣中的異樣。

夕顏策馬向密林的方向前進,沒過一會,便看到被一羣人保護着的景帝還有夏天辰,景帝的臉上滿是鮮血,衣冠不整,夏天辰渾身是血,身上豔紅的衣裳已經被劃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邊的刀痕,臉色蒼白,蹌蹌踉踉的。

夕顏騎在馬上,快速將四周瞟了一眼,沒有夏夜白,也沒看到她埋伏在這裡的人彩雲等人,沒有,都沒有,雙瞳驟然緊縮,無心的殺氣立刻迸射而出。

“嗖。”一柄利箭從密林中當空而出,朝着夕顏身後的方向射來,來勢洶洶,恍若疾風,夕顏彎下身子,驅馬走到夏天辰還有景帝跟前。

夕顏擡頭,看着從自己身邊飛過的利箭插在足以一人環抱的大樹上,一整棵樹從中間裂開,頓時分成兩半。

這箭分明就朝着自己飛來的,這些人的目標不是景帝,也不是夏天辰,而是突然從別處趕來的她。

除了今日將那匈奴的芷凝公主射傷之事,她和那烏爲汗王子並無任何過節,既是皇家的狩獵活動,又有各國的使臣,再此之前肯定是經過嚴密的搜查,能夠策劃這樣大型的刺殺,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開始佈置了,而且還有內應,這內應的權利絕對不小,那小白豈不是更危險。

“人馬上就趕到了,我家王爺呢?”

景帝畢竟是一國之君,身邊又有人保護着,還沒慌亂到什麼都不顧的地步,聽夕顏這樣說,頓時放下心來,想到裡邊的夏夜白,被鮮血染紅的臉上竟也露出了點點的蒼白之色,指着夕顏身後的方向:“夕顏,快去,夜兒還在裡邊,我們中了埋伏,那些人把夜兒團團圍住了。”

夕顏一聽,頓時冷下臉來,這匈奴王子野心勃勃,他要刺殺的不該是景帝還有夏天辰這些人嗎?小白若是死了,對琉璃完全沒有任何影響,相反,他要是發生什麼事,她一定會把那烏爲汗剁成肉醬,還要讓整個匈奴的人都爲他陪葬。

殊不知,正是因爲她這兩次大展了手腳,雷厲風行的手段,出盡了風頭,雖然殺了景帝還有夏天辰等人會給琉璃帶來混亂,但匈奴也會因此遭到整個琉璃百姓的仇恨,若是琉璃傾盡國力,上下同仇敵愾,找他匈奴報仇,這對他們匈奴來說完全沒有半點的好處,而夕顏身爲女子,卻有謀有略,身手也無人能及,這樣的人,完全就是他成就匈奴霸業最大的絆腳石,當然要除,他正愁沒有辦法,沒想到卻有人主動送上門來給他出謀劃策,他何樂而不爲,這樣的就機會,他如何能放過。

雙腿一夾,夕顏不退反進,朝着前方的密林就衝了過去。

一片喊打喊殺聲,處處刀光劍影,密林中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

齊謖被她派去跟蹤那手上昏迷的芷凝公主,莫離也去調查那黑馬突然發瘋之事,夏夜白的身邊就只有莫青還有彩雲等人,莫青用的是暗器,適合遠攻,這樣近距離的打鬥,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優勢,充其量也就只能自保而已。

“夏夜白。”

夕顏坐在馬背之上,很快就看到戴着銀白麪具的夏夜白,刀劍碰撞聲還有臨死前尖叫的聲響徹九天,可儘管是這樣,夏夜白卻還是聽到了夕顏的聲音,那刻在他靈魂的聲音,只要她喚着的是自己的名字,哪怕隔開的的是千山萬水,他依舊可以聽得見。

轉過身,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像是在血裡浸泡過一般,那銀白的面具還有和夕顏同色的紫袍,沾染上了妍麗的色彩,在看到夕顏的那一剎,電光火石間,那光芒像是流行一般的閃過。

