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重新拿回管家權,第二日,就風風火火地去辦老夫人交代的事情了。
給幾個王爺準備的賠禮都是劉氏親自送過去的,除了睿王府外,其他王府壓根兒連門都沒讓劉氏進!
其實幾個王爺,若不是看在容凰救了他們的份兒上,對勇毅侯府就絕對不是這麼一個態度了!
他們作爲王爺紆尊降貴的來侯府參加魏明璇的生辰宴會,可以說是萬分給侯府的人面子了!誰知道在侯府會經歷這麼一遭事兒,險些他們就要生生地被葬入火海,小命不保!光想想,真是就讓他們恨的牙癢癢了!
劉氏上門,他們沒好下劉氏的面子,都覺得對劉氏是萬分的客氣了!
可惜劉氏是不會這麼想的,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被人給薄待了!
在睿王府,劉氏見到容靈後,是對着容靈大吐苦水啊!容靈聽着卻什麼表示都沒有,睿王對她冷淡的可以,再加上在侯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睿王對容靈就更加冷淡了,又聽着親孃對着自己訴苦,容靈心裡又能有什麼法子。只能多說幾句安慰的話了。
除了幾個王府的禮物是劉氏親自送過去的,還有一些家世顯赫的,也是劉氏親自送。
一些人看在容凰救了他們兒子,對劉氏還算是客氣,但等劉氏一出去,冷冰冰地吩咐人將這些東西全都給扔出去!一件不留!
這些還算是態度不錯的,算是給了劉氏一些面子的,但也有例外,是完全不給劉氏半點的面子!
那就是莊親王府了!
如今的莊親王輩分可高了,是當今的皇上的叔爺爺,今年已經七十歲了,身子骨還是十分的硬朗,而且他還是東楚皇室的宗令,是皇族長!這麼高的輩分,這麼大的威望,就是皇上和太后見了,也得給好幾分面子,甚至有時候,這位莊親王還敢駁皇上的面子!
莊親王的身份高,面子也大,只有一樣不好,莊親王一脈的子嗣實在是不豐,莊親王妻妾衆多,但是隻有一個小妾給他生的庶子!那可真是起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莊親王擔心自己這一脈絕了,所以在兒子十五歲,就立馬給兒子定親,然後娶妻。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莊親王府的風水不好,子嗣就是不豐盛,莊親王的兒子也是子嗣艱難,小妾什麼的也納了不少,但是也就兩個給他下蛋了,一兒一女,女兒沒養住,在三歲的時候就這麼去了!
所以莊親王一脈如今就只有一個兒子楚勤,今年十三歲,還沒娶親。莊親王府可以說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一根獨苗!
每次出去,身邊都帶着一羣的護衛保護,誰能想到,這次不過是去勇毅侯府參加魏明璇的生辰宴會,差點就葬身火海!
幸好現在人是平平安安、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否則莊親王就要親自上門砸了勇毅侯府了!
楚勤向來是被嬌生慣養的,哪裡經過這麼大的陣仗,幾乎是一回王府,就病倒了,現在整個人都暈暈沉沉地說着胡話呢!
現在罪魁禍首的勇毅侯府來人了,莊親王立即就讓兒媳婦出門,將人給趕走了!話說的那叫有多難聽就多難聽!
容凰救了楚勤,行,他們府裡認了這個恩情,不過來的人不是容凰啊,只是小小的劉氏啊,誰認識她啊!
莊親王的媳婦也是個潑辣的,嫁到莊親王府這麼多年都沒能生下個一兒半女,幾乎是將楚勤的老爹當做心肝寶貝,楚勤就是小心肝寶貝了!
現在有人差點要害到楚勤,你說莊親王妃能善罷甘休嘛!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於是莊親王妃是戰鬥力爆發,叉着腰,將劉氏送來的東西全都給扔了,然後將劉氏趕出去,更是狠狠威脅劉氏,要是楚勤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莊親王府一定不會放過劉氏!
劉氏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罵過啊!一輩子的老臉幾乎都丟盡了!
劉氏還以爲之前受的薄待,已經夠讓她難堪了了,誰知道沒有最難堪,只有更難堪!
