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聽得渾身一顫,目露驚恐,低着頭,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莊敏長公主見狀,冷哼,旋而高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容凰,“凰兒的這張嘴巴也真是夠利的啊!”
容凰淡然一笑,絕美的小臉上滿是坦誠,“對長輩,坦誠二字是最基本的。不知我說的對嗎?長公主?”
莊敏長公主眼底劃過幾不可見的寒芒,“但你的丫鬟做出這種事兒來,若是不知道的,怕是要將這件事算在你的身上了。”
容凰眸光一閃,垂眸,溫和道,“我做事問心無愧,別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在意。”
“說的好,做人就該問心無愧,那些愛饒舌的小人,壓根兒沒必要理會他們。”容青原大聲叫好,看向容凰的眼神滿是讚賞。
“你是梅香吧。要是老身沒記錯你應該是凰兒的奶姐。老身給你一個機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清楚,要是敢有一絲隱瞞,老身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夫人厲聲道。
梅香眼底閃爍着驚恐的光芒,旋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擡起頭,哆哆嗦嗦地開口,“是三小姐算計大小姐,她——”
“你個賤婢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林姨娘本來還想當隱形人,免得被莊敏長公主報復,可一聽梅香的話,哪裡還忍耐的住,大聲斥責。
“奴婢說的都是真的!是三小姐找上了奴婢的孃親和奴婢,許諾只要奴婢和奴婢的孃親聽從三小姐的命令,就會要來奴婢和奴婢母親的賣身契,將我們兩個討到鎮國公府,還會擡舉奴婢做雲公子的通房丫頭,奴婢鬼迷心竅地聽了三小姐的話,背叛了大小姐。
三小姐也給了奴婢不少的財物,很多金銀首飾,奴婢動心了。三天前,三小姐將一份紅色的娟紙交給奴婢,讓奴婢假稱是雲公子給大小姐的。奴婢於心不忍,知道三小姐是要算計大小姐。於是一直遲遲沒有給。
誰知道這麼巧,小姐就是今日要去仙鶴樓吃招牌菜松鼠黃魚,奴婢戰戰兢兢地跟了過去。
奴婢一直擔心,三小姐假借雲公子的名義,約小姐去仙鶴樓的天字一號房到底是想做什麼。所以奴婢好奇,找了個藉口,去了天子一號房,誰知道一進門,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兒,全身都軟綿綿的,然後——然後奴婢自己就失去了知覺,再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竟然跟一個陌生男人糾纏在一起,到了最後才知道那陌生男人竟然是當今的太子!嗚嗚——嗚嗚嗚——”
梅香如今的哭可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想哭。她一個婢女,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能給雲公子當妾室已經是她修來的福氣了!可如今竟然被太子要了身子,最倒黴的是太子竟然還因爲她身體受損,梅香都不敢想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了。
梅香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害怕,所以哭的是愈發的悲痛,就跟死了老子爹孃似的。
可惜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會同情梅香。
容青恆最是流連花叢的,一聽梅香的話就知道,這肯定是被算計了唄,“這明顯是被下了藥唄。就是不知道什麼藥那麼厲害了。”
“你胡說!聽你個賤婢的話,你既然已經背叛了主子,怎麼會事到臨頭,又反悔,還自己傻了吧唧的跑去天字一號房!你這話說的錯漏百出,你難道當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不成!”林姨娘不會任由梅香將髒水全都潑到容蓉的身上,立即反駁。
這次莊敏長公主沒有責怪林姨娘,因爲這話她也想說,不過她說出來,就跟針對容凰這個小輩似的,到底有些不妥,由林姨娘開口,這是最好不過了。
下等人做的自然是下等事了!
劉氏幸災樂禍地看了看林姨娘,又看了看容凰,“話可不是這麼說。梅香你既然說是三小姐收買了你,那你身邊應該有證據吧。本夫人也是怎麼看你,怎麼不像是什麼忠誠的,別是咱們家的三小姐自作聰明的以爲收買了梅香,不曾想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梅香這人一直在被人算計呢!”
劉氏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直地盯着容凰,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容凰眼神一冷,好一個劉氏,好一個一語雙關!
