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章 夜探天牢
聞人家的變故幾乎是一夜之間，快到讓所有人措手不及，迅雷之速雷霆手段，而這一切的最開始原因卻無人得知。
和聞人家有聯繫的官員世家大多猜測，是他們的帝王有心除了聞人家，瓦解起勢力。畢竟因爲聞人家百年根基，加上聞人墨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帝王要有力掌控並不是易事。
可是，卻又只是這解開的第一步，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朝殿之上，帝王龍昊天將幾份彈劾奏摺扔在大殿上，曹公公一一數落聞人家主聞人姚的行爲，極爲不檢。
聞人姚爲官十幾年，利用聞人家主之職，趁機與朝廷同僚貪污瓜分私營。
甚至，一樁樁一件件都詳細的說着，讓在場的百官傻了眼，白了臉。
這爲官的哪一個沒有貪過，當中甚至有比聞人姚更貪的，可是皇上爲何卻重罰聞人姚？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聞人家主不僅是聞人家的家主，亦是我南凰國的將軍，如此罪名只怕……”丞相宋培先面色不無擔憂，他是格外震驚的，聞人姚在他的印象裡絕不是如此貪婪之人。
其他官員一一點頭，丞相言之有理。“皇上請三思。”
龍昊天眯着眼未有動作，這些事情他是黎明前才決定，而這些罪證也是有人送來的，他知道當中多少是有虛假的，可是卻一點讓底下的聞人姚無話反駁，謀逆之罪。
聞人姚暗中串通妃子謀逆陷害龍裔，更甚幾次三番加害皇家子嗣，這絕對是該處死的。
“聞人姚，你可知罪？”
帝王高高在上，目光一如深潭幽幽閃着沉浸的光芒，等待聞人姚回答。而聞人姚卻渾身失去了魂兒一樣，好一會兒才驚醒般回神，看了眼龍昊天，噗通一聲跪在大殿上，“臣，知罪。”
聞人姚怎麼也想不到，他所做的種種竟然會被人出賣，明明不可能，明明這一切都是無人可知的。當年他和容妃一起合計的事情，又豈是……
可事實便是，他今晨出門前，接到密信，容妃被軟禁了。一封信還不急給他送來，被人半路截獲。聞人姚當時便感覺事情不妙，卻又存了僥倖，萬萬想不到這獲得信件的人會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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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姚如今想的便是，他自己一人承擔了罪名，不會連累了聞人家，他的兒子還有機會繼承聞人家族。
“臣知罪，請皇上處置。”
龍昊天擺擺手，卻不決定，反倒是曹公公拿出了一個黃色的卷子，宣讀如下：奉天承運，……聞人姚結黨營私，貪污受賄……現除去一切職務，革除聞人家族關聯，打入大牢。
同時，另一道聖旨下，鎮北將軍聞人墨軍功顯赫，大義滅親，忠君愛國，接替其父聞人家主職位！
百官譁然，誰都想不到揭發聞人姚的人會是聞人墨，親生兒子居然揭發了父親？
聞人姚整個人渾渾噩噩一片，錯愕的眼神猛然望向上方，盯着龍昊天久久不能轉開，不，根本不可能！他被威脅的這些，曹公公和他講的這些，聞人墨怎麼可能知道！
聞人墨，聞人墨不可能清楚的！
聞人墨做了聞人家主，那聞人啓呢，啓兒是嫡子，他纔是最該接受聞人家的。
“皇上，長幼有序，聞人啓纔是……”
“住嘴！罪囚之身還敢提要求！來人，將聞人姚帶下去！”
龍雲沁在牀上休息幾日，身體果然恢復許多，正值月事來，那種疼痛和冰寒少了，她一邊吃着凌澈送來的藥劑，一邊着手接下來的事情。
影將情報做了整理向龍雲沁彙報，一併講了如今的情況。
“主子，聞人姚被押入大牢，明日便會三堂會審，但是依照皇上的意思，大概是無力翻身了。只怕這一招也不能引出多少事情來。”
龍雲沁不做聲，手上拿着一份東西看了又看，隨之笑了笑，“那倒不一定，既然我做了這揭穿之事，自然是有把握好好討出一份利息來，當年謀害皇家子嗣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人，若這件事被其他妃子知道，容妃不會那麼安穩。”
高密之事，聞人墨做不了，卻是她。
若不是一路跟蹤李嬤嬤，一路監視容妃，她絕對是想不到容妃此人，竟是還有那樣心狠手辣一面。李嬤嬤是容妃安排在椒蘭殿的，秋菊也是容妃安排在她身邊的，一步步營算着就是對她下手。
“當年的事情，她若不了干係。”