若是換了一家人,劉氏還敢跟人吵吵,但是莊親王府還是算了吧,她沒膽子!
想想,莊親王府的公子也就是被嚇到了,所以發起了高燒,按理是不會有什麼事兒的!等到燒退了,人清醒了,自然就沒什麼了。
劉氏在心裡這麼想着。
還有一些人家,身份低微,就不用劉氏親自去送了,只是派了下人去。
給所有人家都送了禮物,劉氏纔跟老夫人說了這次的事。
在聽到莊親王府的態度,老夫人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但也沒多說什麼,揮了揮手讓劉氏退下。
*
容晴哭喪着一張臉,對着自己面前的一碗長壽麪,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什麼時候,她的生辰竟然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連一桌酒席都不擺,一個人都不請,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吃着這所謂的長壽麪。
這長壽麪已經放了很久了,面都已經糊成一坨了。
其實這長壽麪很香的,是用雞湯澆灌,上面還有碧綠的香菜和胡蘿蔔絲,看着紅紅綠綠的,視覺上還是很享受的,再加上鼻尖不斷傳來的濃濃的雞湯香味,讓人不禁要流口水了。
但容晴看着那碗長壽麪,是半點的胃口都沒有。
冷風吹入,容晴擡頭,只見林姨娘穿着深青色暗紋妝花緞褙子,手中捧着朱漆首飾盒進來。
只一眼,容晴就默默地低下頭。
林姨娘看着那已經糊成一團的長壽麪,眸光一閃,笑着坐到容晴身邊,“怎麼不吃呢?今日可是你的生辰,長壽麪可是應景的。”
“應景?那我還是希望它千萬不要應景的好。長壽?我活那麼久做什麼,日日都要被莊敏長公主磋磨,日日都有人提醒我,庶女的身份有多卑賤!”容晴苦笑,每說出一個字,就好似在挖林姨娘的心一樣!
“呸!呸!呸!混說些什麼,晴兒的好日子在以後的,以後晴兒的夫君一定會疼愛晴兒一輩子的!”
“莊敏長公主會給我挑什麼好婚事?”容晴不屑地冷哼,打死她都不相信!
林姨娘看着容晴自暴自棄的樣子,心下微沉。
容晴明明是女兒家最好的年紀,應該如最嬌豔的花兒一般徐徐盛開,綻放屬於自己的風姿!
但是哪怕容晴是林姨娘的親生女兒,林姨娘也不能不說一句,如今的容晴陰沉可怕,一點都沒有女兒家的天真爛漫。
“你放心,你的婚事侯爺不會坐視不管的。”林姨娘強打着精神道。
容晴再次不屑地冷哼,看向林姨娘的眼神更是滿滿的鄙夷,“姨娘怎麼不說,會爲我找一門好的親事啊!”
“晴兒,你也知道姨娘如今是什麼情形,姨娘對你的婚事怕是無能爲力。”
這些日子,林姨娘是真的被莊敏長公主給折磨怕了,生怕莊敏長公主又出什麼夭折子要折磨她。
不能不說莊敏長公主的手段確實是可怕,如今的林姨娘已經徹底被莊敏長公主降服了,一點心思都不敢生了,生怕莊敏長公主又想出什麼招數來折磨她。
也虧得莊敏長公主這段日子正因爲魏明璇生辰宴會上的事情感到頭痛,所以暫時沒工夫理會林姨娘,這也才讓林姨娘的日子稍微好過了一點。但也僅僅只是那麼一點!
“姨娘對我的婚事無能爲力?怎麼對三姐姐的婚事就這麼有法子?姨娘不如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幫三姐姐奪到鎮國公府的婚事的!”容晴是真的好奇啊,她怎麼都想不通,林姨娘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讓容蓉嫁入鎮國公府的!
“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林姨娘蹙眉,聲音也微微低了兩分,顯然是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容晴冷笑,垂眸,遮掩住眼底無限的嘲諷和悲哀,這就是她的親孃,心裡從來就沒有她這個親生女兒!如今她也真的是看透了!