此刻的他站山崖最邊緣,滿身冰冷的肅殺之氣,黑髮凌空,手上的銀色的軟劍,鋒利的劍尖在陽光還滴着血,他們這是想把夏夜白往死路上逼。

刺客衆多,像是翻滾的江水一般,前面一排的人倒下,馬上就會有身後的人補上,身着羽林軍服,不但人數衆多,而且身手都是極好的,那些留下來保護夏夜白的禁衛軍完全就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殺人和殺雞無異,眨眼的功夫,幾十個人瞬間倒下,這次烏爲汗是下了血本了。

這就是包圍皇宮的與領軍嗎?不堪一擊,夕顏忍不住在心底鄙夷。

夕顏大叫了一聲,手用力的拍在馬背上,整個人站了起來,縱身一躍,以人的肩膀爲階,直接踩在他們的肩膀上,跳到了夏夜白的身邊。

“有沒有事?”

兩人背靠着背,夕顏轉過身,看了夏夜白一眼,問了一聲。

“他們的血。”

這些人雖然厲害,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這樣的情況,還不至於能傷到他。

那些穿着羽林軍服的刺客們,看着背靠背的夏夜白和夕顏,拼了命的朝他們攻擊而去,彩雲帶領的影衛將夏夜白還有夕顏緊緊的護在正中,正與那些衝過來的人激烈的廝殺着。

“夫人,我已經發了信,樓裡的人看到馬上就會趕過來的。”

正中的幾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這一刻,夕顏無比慶幸自己事先的安排,這些人的身手都是極好的,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特別訓練的,他們想殺自己,還是殺夏夜白,都不允許,都不允許。

想要她性命的人,死,想對小白不利的人,殺無赦。

“殺。”

夕顏瞬間雙眼血紅,猙獰的殺氣透體而出。

自雪蘭殿發生意外之後,夕顏身上便有了攜帶防身武器的習慣,她不是這裡的人,不習慣用這裡的刀劍,手上拿着一寸長的匕首,一身緊衣,動起手來也輕便了不少。

沒有刀劍的長度,掌心大小的匕首,鋒利無比,靈活的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纖纖細手,快如閃電,刀起刀落,鮮血噴涌而出,尤其是那雪白的頸項,脆弱無比,只輕輕一劃,瞬間便有一個生命在夕顏的手上終結,所經之處,只看到一片雪花在她的身邊綻放,挨着她的人還沒看到她的武器,就已經滿眼震驚的倒在了地上。

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腦海裡就只有一個念想,擋我者死,夏夜白站在她的身後,出手極快,一個個人衝上來,然後一個個又不停的倒下,完全讓夕顏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擋在她身邊,挨着她身邊,想要對她不利的人一個個紛紛倒下,掌心之上的匕首就像是拿着死亡鐮刀的死神,不停的收割着生命,不停有人衝上來,然後又有人不停地倒下。

沒有表情,沒有溫度,也不需要表情,殺人更加不需要溫度,只有殺氣,濃烈的殺氣充斥着這一整片天地,以往那雙清澈慧黠的眸燃燒着的是漫天的怒火,那裡面住着的是一個嗜血的靈魂。

鮮紅的血液,充斥在自己的眼球,殺人,殺人,把那些想要置她與死地的人全部殺死,一個也不留。

冰冷無情,一擊斃命,此刻的莫夕顏完全就是冰冷的機械,殺人的機器。

殺人,就和騎馬射箭一樣,要那麼多天花亂墜的招式有什麼用,一招,只要一招就已經足夠的,致命的一招,縱然是再厲害的人,也必死無疑。

夏夜白背對着夕顏,只感覺到那冰冷而又嗜血的殺氣,並沒有看到夕顏殺人的動作,而莫青彩雲還有那些身着黑衣的影衛卻是一清二楚,她們這些人,尤其是彩雲,身爲殺手,自然明白那樣的動作和招式意外着什麼。

不是沒有見過夕顏殺人,知道她的招式奇快,那一招一式,是完全的簡潔和利落,無聲無息,置人於死地,一個人可以,兩個人也沒什麼問題,可這樣多的人,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躲在樹叢中的烏爲汗看着自己從匈奴帶來的精衛,這些年在皇城安排的這些人,瞬間就變成的冰冷的屍體。