“二嫂,沒證據的事情你少說!梅香被容蓉收買,可能還會留下憑證。你有什麼證據說凰兒知道所有的一切,還算計了所有人!太子是什麼人,一國儲君,能任由凰兒算計嘛!倒是容蓉很有可能,算起來她可是太子的表弟媳呢!”
劉氏冷睨着趙氏,“三弟妹對這白來的女兒可真是上心啊!”
“行了,吵什麼吵!如今還有什麼好吵的!你說三小姐收買你,可有什麼證據!”老夫人此時只覺得頭痛,這一個個都拎不清重點,得罪了太子,有他們侯府好過的嘛!還一個個的在那裡吵來吵去,都不知道在吵些什麼東西!
“有!三小姐給奴婢的首飾,奴婢都藏在自己的屋裡。還有,三小姐曾經親自見過奴婢,就在離侯府不遠的鴻運樓。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問。”梅香忙不迭地開口。
梅香既然說的這麼信誓旦旦,可想而知,是真有這麼一回事了。
“看看你養的好女兒!老身以前就說了,對一個庶女,何必這麼千寵萬愛的!你看看如今養出了個什麼東西!都出嫁了,竟然還對自己的姐姐下此狠手!”老夫人心頭的火氣無處撒,一股腦的全都撒到了容青安身上,看看他養的都是什麼好女兒!
容青安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被自己的老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老臉哪裡掛得住,“不一定是蓉兒做的,說不定——”
容青安的眼神若有若無地掃向容凰,反正已經過繼出去了,最多隻能算是她的侄女,哪裡能有自己的女兒親!
“大哥這是什麼話!我的女兒可輪不到別人紅口白牙地污衊!”容青原怒目瞪向容青安。
容凰垂眸,斂下眼底濃濃的嘲諷,這就是原主的親生父親!他最疼的女兒犯了事,爲了幫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給拉出去,這樣的親生父親,真真是讓人心寒啊!
“凰兒,你老實跟老身說,這次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老夫人試探的視線投向容凰,說實話,她也不相信這一切跟容凰沒有關係。容蓉既然要收買梅香,那肯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梅香怎麼會事到臨頭反悔,還什麼於心不忍,若是真的不忍,那就不會背主!
容凰猛地來到正廳中間,跪下,伸出右手三根手指,絕美傾城的臉上一片肅穆,“我容凰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算計過三妹妹,否則就讓我不得好死!”
趙氏連忙起身走到容凰身邊,“你個孩子,誓言哪裡是隨便亂髮的。這些話以後萬萬不可再說了。”
“娘,祖母既然不信我。那我自然只能發誓,讓祖母相信我了。”容凰魅惑的眸子覆上了一層霧濛濛的水霧,好不楚楚可憐,好不動人。
老夫人心下一凜,難道真的是她想錯了?容凰都敢發這種毒誓了,想來八成跟容凰沒多大關係吧。
容凰瞥到老夫人眼底的釋疑,心下冷哼,她只說沒有算計容蓉,但是推波助瀾,讓容蓉的計劃出一點差錯,那就不關她的事兒了。
“老身也沒懷疑你,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趕緊起來,女兒家的跪在這麼冰冷的瓷磚上,將來若是落了病,可就有的你好受了。”
容凰就着趙氏的手起來,話說的可真是好聽。口口聲聲都是爲了她這個孫女好。可實際上——
魅惑瀲灩的眸子愈發的冰冷,如萬年的深潭一般,幽冷深邃。
莊敏長公主看着容凰的眼神卻是濃濃的忌憚,方纔還被老夫人懷疑呢,這才過了多久,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這手段——連她這個從宮裡出來的,都要說一聲佩服了。
相比較,璇兒就太過驕傲了,有時候明明彎一下頭就能解決的事情,她硬是要將事情弄得複雜,這個女兒啊——
莊敏長公主心裡不禁有些複雜,面上的神情也是愈發的晦暗難辨,讓人看不清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這個賤婢也沒必要留着了。”莊敏長公主忽的開口。
梅香美眸閃過濃濃的驚訝,莊敏長公主竟然要她的命!