林姨娘見容晴全身都散發着冷意,甚至還有濃濃的怨恨,心裡一慌,生怕容晴鑽了牛角尖,連忙打開自己帶來的首飾盒,“晴兒,你看看這串珍珠怎麼樣?這是蓉兒知道,今兒個是你的生辰,特地送過來的。這麼好成色的珍珠,就連侯府都找不到一串呢!”
容晴擡頭看着林姨娘手中的珍珠項鍊,珍珠確實是顆顆圓潤飽滿,泛着瑩潤的光芒,更難得的是,這些珍珠大小一致,確實是難得的極品。
“真是好東西。也虧得三姐姐還惦記着我。難得,真是難得啊。怎麼,三姐姐在鎮國公府又重新當回了少主母?”
明明是好話,可由容晴這陰陽怪氣的強調說出來,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林姨娘的好脾氣也算是耗盡了,“晴兒,你跟蓉兒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姐妹之間得守望相助纔是!”
“守望相助?呵呵,我自認爲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和三姐姐守望相助了,我如今只求三姐姐能提攜提攜我這個不爭氣就不錯了。”容晴自怨自艾道。
林姨娘滿腔的怒火因爲容晴的這幾句話又消失了,對這個女兒,林姨娘也真的是憐惜,“晴兒,你——”
“姨娘想說什麼?讓我不要這個樣子,其實我是真的很想問問,我不這樣子,我還能哪樣子啊!其實也不愧姨娘喜歡三姐姐比我多,我哪裡有三姐姐厲害啊,算計太子,明擺着都已經被鎮國公府拋棄了,不曾想三姐姐的本事真大,這麼大的困境之下,她竟然還能想到讓姨娘你幫她假——”
“啪——”
容晴話未完,林姨娘就驚恐地狠狠給了容晴一耳光。
打完以後,林姨娘就後悔了,她——她怎麼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動手,“晴兒,不是,姨娘——”
林姨娘焦急地想要伸手摸一摸容晴被自己打的地方,但容晴冷冷地甩開林姨娘的手,“我就知道,在姨娘你的心裡,我永遠都比不上三姐姐,姨娘你很好,真的很好,你讓我徹底死心了。”
這一刻,容晴對林姨娘的母女情誼徹底消失。
這一刻,容晴不再將林姨娘當做母親。
這一刻,容晴也不再將容蓉當做自己的親姐姐!
“晴兒,姨娘不是故意的,姨娘只是——”
“只是什麼?擔心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是吧。所以啊,我方纔的話一點都沒有說錯的,在姨娘你的心裡,我永遠都比不上三姐姐!”
“晴兒!”
容晴字字句句都如同最鋒利的刀劍一般,直直地往林姨娘的心上挖,她沒有啊!對容蓉和容晴,她真的向來是一視同仁,她從未厚此薄彼過啊!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事實一直都存在個人的心裡,在容晴心裡已經認定了,林姨娘心裡只有容蓉這個大女兒“這麼好的珍珠,我是無福消受了,還請姨娘你帶回去吧。”容晴舉着珍珠項鍊,目光陰沉,“啪——”的一聲鬆手,將手中的珍珠項鍊扔在首飾盒中,猛地蓋上首飾盒的盒子,直接塞到林姨娘的懷裡。
林姨娘傷心地看着容晴,“晴兒,你就這麼傷我的心!”
“是你一次又一次傷我的心!現在,你我的母女情分也真的是斷盡了,既然斷盡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容晴側過身子,明擺着不想跟林姨娘再多說些什麼,可能她和林姨娘一直以來都沒什麼說的吧。
林姨娘看着容晴決絕的背影,心一痛,想要開口解釋什麼,但接觸到容晴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想說的話全都嚥了下去,抱着首飾盒,失魂落魄地離開。
推開門,如刀子般的冷風吹在她臉上,一痛之下,林姨娘回神,但是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爲何事情會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爲什麼!
在門闔起的剎那,容晴一直忍着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
“這次事情失敗,所有的任務都先暫時停止。”
“聖女,這次是容凰壞了我們大事,我們可以——”
“不要動她。”
“可是——”
“沒什麼可是,讓在京城裡的探子這些日子都給我小心一點,什麼都不要做了。至於容凰,有人要保她,暫時動不得!”