如鷹一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拿着匕首的夕顏,那一身絳紫早就換成了別的顏色,鮮紅,那鋒利的匕首也滿是鮮紅,可那張臉,卻依舊乾淨,沒有半點的血跡,凝滯白玉一般的肌膚,聖潔高貴,像是盛開在極寒之地的雪蓮,渾身上下充斥着嗜血氣息的雪蓮,完全矛盾的集合體,卻讓人如何也無法移開眼來。

隔着重重茂密的樹木,烏爲汗仍然能感覺到那凜冽而又冰冷的嗜血殺氣,心裡忍不住打了個突,這個人,睚眥必報,絕對不能留,今日殺她不成,他日必定是匈奴最大的絆腳石,不要說是成就他心裡的霸業,整個匈奴別休想再有安生。

芷凝與她年齡不相上下,可論本事,兩人卻相差十萬八千里,要是他有這樣一個好本事的妹妹,這樣一個文才武略的妹妹,何愁匈奴大業不成。

其餘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夕顏的厲害,一個個朝着他的方向撲了過去,越來越多的人撲了過去,越來越多的人倒下,一地屍首,堆積成山,一地血色,逆流成河。

夕顏身上也受了傷,不過對她而言,只要不是致命傷,那就不是傷,眼看着自己的人一點點的倒下,他們的人馬上就要趕來了吧,傳聞中的傻子居然有這樣的身手,又有自己的勢力,身邊還有這樣一個能幹的人,將來要是登上皇位,哪裡有他匈奴的立足之地。

既然得不到,那就徹底毀掉,烏爲汗的鷹眸閃過陰狠,手向後攤開,馬上就有人將事先準備好的弓箭遞到他的手上。

那兩個人背貼着背,只要一箭射中,兩個人都會受傷,其中一個人必定會死,不過他烏爲汗還不至於這麼自大,他還有後招。

烏爲汗轉過身,對着身後的使了個顏色,後邊的人點了點頭,前進了兩步,對着那挾着雷霆之勢的利箭一起,齊齊喊了聲:“殺。”

氣勢滔天,完全將那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蓋過,夕顏眉一挑,看着朝着自己飛射而來的利箭,手上的動作未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刀劍的聲音,還有衆人急促的喘息聲,萬物皆有靈性,即便是這樣的冰冷的利器,金屬發出的碰撞聲和利箭攜風而來的聲音是不一樣的,只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分辨能力,而視聽覺異於常人的夕顏就會。

那些影衛見夕顏閉上眼睛,雖然有些奇怪,她們這一行,從來都是強者爲尊,方纔的夕顏已經讓他們的心完全臣服,現在這樣的時刻,除了殺,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太多,手上的動作越快,偶爾有影衛倒下,而更多的則是那些穿着穿着羽林軍服的匈奴人。

夕顏閉上眼睛沒多久,方纔那些護在夕顏和夏夜白身側的羽林軍也開始動了,他們的身上同樣藏着鋒利的匕首,轉過身子,齊齊朝着夕顏和夏夜白衝了進來。

夏夜白看着匕首朝自己而來的羽林軍,面具下那雙被血染過的眼眸也忍不住閃過震驚,這樣的時刻,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思考,他怎麼也沒料到這些方纔誓死保護自己的人會突然道倒戈相向。

不過這些人畢竟不是自己的人,眼底的震驚就只有一瞬,手上的動作更快,將身邊的人通通處理掉,他相信夕顏的本事,他可以將這些人處理掉,她也絕對可以。

因爲背對着夕顏,他卻不知道,夕顏的視聽異於常人,早就在所有人未察覺之前發現了那朝着他飛射而來的利箭,此刻的她閉上了眼睛,身邊乒乒乓乓的全是刀劍的聲音還有急促的呼吸聲,根本就還沒察覺到那些人的異樣。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夕顏笑了笑,舉起手上的匕首,一旁的莫青轉過身,看着那朝着她舉起匕首的羽林軍,頓時大駭,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立時就變了,這樣的狀況,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