求生的意志支撐着梅香,她知道自己此時絕對不能倒下,於是梅香急中生智,“奴婢已經是太子的人了,要如何處置只有太子才能做主。而且——而且說不定奴婢腹中已經有了太子的骨肉,天家的血脈輪不到閒雜人等處置!”
容凰魅眸流過一絲詫異,梅香的腦子挺不錯啊。
“一個賤婢,就算有了太子的骨血又如何!打了就打了!”莊敏長公主還沒這麼被人當面駁斥,粉面不怒自威,厲聲道。
梅香嚇的渾身一機靈,但還是梗着脖子看向莊敏長公主,“奴婢不敢跟長公主嗆聲,奴婢命賤,但若是腹中有了太子的骨肉,那生不生,可就不由奴婢做主了!”
老夫人陰冷的眸子眯了眯,一個賤婢竟然也敢威脅她了!不過她有句話倒是沒有說錯,若是她腹中真的有了太子的骨肉,倒是一件麻煩事兒了。
“哈!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你說懷上就能懷上?要本宮說,像你這等賤婢,想懷上天家的骨肉,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劉嬤嬤,去煎一碗避子湯,本宮要親眼看着她喝下去!”
梅香腦子一片空白,反應過來後,立即掙扎地大喊,“老夫人,我懷不懷得上要看老天爺的安排!太子怕也不願意讓不相干的人決定他孩子的去留吧!”
莊敏長公主大怒,“好你個賤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你以爲太子會爲了你這麼個賤婢,來找本宮算賬不成!本宮倒是要看看,本宮就算給你一碗墮胎藥,太子又能如何!劉嬤嬤,還愣着做什麼!趕緊煎藥去啊!”
劉嬤嬤踟躇着不動,過了會兒才提醒莊敏長公主,“皇后娘娘對太子的子嗣十分看重,如今太子膝下單薄,只有一個嫡子一個庶子一個庶女。若是這賤婢真的懷上了,皇后娘娘那兒怕是——”
莊敏長公主眯了眯眼,皇后那兒確實是個問題,但就那麼放過梅香這個賤婢?莊敏長公主只覺得不舒坦極了!
劉嬤嬤自然能看出莊敏長公主心裡的想法了,這事關莊敏長公主的面子,她一個做奴婢的也不好多說。
“公主最是仁慈善良的,肯定不會跟這麼一個賤婢多計較。既然鎮國公府的雲公子已經來要人了,照老身看,就把這賤婢交給雲公子吧。這賤婢最後到底如何,也就看她自己的命吧。”老夫人捕捉到莊敏長公主眼底的猶豫,笑着打圓場,這賤婢有一句話是說對了,天家的子嗣如何,可輪不到勇毅侯府的人決定。
梅香聽到老夫人最後板上釘釘的話,心是徹底放下了,這就好,這就好,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一月後診斷出身孕,那她這條命就算是徹底保住了,但十月懷胎以後呢?
梅香偷偷瞧了一眼容凰,然後迅速收回視線,如今她的小命可就在容凰的手上。
梅香心裡無數次後悔,若是她沒有這麼心比天高,老老實實的找個好人家嫁了,就算門第低一點,起碼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的。她都不敢想,進了東宮以後,她到底有沒有命活着!
梅香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老夫人揮手讓人將梅香帶下去交給雲錦墨。
“接下來就是容蓉的事了。安兒,容蓉是你的女兒,你說這事該怎麼辦。算計自己姐姐和太子,真不知道她是哪來這麼大的狗膽!果然是姨娘生養的,上不了檯面!”
容凰垂眸,遮住眼底的諷刺。容蓉算計自己,在老夫人眼裡沒什麼,最讓老夫人生氣的是,容蓉竟然敢算計太子,這纔是老夫人最介意的事兒。
“蓉兒這次其實是一時糊塗,如今——”容青安訥訥地開口。
話還未說完,就被老夫人打斷,“她這叫一時糊塗!老身看她是糊塗透頂!怎麼,在你眼裡,做錯了事,難道就不需要受懲罰?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老身對你可真是失望透頂,你這侯爺當的也是名不副實!”