“是!”
*
魏明璇自從她的生辰宴會出了事兒,就一直把她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願意見。
莊敏長公主一開始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但聽說這都三日了,魏明璇還是如此,莊敏長公主再也按捺不下,親自前往去看魏明璇了。
只見魏明璇神色落寞地坐在倚窗的美人榻上,嬌豔的容顏好似失去了以往的光澤靚麗一般,如同花兒迅速失去水分,整個人都凋零了。
橘黃色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櫺灑在魏明璇的身上,本該是平添溫暖宜人的溫度,但是照在魏明璇身上,卻襯得魏明璇愈發的寂寥滄桑,那微微佝僂的背影,更是讓人看着就有些心酸。
自己的女兒一向驕傲,什麼時候會這個樣子!莊敏長公主看着,覺得自己的心幾乎都碎了。
莊敏長公主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然後來到魏明璇身後,伸手輕輕拍了拍魏明璇的背。
魏明璇的身子似乎不經意間顫抖了一下。
莊敏長公主無奈,只能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坐定後,莊敏長公主纔開口,“璇兒,這次的事情不怪你。這都三日了,你一直悶在屋子裡,難道你都不悶?”
魏明璇總算是轉過身子,落寞地看向莊敏長公主,“我還悶什麼,他都不理會我了。”
語氣頗爲的辛酸無奈。
莊敏長公主眼底厲光一閃,“你放心,他不敢。”
“他哪裡不敢了。他分明是把我生辰宴會上的事情全都怪罪在我的身上了。我哪裡知道,南蠻那羣喪盡天良的東西竟然會在我的生辰宴會上鬧這麼一出!”
魏明璇快要恨死了,這可是她一年一次的生日啊,更是她回到京城後辦的第一次生辰宴會啊!竟然就這麼給毀了!
這不是最讓魏明璇傷心的,魏明璇傷心的是他的態度,難道他都忘記了自己的承諾嗎?
虧得自己爲了他精心打扮,恍若神仙妃子一般,可那男人明顯就沒有在意!這讓魏明璇心裡如何不恨!
“正是你的生辰宴會,南蠻那羣賊子纔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幾個王爺都在,若是真能一舉殺了幾個得力的王爺,東楚皇室的勢力必定會大大減弱!那時候不就是南蠻那羣賊子興風作浪最好的時機了!”不能不說,莊敏長公主在宮裡浸淫多年,看問題就是比魏明璇要來的強得多了。
魏明璇此時哪裡有功夫想這些,他滿腦子都是那個他!
魏明璇就是擔心他會生自己的氣!他會不理會自己!
這些擔憂,在這幾日一直纏着魏明璇,差點沒有生生逼瘋魏明璇!
莊敏長公主看着魏明璇落寞的模樣,心下一嘆,語氣也和婉了幾分,“行了,你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母親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做到!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看着莊敏長公主自信,神采飛揚,魏明璇似乎也被感染了,如枯井般的眸子劃過一絲亮光,皇后是她想要的,但是他的心也同樣是她想要的!
“我擔心他會怨我。”魏明璇語氣幽幽道。
莊敏長公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着魏明璇,撫摸着自己凸出小腹的動作也不禁一頓,“糊塗,也不想想他敢不敢!”
魏明璇嘟着嘴巴,對莊敏長公主的態度頗爲無奈,自己這娘就是太傲氣了一點,當年對爹是這樣,對如今的繼父也同樣是這樣,剛易過折,哪個男人不喜歡溫柔似水的女人。
此時,魏明璇倒是有些慶幸自己的父親早早去了,否則再跟莊敏長公主做幾年夫妻,簡直是活受罪!
別說,魏明璇看問題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容青安如今就已經對莊敏長公主產生了疲勞。
從莊敏長公主進門起,鬧出了多少事情,將整個侯府鬧得人仰馬翻,甚至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他的面子,容青安向來是個大男子主義,怎麼可能容忍的了莊敏長公主這樣的大女人!
也虧得莊敏長公主出身皇室,更是皇上寵愛的親妹妹,否則容青安也要忍不住出手了!