“小心,夫人。”

此刻的那些影衛早就殺紅了眼,她們也沒想到這些琉璃正規的羽林軍會對夕顏他們痛下殺手,聽到莫青的聲音,還以爲他是擔心自己中箭,也沒仔細想。

夏夜白聽到莫青的聲音,頓覺不妙,轉過身,那匕首就要刺在夕顏的身上,他想要把她推開,轉眼便感覺到那攜着雷霆之勢而來的箭羽,心念陡然一動,絕對不能讓顏顏受到傷害。

腦子裡這樣想,身子卻比自己的思緒更快的做出反應,身形如豹,將夕顏撲倒在地上,而另外一邊的匕首嘖嘖刺在他的後背,一切快如閃電,夕顏瞪大着眼睛,看着將自己護在懷中的夏夜白,倒下的瞬間,手上的匕首用力,那刺中夏夜白的人頓時就分成了兩半,鮮血濺在臉上,濃郁的血腥味將她的整個人包裹了起來,眼看着那箭就要經過,夕顏壓低身子,與夏夜白兩個人同時倒在地上。

錯愕並未持續多久,夕顏瞪大眼睛,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夏夜白,臉上的銀白麪具早就沒了本來的亮色,夏夜白同樣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夕顏,帶着隱隱的笑意,頭趴在她的身上,輕聲道:“你沒事就好。”

那櫻色的脣頃刻間也染上了如霜一般的蒼白,夕顏仰着頭,眼眶酸酸的,不知道爲什麼,那眼淚就是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將剛濺在臉上的血漬洗幹,露出那張同樣蒼白的臉,襯托的那雙眼,越發的殺氣騰騰。

莫青等人已經完全呆住了,看着背上不停的留着血的夏夜白,頓時殺紅了眼,鋒利的飛刀插着的完全就是他們的心臟的位置,彩雲也是一樣,他們想要衝過去,重新將夏夜白還有夕顏護在懷中,可是剛纔那一羣躲在自己身後的飯桶,一下子變成了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這些人,他們分明就是裝的,他們等待着的就是這一刻。

“殺。”

烏爲汗從密林叢中衝了出來,身後跟着幾十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皮膚黝黑,眼睛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的鋒利,朝着夕顏衝了過去,同時也阻隔了彩雲等人朝着夕顏和夏夜白靠近的步伐。

廝殺聲越演越烈,那些窮兇極惡的人舉着匕首,磨刀霍霍,想要對夏夜白和夕顏開刀。

“你有事我就有事。”

夕顏的雙手緊握住夏夜白的雙臂:“我要把他們全都給殺了。”

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她不該聽夏夜白的,那些人生不如死有什麼意思,現在好了,她應該早就把他們都給殺了,把他們的勢力全給剷除了,如果他們什麼都沒有,那匈奴王子怎麼能在琉璃策劃這樣大型的刺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她以前的做法,根本就是養虎爲患。

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人衝了過來,夕顏將夏夜白扶了起來,那雙眼睛氾濫着的是滔天的怒火還有殺氣,那種恨不得殺盡天下人的狠意,讓看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今後的下場,不是她死,就是他們生不如死,該怎麼選擇,完全不需要任何的言語。

殺戮,無止盡的殺戮,兩方的人馬,只有一方的人全部死光纔會休止。

夕顏的手環在夏夜白的身後,明顯能感覺到那流動的粘稠的液體沾滿自己的整隻手,夏夜白笑的有些虛弱,看着像潮水一般涌動而來的刺客,想要讓夕顏鬆開他的手,可話到嘴邊,看到那張滿是堅定的臉,頓時將話吞了下去,如果換成是他,他也絕對不會鬆開她的手的。

懸崖邊上,夕顏緊緊的摟着夏夜白,看着眼前飛濺的鮮血,方纔才抑制住的酸意突然又開始氾濫,她強力剋制着,一遍遍的告誡着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哭有什麼用,只有懦弱的人才會選擇用那樣的方式發泄自己內心的不滿和委屈,她不是弱者,無論是武媚娘還是莫夕顏,她都不是弱者,不是,永遠都不是。

可是懷裡的那個人,腳下的步子卻越來越慢,那身後的鮮血差點把她的整個人都淹沒的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有些剋制不住了,哽咽着,想要大聲的哭出來。

她知道有多能忍,而那個位置,夕顏有種想要嘶吼,放聲大哭的衝動,匕首很長,貫穿了前胸,那個地方剛好是心脈的位置。

“簫劍呢,簫劍去哪裡了?”

