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張嘴啊,就是不能把好話說的好聽點兒,這麼久沒見,丁點兒長進都沒有,也不嫌害臊!”
樑夫人抹着傷感的眼淚訓斥兩句,花氏才訕訕的擠了笑,“媳婦兒就是這張臭嘴巴總討不得喜,您知道我不是那等心思。”
“沒那心思也不能把話說的不中聽,行了,你就隨着若瑾去小院子看看吧,把物件都安置妥當再來這裡陪我說話。”
看向了陳氏,樑夫人直接指道:“你如今就一個人,住了東廂就好,方媽媽如今要料理家事也管不得我,你便在我身邊伺候着,我也有個伴兒。”
陳氏一怔,隨後想到方媽媽是跟在徐若瑾身邊的,心裡也有了數,當即點頭應答,“都聽母親的。”
“去吧去吧,回來再說話。”
樑夫人擺手攆人,又把目光投注到子瑜的身上。
花氏本想讓兩個孩子給樑夫人磕個頭,孰料樑夫人根本沒有理睬,讓她的一張臉更是不好看。
徐若瑾對花氏雖沒什麼好印象,但也知不能在這個時候計較,走上前去領過一個孩子的手,笑眯眯的引着往後院走,“還是先跟嬸孃來,也跟嬸孃說說想吃點兒什麼呀?嬸孃告訴廚房的媽媽給你做。”
“想吃桂花糕。”
“你還沒告訴嬸孃你的名字呢?”
“梅蘭。”
“你哥哥呢?”
“哥哥……”小梅蘭轉頭看向身後比自己大一點點的兄長,“哥哥叫子睿。”
“那你幾歲啦?”徐若瑾倒是很喜歡這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看着比花氏喜慶的多。
小梅蘭擺弄了手指頭,“三歲,哥哥五歲。”
“真乖。”
徐若瑾走到門外,覺得孩子們走路辛苦想要抱起小梅蘭,花氏連忙拽住她,“不行!”
“不能抱?”徐若瑾微蹙眉頭,覺得花氏有些矯情。
花氏怨懟的打量着徐若瑾,“還沒生第一胎,不能抱丫頭,抱丫頭小心生丫頭……”
“噗!”
徐若瑾只覺得腦門一條黑線,着實的哭笑不得,抱起小梅蘭,徐若瑾撇了花氏一眼,“我纔不信這個邪!”
花氏對此格外迷信,嘟着臉色似要把醜話說在前,“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若真是生了丫頭,可別怪我們。”
徐若瑾恨不能堵上自己的一雙耳朵,抱着梅蘭撒腿就跑,花氏領着子睿被遠遠的落在身後。
一旁的丫鬟們忍不住捂嘴笑,花氏抿了抿髮鬢,“這可不是我胡亂說的,我孃家嫂子就是這麼生了個丫頭的……”
徐若瑾引着花氏一行去了後院,陳氏在樑夫人身邊哭了片刻,只讓丫鬟去把東西搬去了東廂,她仍舊守在樑夫人身旁。
“母親還是爲我着想,知道我離不開子瑜,所以……”陳氏徑自的訴着苦,“原本還以爲進了家門您還不斥罵我一通,可您越是不罵我,我這心裡頭越難受。”
“如若可以,我還想去給父親磕上幾個頭,不單是爲我孃家做下的蠢事賠罪,也是爲了大爺。”
提到樑輝,陳氏的眼淚更加洶涌,“大爺真是好冤啊!”
樑夫人的眼淚早已哭幹,看着陳氏她雖有惻隱之心,可腦中還算是理智的,“不必去給老爺磕頭了,老爺是不會見你的,如今我把你留了身邊,也是爲了子瑜。”
“你也不要說老大冤不冤的,只踏踏實實的教好子瑜,其餘的什麼都不要想,也輪不着你想。”
陳氏似早已猜出了樑夫人的態度,連連點頭,“當初,我也是爲了子瑜才……”
щщщ ▲тTk ān ▲¢O
“若不是爲了子瑜,我這一次也不會容你的。”樑夫人撫摸着孫子的小腦袋,“徹底的與你孃家斷了,一封信都不許來往,聽到了嗎?”
陳氏驚的擡頭看向樑夫人,“母親?”
“你吃的是樑家的米,是樑家的媳婦兒,爲我孫子着想,我能容你,但若是胳膊肘朝外拐,”樑夫人冷着臉子看向她,“我第一個先不饒你!”
陳氏當即低下了頭,“都聽母親的,我如今除了子瑜之外,還能有什麼指望?只要他有着落,我什麼……什麼都認了!”
樑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陳氏按耐住猛烈的心悸,恭恭敬敬的在一旁伺候着。
徐若瑾此時正在花氏的廳堂中坐着喝茶,花氏指使着丫鬟婆子們搬箱籠,收拾東西,嘴上絮絮叨叨的道:
“這院子也太小了,二爺連個獨自習武的地方都沒有,孩子們讀書可怎麼辦?丫鬟們湊合到一起也分不出個一二三等來,唉,就是命不好,還挨着後園子,風吹起來,是最冷的了。”
“您這院子是後修的,還是特意圈了個大點兒的地界,比我的若霄軒大了起碼一半兒。”
徐若瑾哄逗着小梅蘭,“也就是今兒才趕上下了這麼一場大雪,稍後婆子們閒了,都去園子裡清一清,若是真覺得屋子冷就再讓丫鬟們搬來兩個炭爐子。”
“合着是後修的院子啊。”花氏四處打量了下,“太大也是空蕩。”
徐若瑾立即看她,“那咱們兩個換換?”
花氏抿了抿嘴,也知自己頗爲沒了道理,吩咐着丫鬟們帶孩子洗漱更衣,稍後再去“福雅苑”與樑夫人說話用飯。
孩子們離開,徐若瑾也有心找藉口溜走。
她是實在不願聽花氏的絮叨,那股皺眉的怨氣聽的她都快哭了!
花氏與她也沒什麼多說的。
原本她心裡就有些瞧不起徐若瑾的出身,如今見了徐若瑾本人,一身的珠光寶氣晃的花氏眼睛都花了,承認自己嫉妒,又想諷刺她小家子出身,恨不得把家底兒都戴上……
那副俊俏的小模樣也是因爲比自己年輕個幾歲,纔看着更好看的。
徐若瑾無暇理睬花氏的攀比,告知花氏身邊的管事媽媽和大丫鬟發現缺了的物件直接找方媽媽報拿,便帶着丫鬟們離開。
她剛一出門,花氏便讓丫鬟去把徐若瑾今兒賞給兩個孩子的物件拿出來看。
一個福祿壽的項圈,一個翡翠束髮的銀簪。
前者是給小梅蘭的,後一個是留給子睿的。
這兩物件可謂價值連城,看的花氏眼睛都發花了。
“我就是個苦命的,嫁給二爺什麼都沒有,若是我當初選的是老四……就賴自己長的不夠俊俏,若是皮膚再白皙一點,沒準還能選進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