可惜,莊敏長公主順風順水了一輩子(莊敏長公主:誰說滴,在太后手下,本宮就很倒黴!),壓根兒就沒有吃過虧,對自己的丈夫,莊敏長公主也是想如何就如何,從來不會去考慮他們的感受!
魏明璇倒是有心提點莊敏長公主兩句,不過想想莊敏長公主的性子,她也聽不進去,也只能作罷了。
好在莊敏長公主一直都能壓制的住容青安,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璇兒,記住了,男女情愛什麼的,壓根兒就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只有手裡握着權勢,那纔是最有用的!皇后,是一國之母,天底下最有權利的女人!你是本宮的孩子,身上留有尊貴的皇室血脈,只有你才配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后寶座!”莊敏長公主喃喃道,眼底閃爍着瘋狂和滿是貪婪的神色,似乎那金燦燦的皇后寶座已經屬於她的女兒了!
莊敏長公主從撞破太后和攝政王有私情的那一刻起,她就深刻的瞭解到,什麼都是虛的,只有權勢地位這些纔是最要緊的!
魏明璇在莊敏長公主的教導下,自然也是跟莊敏長公主如出一轍,她貪婪,她渴望權勢,她要當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但魏明璇是貪心的,她不僅要皇后的尊榮,更要丈夫的一顆心,如今她認定的未來丈夫似乎怨上了她,這讓魏明璇心裡頗不是滋味兒。
“娘,他心裡怕是怪上我了。您說這該怎麼辦?”
莊敏長公主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魏明璇,“你管他做什麼!”
“娘!”魏明璇對莊敏長公主的態度很顯然是十分不滿。
“目前你們的關係是不能暴露了。最近侯府正是多事之秋,也沒什麼理由能把他請來。不過山不就我,你可以去就山啊。還有半個月就是純元大公主五十五壽辰,娘到時候帶你去參加。”莊敏長公主想了想道。雖然她嘴巴里一直嗔怪魏明璇,但是女兒真的急切了,她怎麼可能不幫着想法子呢!
魏明璇眼睛一亮,純元大公主的生辰,他一定會去!
御書房
慶王、樑王、豫王還有睿王坐在兩側,此時他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尤其是上首的皇上,一張臉黑的幾乎都能滴出墨水來了!
慶王給樑王使了一個眼色,樑王心裡發苦,也只能硬着頭皮站到中央,跪下請罪,“兒臣有罪,是兒臣沒能及時發現十三弟扮成了兒臣的小廝,混出了宮,險些釀成大禍,還請父皇恕罪。”
皇上面色鐵青地看着樑王,這個兒子向來是不中用的,除了站在慶王身後給他當先鋒,也沒見有什麼其他本事!不曾想,這次,疏忽之下,差點釀成這麼大的禍患!
“你還知道你這次錯了啊!要是你十三弟這次真的出了什麼好歹,朕一定活剝了你!”
皇上如今只要一想到雨妃對着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心裡的火氣是“蹭蹭——”地往上升,對雨妃,皇上什麼都不能說,不僅因爲她的身份,宮外還有純元大公主在,不能不給她面子,再加上這一次她確實是受了委屈了,雨妃對着他哭哭啼啼,自己不僅不能生氣,還要耐心寬慰。
哄了兩天,雨妃見到自己,總算是不再雨漫金山寺了!
但想想樑王,皇上心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是不奢望樑王能有多出息,但是有一點,樑王也別這麼沒出息啊!十三皇子纔多大啊,一個才六歲的孩子,竟然就能扮成樑王的小廝,偷偷跑出去,樑王竟然都沒察覺,一直是到了勇毅侯府,才發現不對的地方!
要麼是十三皇子才聰明瞭,要麼是樑王太傻了!
十三皇子再聰明,也只有六歲,聰明能聰明到哪裡去!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實在是這樑王該過於愚蠢了!
皇上深吸一口氣,別過頭,不願意再看樑王,再看下去,他真擔心自己被氣死先!