驚天動地的聲響,劃過這一片喧鬧的煉獄場,悲慼的聞着也忍不住落淚,那是孤狼的叫聲,在失去自己心愛的伴侶之時,他們就會發出這種讓人的心也爲之顫抖的叫聲。

夏夜白勉強撐着的身子,慢慢的,一點點的,無力的癱倒在她的懷中,夕顏仰天大叫了一聲,山林間的飛鳥全部竄了出來,嚇得四處亂飛,烏黑的髮絲飛揚,憤怒了,咆哮了,這三分的天下似乎也要改變。

烏爲汗嚇了一跳,轉過身,取過弓箭,同時對身後一左一右站着的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十年的佈局,今日毀於一旦,但是如果能把那兩個人給毀了,那邊是值的。

拉弓,瞄準,射箭,而方纔站在他身旁的兩個人身着黑白相間的衣裳,個子嬌小,就像是七歲的孩童一般,走起路來,完全沒有一點聲音,速度卻比那離弦的箭一般,完全不相上下。

夕顏已經殺紅了眼,越是這樣,她對四周的一切就越發的警惕,看着那兩道飛竄而來的身影,夕顏也忍不住震驚起來,這世間,居然有這麼快的速度,那嬌小的身子,就像是兩道旋風,還有那攜着雷霆之勢的奪命箭,身邊還有那如泉水一般涌動着的刺客,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夕顏便分析出了其中的利弊。

“我能應付的來。”

夏夜白低低的說了聲,這個人的速度奇快,想必是很小就接受這方面的特訓,能有這樣的速度,那身手和內力必定只是泛泛,若在平時,這樣的速度,十個八個夏夜白都可以躲開,不過現在他受了重傷,其實他是想叫夕顏放開他的,心脈已斷,又流了這麼多的血,怕是簫劍,也無力迴天了。

看着夕顏眼底的那一丁點的希冀,這樣的話,他真的說不出口了,夕顏看了夏夜白一眼,心裡大慟,也現在除了相信,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懷抱着夏夜白,躲開那衝在最前方的利箭,右手的刀光閃過,血影飄飛,地上突然多了個腦袋,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夕顏心裡放下不下,將自己那邊的那個人解決了以後,馬上轉過身,夏夜白手上的軟件已經飛了出去,剛好插在那人胸口的位置,夕顏心裡一鬆,而另外追隨着旋風而來的人突然衝了上來,圍繞在夕顏和夏夜白的周圍,尤其是夕顏的身邊,像是要把她拖住一般。

他們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從夕顏的身上下手太難,夕顏身邊的夏夜白雖是絕頂的高手,可剛纔卻替夕顏擋了致命的一刀,身上已經受了重傷,眼見他手上沒了武器,趁着他們移動的瞬間,那人朝着夏夜白的胸口就是重重一擊。

夏夜白向後退了兩步,馬上就想到另外一件事,身後就是山崖,而夕顏此刻正緊緊的抱着他,他若是摔了下去,夕顏恐怕也會遭逢不測,正是這片刻的猶豫,腳上的動作已經放慢,那刺客見了,頓時大喜,一掌打在夏夜白胸口的位置,夏夜白卻沒料到,這個人居然有如此身後的內力,整個人連續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這一退,立刻一腳就踏下了懸崖,夏夜白警鈴大作,心裡頓覺得不妙,千鈞一髮之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使勁的推開了抱着自己的夕顏,而他則朝着懸崖的方向,直接墜落了下去。