龍雲沁想起自己依稀的記憶，她的寒症伴隨那一次落水，隨之緊接着就是綠腰離世，她漸漸地便失了照料，若不是因爲那老國師一次改命，她或許早該寒症爆發。
龍雲沁眼前放着全本翻譯得全的，當年綠腰和女兒之間記錄秘密的本子，清楚寫着一些事情，足夠讓龍雲沁如今去做些什麼求證。
“主子認爲是容妃對主子當年下手？”
龍雲沁冷哼一聲，“當年的容妃，憑她一人夠本事麼！不要忘了端王的勢力，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聞人姚爲何會幫助容妃？”
影將另一份消息遞給龍雲沁，這是山雞剛交給他的，“當年對榮嵐郡主有心的便是聞人姚，但是榮嵐郡主已經是皇妃之選，聞人姚有心亦不能有情，而端王府的另一位小姐，便是已過世的聞人家二夫人，據說和榮嵐郡主長得極爲相似，而且性情溫柔可人，所以在容妃進宮爲妃之後的一月，聞人姚便迎娶了端王府的那位小姐。……”
影極爲不屑之，聞人姚此人頗爲算計，尤其是算計之中竟然夾雜着女人情，真是可恥。
“這麼說你們監視他們多次會面也是因爲這一層關係未斷？”
“不是，據消息回報，兩人關係一直很淡。”
龍雲沁不由得皺眉，容妃究竟如何利用抓住了聞人姚的把柄？
三堂會審，審的只怕是要聞人姚吐出這些年和容妃一起做了些什麼謀害之事。只怕即便是三堂會審也不敢過問此事。
“明日會審在哪裡，大理寺卿？”
影點頭。龍雲沁思索一陣，站起身朝外走去，“影，帶我去見一見聞人姚。”
“此事不妥。”影不贊同的說道，這種尷尬局面下，尤其是今晚時刻，更是不應該接觸聞人姚這種人。主子何必惹了一身騷回來。
“影，我自有分寸，不要忘了，這件事父皇全權交了我負責，只是這事情並沒有放出風去，所以百官們都以爲是帝王震怒，實際上，父皇從不曾參與一足。”
自那一晚龍昊天講明，的的確確將權利全部放給她，她聯繫聞人家長老，她跟進容妃和聞人姚的關係，甚至找證據一舉揭發。大概誰也不曾想到，這些事情的幕後操縱者會是她，一個看似完全無關的人。
天牢，龍雲沁第一次前來。
她只帶了影過來，守衛的都是精兵，她進去之時剛好和出來的幾人碰面，正是明日要審聞人姚的幾位官員。龍雲沁認得他們，其中一人還和聞人家關係匪淺。
見到龍雲沁深夜前來，他們也是完全震驚訝異了。
“公主殿下？”
龍雲沁似笑非笑的點頭，看了眼天牢的通道，“幾位正是好興致，深夜過來探望同僚？還是審問囚犯？”
其中一位和聞人家關係不一般的便臉色不怎麼好看了，如今聞人姚還未定罪，這一番說辭未免太！
“公主殿下莫言，聞人將軍如今還不是戴罪之身，皇上要求明日三堂會審，在此之前聞人將軍便還是清白，公主殿下囚犯一詞，有些說不過去。”
“是麼！那你倒是和本宮說說，聞人姚在大殿上供認不諱又是爲何？難不成還有隱情！”
幾人都是一陣沉默，這也是他們今夜會過來的原因，奈何聞人姚卻是一句話也不肯透露，他們三人只得無功而返，同僚十幾年，他們也是不希望聞人姚獲罪，畢竟聞人家在京城根基深，影響甚廣。而他們也摸不清皇帝的意思，五公主不是嫁給鎮北將軍聞人墨嗎？
聞人家應該是皇家的聯姻之親啊！
更何況還連着端王啊！
龍雲沁將對面幾人的眼色收進眼底，在心底極度嘲諷，這個時候還在分析利害關係，難道不知道深陷其中才是當局者迷麼！
瞧瞧丞相，做事可就利落多了，大殿上一句話說出口，皇帝沒什麼反應他就再也不多言，此事不宜插手啊！
“幾位既然回去，那就回吧。本宮去見見聞人姚。”
“公主殿下不可！”
龍雲沁腳步還沒邁出一步，路已經被擋住了，幾個守衛兵擋在她面前，架勢十足。
龍雲沁身體往後退了退，影立刻上前，幾個錯手便將擋在前面的障礙掃除，影看了眼站在前方的三人，穿着衣冠禽獸，還真是衣冠禽獸。“讓開，你們什麼身份，竟敢攔着公主殿下！”
只是一句話，足以壓迫在場三人，他們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尤其是影可以不掩飾的殺氣和怒氣，青衣衛的領隊，一身氣勢絕不是蓋的。
“你，你是誰，大膽！”
“刑部尚書倒是本事，竟然敢在本宮面前說大膽？看來是自認爲在這裡一手遮天了？”
“不，不是！”
“不是什麼！”龍雲沁不耐煩喝一聲，她連解釋都懶得說，原本準備好的龍昊天交給她的金牌也懶得拿出來了，讓這些人知道她纔是真正處理這件事的主子，只怕明日會審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
“影，將這三人請出去，本宮去見聞人姚。”
影照辦，幾乎是捏螞蟻一樣提着三人出去，被點了穴的三人只能眼睜睜看着龍雲沁就這樣大搖大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