“在你大婚前,就先別去戶部了。”皇上淡淡道。
慶王臉色突變,樑王的臉色更是劇變,“父皇!兒臣——”
“行了,沒停了你的差事,就是讓你給朕冷靜兩天!”皇上擺了擺手,實在是不想再看樑王。
“豫王,最近樑王的差事暫時先交給你。”不等樑王說完,皇上就自己下了決定。
事到如今,樑王就算心裡再不甘也沒法子了,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但願自己和魏明珠的婚事早日定下才是,否則他就要一直當一個沒差事的閒散王爺了!
想到魏明珠,樑王的臉色更難看了。
魏明珠是個美人,這一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魏家的美人,脾氣是一個比一個差,性子是一個比一個高傲!魏明珠的脾氣就是差到令人髮指的!
想到將來自己的王妃是魏明珠,樑王又有些生無可戀的感覺了。
“父皇,這次南蠻的賊子未免太囂張了,在京城就敢對兒臣等下手!”樑王起身後,慶王纔開口道。
這次的事情,可以說,所有的皇子,沒有一個是不恨的,差一丁點啊,他們全都要葬身火海了!屍骨無存了!若是再不恨,除非他們都是聖人了!
“區區南蠻賊子,竟然敢犯我泱泱東楚,朕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皇上真真是恨的牙癢癢了。
自從龍騰大敗南蠻,可以說南蠻的那羣人自此臣服於東楚,除了每到過年的時候,去臨近的邊城搶一點吃的,不過規模不大,也沒多少人損傷,所以皇上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沒必要爲了那麼一點小事大動干戈不是。
其實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還是皇上不想龍騰再領兵掛帥攻打南蠻,龍騰的威望真的太高了,平南蠻定北漠,威震西嶽,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不世功勳!
皇上怕了,是真的怕了。
功高震主,這樣的事情歷史上難道還少嘛!
尤其是龍騰—,當年——
不知想到了什麼,皇上眼底浮現絲絲的殺意……
所以皇上這些年對待南蠻和北漠採取的一直都是懷柔政策,同時也不停地讓人傳播龍騰殺人狂魔的名聲,有些是真的,但是也有不少都是瞎編亂造的!
不出皇上的意料,龍騰的名聲可以說是傳遍了四國,幾乎就沒一句好的。
皇上以爲他對南蠻和北漠的優待,能讓他們逐漸心悅誠服,從此安分守己,不再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可從這次的事情看來,他這些年對南蠻和北漠的優待,都是一個大大的錯誤!看看南蠻那羣賊子,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就對他的兒子動手,差一點,他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其中還有一個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
如今看來,龍騰有件事還做對了,對南蠻和北漠的賊子,就該打的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纔對!
“龍世子呢,怎麼人還沒有到!”皇上斂下眼底翻涌的暗色,沉着臉問道。
皇上身後的林公公臉色也有些不好,但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方纔去請龍世子的人回來了,說——說——”
那些話龍騰敢說,但他一個太監哪裡敢說!
皇上冷笑一聲,“說吧。”
這些年龍騰下他面子難道還少了。
“龍世子說,他身子不適,未免害的皇上沾染病氣,就不來了。至於對——對此南蠻的做法——嗯——”林公公支支吾吾地開口,前面的話,還是他稍微修飾了一下說的,但是後面的,林公公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說的委婉一點了。
皇上眼一眯,語氣也變的有幾分危險,“實話實說。”
豫王眼底閃過忽明忽暗的神神色,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睿王是早就近距離地體驗過龍騰的囂張,所以對龍騰那些狂妄至極的話是半點都不覺得奇怪。
樑王還在心疼自己的差事,龍騰囂張又不是對着他的,他也懶得多想。
慶王也是半點都不覺得龍騰的語氣奇怪,想想自己的外公和舅舅替自己從龍騰手中取到玲瓏碧玉參的情景,他也早就對龍騰的霸道有深刻的體會了。
“龍世子說,皇上是天子,您做什麼都是對的。對南蠻那羣賊子,皇上聖心寬大,自然要繼續寬容,這次的事情就算了吧,反正——反正也沒弄出人命,更沒鬧出什麼大事。”林公公可不敢將龍騰的原話說出來,只能加工加工再加工,使龍騰的話稍微好聽一點。
可就算這樣,皇上的臉色也是徹底陰沉下去了。
好!好!真是好一個龍騰!
