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上好的武器！你想在比武大會中取得一個好名次嗎？請來挑選一件趁手的武器吧！我們這裡有君臨最好的長劍！堅無不催的戰錘！百步穿楊的十字弩和長弓！”
“這位先生！請進來看看我們的防具！鎖甲、板甲、皮甲、鑲嵌甲、護膝、護頸，幾乎應有盡有！它們能保護您免受傷害！”
“美麗的夫人小姐們請注意，來自遙遠海外的絲綢今天剛剛到貨。它不僅能使您在各種宴會中光彩照人，更能呵護您嬌嫩的皮膚。”
“香料！美味的香料！一小袋只要三百銀鹿！你絕對找不到你這更物有所值的貨物了！”
“來自舊鎮美酒！歡迎品嚐！”
……
伴隨着層出不窮的叫賣聲，張誠終於見識到了這座號稱維斯特洛大陸第二大城市的真面目。
與大多數中世紀風格城市一樣，君臨的衛生狀況實在不怎麼樣，甚至可以稱之爲又髒又亂，街道和建築完全沒有規劃過，亂糟糟的堆砌在一起，時不時還能聞到刺鼻的屎尿味。
不過由於緊鄰大海和河流的緣故，貿易倒是十分繁榮，起碼現在還不出一點動盪不安的痕跡，每一名商人都在拼命向過往行人推銷自己的商品，以賺取豐厚的利潤，同時還會爲王室帶來大筆的稅收。
張誠實在有點想不明白，坐擁這樣一個聚寶盆，“綠帽王”勞勃怎麼會欠下高達六百萬金龍的債務。
只要稍微頒佈幾道保護和促進海洋貿易的法令，再資助幾支私掠艦隊到外面燒殺搶掠、建立殖民地，用不了多久維斯特洛大陸版的大航航海時代就會開啓，屆時根本用不着爲錢發愁。
但是很可惜，也許是受到眼界限制，也許是還有他不知道的因素制約，總之鐵王座的主人雖然擁有一支相當強大的王室艦隊，但卻從未利用這支艦隊去攝取財富。
比利駕駛着馬車小心翼翼穿過混亂的街道，很快停在一條標註着“麪粉街”的小巷內。
從周圍傳出的麥香和肉香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這裡就是爲整座城市提供麪包、香腸和熟肉製品的食品加工區。
不遠處幾個忙碌的學徒正在協助師傅將剛剛烤好的麪包取出來，放進事先準備好的木筐中，然後裝上馬車運往各個旅店、餐館和市集。
胖子熟練的跳下車，用力敲了敲其中一家食品作坊的門，扯着嗓子大喊道：“賈恩！賈恩！快出來！你要的貨到了！”
“該死！別吵！如果我這爐麪包烤糊了，一定會扒了你的皮。”屋內迅速傳出一個暴躁的聲音。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一名皮膚粗糙滿臉周圍的老人推開了緊閉的大門，等着兩隻渾濁的眼睛問：“我的貨呢？”
“喏，都在車上了，絕對是最上等的麪粉，絕對沒有一點麥麩，你可得給我個好價錢。”比利指了指擺放在最後面的布袋。
“哼！沒有一點麥麩？你上次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可結果被我檢查出至少摻了六分之一。這次你要是還敢耍這種小花招，我就告訴金袍子，讓他們找你好好談談關於誠信的問題。”老人一邊發出威脅，一邊扯開袋子仔細檢查麪粉的質量。
儘管在張成看來，這種黃中帶褐的小麥粉肯定包含了大量雜質，可他卻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不錯！跟上次比足足提升了兩個檔次，我會多給你百分之三十價格。”
“不！不！不！賈恩，你要明白像這麼好的麪粉可不容易搞到，百分之三十的價格太低了，起碼要百分之五十才行。別以爲我不知道，像這種上等麪粉烤成麪包後能賣出多少錢，老夥計，你未免也太貪心了一點。”胖子拼命搖着頭試圖討價還價。
“百分之五十？你瘋了嗎？比武大會開沒開始呢！更何況麪包之所以能賣出高價，不光是因爲麪粉的質量好，還有我祖傳三代的烘烤手藝，最多百分之四十，如果不同意就滾蛋。”被稱之爲賈恩的老人直接下達最後通牒。
如果不是君臨城最近一段時間的流動人口激增，對各種食物、酒水的消耗也越來也多，他纔不會當這份冤大頭。
比利眯起眼睛盯着對方，似乎是想要判斷還有沒有增加價格的可能，足足十幾秒鐘過後才故作勉強的應承道：“好吧，看在我們合作多年的份上，成交。另外，我還帶來了一些香腸、醃肉、活雞和葡萄酒，要是你需要就一併拿走吧，省的我還要跑下一家。”
“老價格？”賈恩一臉不信任的試探道。
“當然是提價百分之四十！我告訴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君臨城會涌入大量騎士、貴族，只要能伺候好他們，保證能狠狠賺上一筆，所以別對朋友那麼吝嗇。”胖子毫不客氣的爲自己爭取利益。
“混蛋！你可真是條貪婪的毒蛇！小心把自己撐死！卸貨吧，我都要了。”說罷，賈恩衝屋內揮了揮手。
眨眼功夫，兩名年輕的學徒便跑出來，一袋一袋將麪粉和各種食物、酒水扛進庫房。
簡單的計算過後，老人將一個裝滿銀鹿的皮口袋扔給胖子。
後者認真清點了一遍，確認沒有差錯，雙方這纔算完成交易。
儘管有金龍、銀月之類價值更高的貨幣，但在商業領域，銀鹿纔是數量最多，流通最廣泛的貨幣。
張誠從頭到尾沒有說話，默默的看完了整個交易過程，同時對君臨城的商業氛圍有了一個大概認識。
首先，大多數時候交易雙方都沒有簽署什麼紙面上的合同或者協議，全靠口頭承諾與個人信用擔保。
其次，以此充好、坑蒙拐騙之類的小把戲肯定不在少數，如果不小心一點，八成會被坑死。
最後，行政機構和法律幾乎很少干涉商人們的行爲，也不會像地球上黑暗中世紀的歐洲領主們那樣，隨便巧立名目增加莫名其妙的稅收。
就在他打算繼續觀察一下週圍風土人情的時候，胖子終於清空了整輛馬車，笑着邀請道：“先生，上車吧，我現在就帶您去最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