“娘,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容青安忙不迭地開口。
“哼!不是這個意思,那你跟老身說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老身很明確的告訴你,容蓉做的事兒,你必須要有個交代,否則老身就搬到家廟去住,老身無用,教出的兒子不配成爲侯府的主人,老身去向列祖列宗請罪去!”
容青安大驚,連忙起身跪下,“娘這話嚴重了,真真是讓兒子無地自容。”
“老夫人,蓉兒真的是一時糊塗才做出這種事情。妾身求您了,饒過她一次吧!”林姨娘是最疼容蓉這個親生女兒的,哪裡能眼睜睜地看着容蓉出事,見老夫人要懲處容蓉,立馬下跪求饒。
“也就是因爲有你這種事事都向着她的姨娘,容蓉纔會越來越膽大包天。你放心,老身可奈何不了她!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老身難道還能代替她的婆家教訓她不成!老身不管鎮國公府會如何,老身只問安兒你作爲容蓉的父親,侯府之主你是怎麼想的!”
老夫人就是要逼着容青安下決定,以前容青安是隻寵着林姨娘這個賤人,如今莊敏長公主代替了林姨娘,但容青安對林姨娘所出的子女仍然是萬分疼愛,但像容蓉這樣闖了驚天大禍的,更是不能原諒!
“老夫人,您想想豐兒,若是他有一個犯了錯事的親姐姐,您讓豐兒以後該怎麼辦啊!”
不能不說,林姨娘還是很聰明的,知道老夫人最疼愛的就是容豐,立馬將容豐拿出來說事。
這次容豐是半點用都沒有,老夫人的臉色連變的沒有變一下,“容蓉是容蓉,豐兒是豐兒!兩者豈能混爲一談!安兒,老身在等你的回答!”
“侯爺!您難道忘了蓉兒是您疼愛了十多年的女兒嘛!您忍心——”林姨娘知道老夫人那兒是說不通了,只能朝着容青安哭訴,只希望容青安能念一點舊情。
“林姨娘,看來你一直都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啊!”莊敏長公主一見林姨娘又給容青安拋媚眼,尤其還是當着她的面拋,心裡那股子氣愈發燒的厲害了。心裡已經在盤算着,入夜後,該怎麼折磨林姨娘了!
莊敏長公主這段時間的打壓絕對是有效果的,林姨娘如今畏懼莊敏長公主比老虎還甚,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她又立馬“不畏艱險,勇往直前!”
容凰看着林姨娘,都不禁要感嘆一句,看看,這慈母心腸的,看的容凰都有些感動啊!
“安兒!”
容青安撇過臉,強迫自己不去看林姨娘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臉,咬牙道,“以後蓉兒不許再回侯府!”
“大哥,你這懲罰也太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吧。你的女兒膽大包天,竟然敢去算計太子!就這麼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活着是要拖累全家的!”容青康涼涼地開口。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若是無故將蓉兒逐族!外人會怎麼想!況且,萬一鎮國公府要是原諒了蓉兒,咱們真的這麼無情將蓉兒逐族,那不是將最後一絲聯繫都給斷了!”容青安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容凰聽着卻覺得深深的諷刺。
原主的母親沈柔的母族獲罪,沈柔的母族可是在南風國!容青安就能想都不想的將原主的母親由妻貶爲妾室!就連原主也發配到碧雲庵,任憑她自生自滅!
這次換成容蓉了,幾乎整個勇毅侯府都放棄蓉蓉了,也是,一個算計太子的不肖女,誰會願意將她給留下來連累全族!
不曾想容青安竟然如此慈父心腸啊!頂着衆人的壓力,也要保下容蓉,一個有孃家撐腰和沒孃家撐腰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容青康冷哼,“大哥莫不是把我們當小孩子耍弄吧!鎮國公府的人又不是傻子,容蓉算什麼,說白了,不過一個庶女罷了!有多矜貴!算計了太子,人家還能留她?”
“大哥,你的做法是有欠妥當。”容青原也皺眉道。他倒不是一定要容青安將容蓉逐族,畢竟這懲罰也太重了。可起碼應該有的態度得擺出來啊!容青安只是不讓容蓉上門,這算是哪門子的懲罰,不痛不癢,壓根兒就跟過家家一樣!