夕顏看着自己的手,只覺得心也在瞬間被掏空一般,手上的匕首直接劃在將夏夜白打下山崖的羽林軍的頸脖上,眼睛通紅,像是快要噴出血來一般,身形快如閃電,幾步朝着懸崖衝了過去,想也不想跟着夏夜白跳了下去。

“公子。”

“夫人。”

“主人。”

數十道聲音響起,幾十個人朝着懸崖的方向衝了過去,攔路者,死。

烏爲汗看着那兩道先後墜落懸崖的身影,眼底又一絲歆羨,心裡略有些感慨,這樣的女人,難怪。

轉而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這山崖如此之高,夏夜白又身受重傷,那個女人身上沒有致命傷,也好不到哪裡去,想要活命,難了,雖然損兵折將了不少,不過也多虧了那個女人,能把這是心腹大患給殺了,值。

“撤。”

再遲些,等他們的援兵到了,他再想要脫身,再無可能,不過還是必須以防萬一。

烏爲汗向後退了幾步,揮了揮手,馬上就有人拿着火把,將地上枯草點燃,秋天本來就極其的乾燥,更何況這還是山間,星星之火也可以馬上形成燎原之勢。

彩雲見四周起火,頓時大駭,揮了揮手,擺了個手勢,那些影衛頓時朝着她的方向聚集。

“莫青,撤。”

彩雲面色冷酷,那雙眼眸,依舊是冰冷的一片,像是冬日裡凝結成冰的寒霜,而她的冬日,則是永遠沒有夏天。

“我不走,我要去找公子和夫人。”

莫青本就不擅長進攻,這些人又是高手,身上早就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要不是身手靈活,怕早就躺在了地上。

“這裡有路可以通往懸崖底下,走。”

莫青聽了,眼睛頓時一亮,將身邊最後一個人殺死,衝到彩雲的跟前。

而那些隨後趕來的人,無論是羽林軍,還是天機樓的人,只看到一片汪洋大火,林間的動物亂竄,哪裡還有夕顏和夏夜白的身影。

“你這個傻瓜。”

他好不容易纔把她扔回懸崖上,她還跟着跳下來,練武之人,對自己的身體最是清楚,心脈已斷,就算是顏顏把他救上去,他也活不了多久,何苦還要這麼做。

夏夜白的聲音很輕,現在的他渾身無力,即便是想吼,也不可能了。

“快放手。”

此刻兩人的身子都是凌空懸掛在懸崖上,夕顏的右手緊拽住山崖邊上的一棵樹苗,另外一隻手則牢牢地拉着夏夜白,雖然是山崖上的樹,不過卻很是茁壯,即便是支撐兩個人的重量,也沒有任何要斷裂的趨勢,不過右手卻因爲太多用力的緣故,掌心已經裂開,不停的流血。

夏夜白任由夕顏拉着自己,也不敢掙扎,心裡卻希望她能放開自己,她的力氣雖然大,不過現在的他根本就是凌空的,根本找不到着力點,那些救援的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樣下去,他們兩個都會沒命的。

夕顏緊咬着牙,拽着他的手,就是不肯放,看着夏夜白,一雙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像是在責備他的自作主張:“夏夜白,你說我是你的命。”

你是我的命,雖然莫夕顏從未對夏夜白說過這五個字,不過這五個字早就烙在了她的心中,夏夜白是莫夕顏的命,不僅僅是命那樣簡單而已,還是她一生幸福的寄託。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地球少了誰,都可以繼續轉動下去,莫夕顏沒了夏夜白,也可以繼續活下去,但那樣的莫夕顏就和以前的武媚娘沒什麼兩樣了,不過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而那樣的日子,她已經過的夠久了,她也受夠了。

“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說道這越發緊的握住了夏夜白的手,她不會放開夏夜白的手,這世間,有誰可以看着幸福從自己的身邊經過,然後偷偷溜走。