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諷刺自己!
林公公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皇上還是很瞭解他的,他方纔說的話肯定是用最委婉的語氣說了!可以想象,龍騰那廝說的話有多難聽!
八成龍騰那時候臉上的神色就是嘲諷鄙夷,話裡話外肯定是在說他活該!恩澤南蠻和北漠,可人家壓根兒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吃着你的,用着你的,卻把你當冤大頭,背後狠狠戳你一刀!
別提,都說最瞭解自己的,絕對是你的敵人,這話真不錯。
皇上幾乎是已經將事實給復原了。
皇上雙手緊緊地攥住,上面的青筋一根一根地全都暴了出來,內心的憤怒如同山洪暴發一般,經久不息,滔滔不絕。
底下的四個皇子都感受到皇上這不同尋常的憤怒,紛紛低着頭,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這把火會燒到他們身上。
皇上的自制力還真的是不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好似方纔氣憤的要失去理智的人不是他一般。
“太子呢?”
良久的沉寂後,皇上才緩緩開口。
林公公連忙恭聲回道,“太子殿下已經到了接待南蠻和北漠的使館了,不日就要回京了。”
“父皇,這次南蠻的小賊出手,會不會有太子皇兄的手筆!南蠻那羣小賊,就算他們有不軌之心,但也絕對不敢對咱們幾個皇子動手啊!太子去接待南蠻和北漠的使臣,兒臣們就險些喪命,父皇這未免也太巧了一點吧!”樑王厲聲道。
這些年,樑王跟在慶王身後,處處找太子的茬,可以說,給太子挖坑,已經成了樑王的習慣了!
反射性地聽到太子,再想到這次自己差點葬身火海,樑王將這兩者一聯繫,頓時火冒三丈,心裡認定了,絕對是太子做的!
太子真是狠啊!再怎麼說,他們也是親兄弟啊!雖說他們不合,甚至自己一直跟在慶王身後,想要將太子給拉下來,但是最起碼,自己是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太子的命啊!
樑王越想越是這麼一回事,心裡對太子的恨,如同烈火澆了汽油一般,燒的愈發旺盛了。
“四弟(樑王)這無憑無據的事情還是少說爲好!況且太子向來是兄友弟恭,他怎麼可能會和南蠻的賊子勾結在一起。”豫王不虞地看着樑王道。
豫王向來是太子一派,自然是要爲太子說話了!
樑王冷哼,“三哥(豫王)話可別說的那麼滿!弟弟我知道三哥你是太子的人,但是這次差點被害死的人裡面也有三哥你!你可千萬別告訴弟弟我,你心裡是一點都不怨恨!”樑王冷哼道。
“不恨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無憑無據的,四弟你這麼亂攀扯太子,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我哪裡污衊太子了!三哥你也別給我亂套罪名!我只是懷疑而已!畢竟太子第一次去接待南蠻和北漠使臣,咱們就兄弟就差點喪命,我就不信三哥你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
豫王眼底暗光一閃,淡淡道,“我心裡自然是有想法,這是在勇毅侯府出事,南蠻的人就算要動手,難道侯府的人真的一個都不知道?”
眼見豫王要將事情牽扯到勇毅侯府,睿王哪裡還坐得住,勇毅侯府可是他的外家啊!
“三哥,這話說的真是有意思了,難不成是懷疑勇毅侯府通敵賣國不成!別忘了,這次若不是大表妹,我們幾個真的是要葬身火海了!”
“七弟這麼激動做什麼。我也沒說勇毅侯府真的跟南蠻勾結,只是心裡有些疑問罷了。容大小姐的功勞自然是不能抹去的,父皇不如賞容大小姐什麼?”
皇上看着幾個兒子你來我往的,頭也不禁覺得有些痛了,太子、勇毅侯府,確實是讓人不能不懷疑的,不過容凰,她的功勞也不能不認可,要不是她,自己的幾個兒子怕是真的要葬身火海了!
“也好,就封勇毅侯府的大小姐爲明安縣主,賜天啓縣爲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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