“按理是沒我說話的份兒。不過侯府有什麼好事兒,我四房沾不上,總不能大房的閨女犯了錯,要我們四房的人跟着一起陪葬吧!”容青恆轉着小眼睛,開口道。
容青安氣急,什麼時候四房這不中用的,竟然也敢指責他!
“老四這話說的不錯。不僅是四房,總不能讓整個侯府都給容蓉陪葬吧!”容青康接口道。
容凰垂眸,魅惑的眸子散發着濃濃的冷意,這就是勇毅侯府,一旦觸及到自己的利益,就會“一致向外”。
“好了,吵什麼吵!暫時就先按青安說的,不準容蓉上門。若是容蓉被休棄,或者被送到家廟,到時候再逐族也不遲。”老夫人一板定釘道。
衆人倒是都同意老夫人的話。其實也就是看容蓉以後還能不能留在鎮國公府。
若是容蓉以後還能留在鎮國公府,那最好了,勇毅侯府和鎮國公府姻親的關係就不會斷。若是容蓉最後被鎮國公府拋棄,那侯府再捨棄她,也不晚。
“不會!鎮國公府絕對不會休棄蓉兒!”林姨娘擡頭,憤恨道。
容凰瀲灩的瞳眸閃爍着絲絲縷縷的興味,絕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好奇,“林姨娘,你這話好生奇怪,現在三妹妹會不會被休棄,誰都說不準。你怎麼就這麼斬釘截鐵地說,鎮國公府一定不會休棄三妹妹?這是爲何?”
“哼!你想着鎮國公府休棄了蓉兒,你個小賤人就有機會了是吧!我告訴你,休想!鎮國公府是絕對不會休棄蓉兒的!你那一丁點的小心思休想得逞!”林姨娘看着容凰的眼神滿是毒辣,恨不得上前與之拼命。
“呵呵——呵呵呵——林姨娘你何時成了算命的?本宮怎麼不知道?”莊敏長公主饒有興致地打量着林姨娘,似笑非笑道。
林姨娘敢跟容凰嗆聲,對莊敏長公主她可不敢多說一個字。
林姨娘低頭了,但不代表莊敏長公主會放過她,“想來林姨娘你算命的本事肯定不行。否則,你當初怎麼就沒有算到自己永遠不可能被扶正?怎麼就沒有算到,你這輩子就是當姨娘的命呢!”
莊敏長公主每說一個字,林姨娘的臉就蒼白一分,她心心念唸的正室之位就是被眼前的女人給奪走了!這讓她如何不恨!
“有些人啊,天生下賤!這輩子就是當姨娘妾室的命!以前驕傲的跟一隻大公雞似的,如今啊,是落毛的落湯雞!”劉氏和林姨娘一向不合,尤其是林姨娘當初自以爲能扶正,成爲侯府名正言順的侯夫人,一天到晚的在她面前擺侯夫人和長嫂的架勢!劉氏看得順眼她,那才奇怪了!如今有機會能踩上林姨娘一腳,這麼好的機會她會放過,除非她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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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一邊說,一邊給趙氏使眼色,讓她也諷刺林姨娘一番!那時候林姨娘可沒少說趙氏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趙氏有些不自在地撇過頭,她爲人雖然比起以往強硬了一點。可都是人不犯她,她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人,所以對劉氏的眼神視而不見。
劉氏見狀,心裡暗罵,真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劉氏又給莫氏使眼色,當初莫氏這個庶子媳婦,可沒少被林姨娘諷刺!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報仇,她就不信,莫氏會不上去踩林姨娘一腳!
可惜讓劉氏失望了,莫氏也當自己沒看到劉氏的眼神,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莫氏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氣的劉氏直咬牙!
“老二家的,把管家的鑰匙和賬本都交給長公主。”劉氏還在那裡生趙氏和莫氏的氣呢,冷不丁聽到老夫人的話,心裡一激靈,顫巍巍地開口,“娘,您說什麼?”