夏夜白定定的看着一臉堅決的夕顏,那雙眼睛滿是隻着和決絕,笑着點了點頭。

夕顏一隻手拉着夏夜白的手,另外一隻手握着山崖邊的那顆樹,垂着眼睛,雖然是山崖,滿是枯黃的野草,將嶙峋的石頭掩藏,不過有些地方還是可以落腳的。

雖然這個樣子有些吃力,不過力氣大的好處在這個時候完全體現出來了,夕顏攀着樹的手微微的動了動,她不敢太過用力,唯恐弄斷了他們二人現在的救命樹。

夕顏拉着夏夜白的手,來回試了好幾次,好不容易踩在懸崖上找了個位置站定,有了着力點,這種感覺就像是踩在大地上,整個人都安心下來了不少。

“夏夜白。”

夕顏與夏夜白對視了一眼,彼此眼底的耀眼光芒,足可以與日月爭輝。

夏夜白點了點頭,頓時明白夕顏的意思,心裡雖然知道做太多都是徒勞,不過他喜歡這種感覺。

不離不棄,生死與共,而他現在心裡想着的卻是,兩人能不離不棄已經足夠,至於生死與共,他心裡清楚,顏顏一旦失去他,心裡會很難受,痛不欲生,他從來沒有一刻是像現在這樣感激紅玉的存在,那個女人,會讓她一天天慢慢好起來的,他卻不知,他若離開,紅玉必定也早就不在。

夕顏握着夏夜白的手微微的動了動,掌心向上,扣住了他手腕的手指,夏夜白的雙後放在她的掌心之上,身子用力的動了動,很快就找到着力點,另外一隻手也放在夕顏的掌心上,雙手用力一撐,夕顏拉着他的左手向上一提,兩人的動作默契無比,眨眼就越到了夕顏的懷中。

“顏顏。”

他側過身子,對着夕顏笑了笑,伸手就要取下臉上的面具,夕顏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不見,整個人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雲,放在他身後的手突然制止住了他的動作:“回去再給我看。”

“顏顏,沒能保護好你,真想對你說那三個字。”

那口吻是悠閒的,卻又帶着深深地歉意。

對不起,很想對你說那三個字,但是你最討厭的似乎就是這三個字,既然討厭,那他便不說,再心底悄悄的對你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很多很多的對不起。

從大婚到現在,你爲我做了那麼多,而我,卻一直胡攪蠻纏,什麼也沒能爲你做。

“一直保護你,那是我的職責和使命。”

夕顏的雙眸滿是認真。

夏夜白嘴角向上翹起,緊咬着蒼白的嘴脣,像是在強自撐着什麼:“顏顏,這輩子,能認識你真好。”

頃刻間,眼淚簌簌而下,夕顏緊握住她的手,不停的點頭:“我知道小白嘴饞,顏夢樓的小吃街什麼都有,將來的話,每天早晨,太陽剛剛出來的時候,我會陪着你,還有我們的小孩,一起去吃早餐,你想要吃什麼,就吃什麼,你不是說要讓我給你生一堆的孩子的嗎?我就只給你一個生,你還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不能食言,只要不食言,夏夜白便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夏夜白的眼睛眯起,又睜的大大的,看這夕顏,笑着點了點頭:“除了我,我不放心把你交給任何人。”

夕顏吸了吸鼻子,看着夏夜白,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簫劍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她的聲音很大,口氣滿是堅定,卻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夏夜白沒有說話,鬆開環住夕顏的手,腳下用力一蹬,雙手握住了上面的石頭,夕顏看她這樣,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剛向上走了幾步,頓時覺得不對勁,好濃的煙味,上面有人放火。

夕顏看着遍佈四周的枯黃乾燥的野草,暗叫了一聲糟糕,擡頭看了一眼,那火勢已經蔓延到山崖邊上了,頓時,懸崖邊上的那些野草也瞬間燃燒了起來。

夏夜白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轉身看了夕顏一眼,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過。

“顏顏。”

夏夜白一隻手握住石頭,另外一隻手遞給了夕顏,夕顏笑了笑,兩人的臉上皆是坦然,緊緊的握住了夏夜白遞過來的手。

生不能同生,死也要同穴,上窮碧落下黃泉,兩人一起的話,應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孤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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