“老身讓你把管家的鑰匙和賬本都交給長公主。”老夫人又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
“娘,兒媳管的好好的,就——”
“就什麼就!就不用勞煩長公主接管了是吧!長公主是安兒的妻子,侯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管家的事兒本來就該交給公主。是老身見公主才嫁到侯府,需要了解了解侯府的情況,所以纔沒有急着把管家的權利交給公主。如今公主嫁到侯府也有一段日子了,把侯府的人和事兒都熟悉了,現在交給公主正好。”老夫人不容反駁道。
容青安一愣,顯然沒想到老夫人會在這時候說起讓莊敏長公主管家的事兒。
雖然之前容青安就和老夫人定下了協議,他同意容凰過繼到三房,老夫人就將管家權給莊敏長公主。
可自從莊敏長公主進門後,老夫人好像就忘了這一茬似的,愣是沒提起來。容青安也拐彎抹角地提醒國老夫人,但老夫人就好像得了老年癡呆症似的,愣是記不起來。
容青安這個做兒子的,又不能指責老夫人言而無信,只能將這口氣給嚥了下去。心想,莊敏長公主暫時不管家也好,他們夫妻倆能多些日子好好翻雲覆雨。
容青安也不想想,莊敏長公主有多狂!就連高堂,她都不願拜,老夫人要是願意將管家的權力給她,那纔怪了!
可如今不一樣,誰讓容蓉那小賤蹄子竟然敢算計太子,萬一皇后將這件事算到侯府的身上,在宮裡爲難容貴嬪,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說白了,老夫人還是在爲容貴嬪着想。哪怕容貴嬪曾經算計她這個老母,老夫人也是一心一意爲容貴嬪着想。
老夫人的這份慈母之心,也真真是讓人動容啊!
“哦?管家權?”莊敏長公主眯了眯眸子,眼底劃過一絲厲光,語氣卻是慵懶萬分,偏偏能讓人聽出其中的危險。
莊敏長公主向來都是一個好權的,從嫁進勇毅侯府起,就已經盯上管家權了!不過莊敏長公主一直等着老夫人開口,上杆子去要東西,那可不是她堂堂皇家公主的風範!
不曾想,這一等就等了這麼久的時間。
莊敏長公主不是傻子,從小在宮裡長大,就算是傻子,也有一顆七巧玲瓏心了!更別提莊敏長公主這樣的人精了。
明明是在討論容蓉算計太子的事兒,老夫人忽然話鋒一轉,把管家權扔給自己,還能因爲什麼,除了宮裡的容貴嬪,她簡直是不用做其他想法了!
老夫人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精了,怎麼可能聽不出莊敏長公主話裡的諷刺。
老夫人雙手緊緊捏着椅把手,若不是顧念着宮裡的女兒,她又何須這麼忍氣吞聲的!
想想女兒,老夫人硬是忍下了心頭滔天的怒火!嘴邊儘可能牽起一抹和藹的弧度,“老身顧慮到長公主才嫁到侯府,需要熟悉侯府的人和事,所以一時間纔沒說這管家的事兒。長公主應該不會跟老身計較吧。”
“老夫人這話說的可真是有意思了。若是我娘跟您計較了,不就是我娘小氣,不識大體了!況且您是不是故意的,又是爲何在這個當口提起讓我娘管侯府?”魏明璇可看不慣老夫人這張假臉,不管不顧地把老夫人想要維持的假象給戳穿!明明是有求於人,還偏偏擺出這麼一副高姿態,真真是讓人作嘔!
老夫人嘴邊的笑意再也保持不下去了,莊敏長公主也知道魏明璇做的有些過火了,淡淡地開口,“璇兒向來心直口快,若是有什麼說的不中聽的,還請老夫人見諒。”
見諒?哈,老夫人要如何見諒!教訓魏明璇嗎?別忘了魏明璇又不是侯府的女兒,她的親爺爺親孃都在呢!輪得到老夫人一個八竿子打不着邊的人教訓!
“璇兒年紀輕,說話不穩重,老身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計較。”
魏明璇毫不客氣的翻了一個大白眼,真是能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也不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治得了自己!
老夫人對魏明璇此時就抱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硬生生地撇過頭看向莊敏長公主,“管家權的事兒,長公主是如何看的。”
“老夫人不是說了,本宮纔是侯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這管家權自然是要接過來了。”
“娘,靈兒馬上就要嫁到睿王府了,兒媳給她準備的嫁妝還不曾準備的全,要不等靈兒出嫁後,兒媳再將管家權交給長公主?”劉氏可不捨得放權,管家以來,她嚐到的好處,那是不用說的!讓她就這麼把手中的權力交出去,她不願意!而且她說的也是實話,容靈馬上就要嫁到睿王府,她自然得竭盡全力給靈兒操辦了!
想想睿王那白眼狼,也不看看侯府都補貼他們母子多少東西了!可他們倒是好,婚前就弄了個懷孕的妾室,靈兒還沒進門呢,就被狠狠地打臉!若是靈兒的嫁妝再不豐厚一點,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莫氏聽到容靈嫁到睿王府時,垂眸,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寒芒。
莊敏長公主高挑眉峰,眼底帶着濃濃的諷刺,“二弟妹不會是想將侯府搬空來給你女兒置辦嫁妝吧。睿王不看重這門親事,誰都知道,二弟妹也無須耗費這麼多心神了。”
“你說什麼!”劉氏最不容得人說她的一雙兒女!一聽莊敏長公主的話,頓時大怒站起身,甚至連莊敏長公主的身份都忘記了。
“說的什麼?實話啊!還有二弟妹,記住你的身份,同時也記得本宮的身份。一個區區的宜人,還沒資格在本公主面前放肆!本宮這次可以看在親戚的份兒上,不跟你們計較。若是還有下次,那咱們就得以國法來說話了!”莊敏長公主冷冷地瞧着劉氏。
劉氏雙腿一軟,猛地坐回到椅子上。
“長公主,男人嘛,年輕氣盛也沒什麼。”劉氏到底被莊敏長公主嚇到了,語氣也軟和了不少,但是該闡明的,她還是要闡明。
劉氏口中的男人年輕氣盛,說的自然是睿王在娶容靈前,就搞大了一個宮女肚子的事兒了。
莊敏長公主這會兒倒是不生氣了,看向劉氏和容靈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嘖嘖,原來二弟妹一直被矇在鼓裡啊,真真是可憐啊!”
容靈心上一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兒會發生一樣。
“長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劉氏心裡也涌起不好的預感。
“容貴嬪已經跟皇兄請旨,在迎娶正妃後,就要納側妃。怎麼,二弟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娘啊,容貴嬪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就是不知道,您老夫人到底知不知道了。”莊敏長公主笑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一愣,說真的,這也是她第一次聽說,莊敏長公主再怎麼樣,也不會無的放矢,那這是真的了!
老夫人心裡再一次對容貴嬪產生了幾分怨懟!自己全心全意爲這個女兒,不求其他,只求這個女兒好歹別這麼給她扯後腿也行啊!
容靈好歹也是你的侄女啊,睿王先是弄出個懷孕的妾室,這已經夠打容靈的臉了!如今你還親自去求皇上在睿王和容靈大婚後,就指個側妃!這已經不是打臉了,勇毅侯府已經完全沒臉了!
容凰看着容靈瞬間蒼白的臉色,再看到莊敏長公主一臉得意的神情,心道,莊敏長公主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看來這是真的了。
容凰之前只覺得睿王那個人夠渣,可如今,那人已經不是用渣來形容了,簡直渣的不要不要的!
“對了,因爲這件事關係到二房的女兒,所以本宮還特地多問了一句,要指給睿王的側妃是誰。”莊敏長公主欣賞夠了劉氏和容靈倉惶無力的神情,這才悠然地開口。
這會兒,劉氏猛然醒過來,自怨自艾沒有用,皇上都開口了,靈兒能做的就只有接受了!
“二弟妹別這麼看着本宮。皇兄說了,暫時還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這件事先放一放。”
劉氏鬆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不過,皇兄說了,睿王妃的身份太低,委屈了睿王,所以這側妃的身份要高一點。當然到底高到哪裡去,本宮是不知道了。不過猜猜,肯定比五品的小官要高啊!二弟妹,你說是這個道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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