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治理七離,梁鴻肯定不如這姜必武,可是論起拳頭來,十個姜必武也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紅杏與孩子是在郡主府失的蹤,我自然要唯郡主府是問!你這粗鄙蠻橫之人,永遠只會想着以武力解決一切!莫不是仗着你樑家有功軍在身,就如此目中無人?”
姜必武吃力的爬起來,瞪着梁鴻,那目光恨不能撕了梁鴻,奈何不是對手!
只是,打不贏梁鴻,難不成他就不會想別的法子了嗎?
姜必武的心裡早有一張算盤,噼啪亂響。
梁鴻朝着他又是一腳,將他踹得遠了些,淡道:“你這臉面可真不是一般的厚!我當真瞧不起你這樣的人,滾吧,別在這兒污了我的眼。”
姜必武的隨從忙將他扶了起來,低聲道:“大人,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啊,這樑副帥的武功了得,咱們打不過的呀,還是趕緊轍吧,一切從長計議。”
七離的處地很偏僻,荒蕪的沙地裡混着大大小小的石子,姜必武摔得渾身是傷,瞪了眼梁鴻,轉身走了。
梁鴻身旁的副將有些擔憂的湊了過來:“這姓姜的要是真向皇上告了御狀,皇上要是問起罪來,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這等小人打不贏就告狀!”
梁鴻搓了搓手,如今七離也入了冬了,天氣是又幹燥又寒冽:“要告就告,我還怕他不成?
衆人面面相覷,覺得倒也在理:“也是,本來就是那姓姜的信口雌黃,咱們怕他做甚。不過我瞧着他傷得還挺重的。”
遠遠的望着,姜必武是被一左一右的人給架走的。
荒蕪的石沙地上還殘留着姜必武的血漬,以梁鴻的拳腳功夫,沒將人打死,也只怕傷得不輕了。
“重啥啊,俺們上戰場的時候,哪個不比他傷得重?這麼點小傷就嘰嘰歪歪,真他孃的不是個男人。”
一羣將士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梁鴻擺了擺手,朝衆人道:“行了行了,這三更半夜的,都散了,該佈防的佈防,那起賊子,就算是降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又來惹事,咱們須得時時防着。”
衆人頓時便散了個乾淨。
副將低聲道:“我看那姓姜的傷得不輕,要不要請軍醫去給他瞧瞧?若是真有個好歹,到時候可真沒法交待啊。”
這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自個副帥的手裡,傳出去了也丟人吶。
梁鴻擺了擺手,慢悠悠的走着:“管他作甚?”
副將眼在他身旁笑道:“倒也是,咱們雖打了人,可也是那姓姜的動手在前。”
梁鴻擦了擦嘴邊的血跡,下巴動了動,朝副將道:“沒看見我也受傷了嗎?”
副將嘀咕道:“合着就他會告狀不成?咱們也會告,副帥,依着我看吶,咱們也寫個摺子遞上去,就說被那姓姜的打得不輕,如今臥牀不起,都快沒力氣征戰了。”
梁鴻朝着他腦門就是一巴掌:“混帳,我堂堂一個將士,被他姜必武打得臥牀不起?這像什麼話?傳出去了豈不是讓人笑話?這征戰不征戰的,怎麼能用來開玩笑,他要告就告,老子不怕他。”
副將摸了摸腦袋,笑道:“副帥所言在理,那您這個傷要不要去找軍醫看看?瞧着這半邊臉都腫老高了,明兒起來肯定跟個包子似的,要是讓手底下那些個兔崽子看見了,估摸着又要在背後笑話了。”
梁鴻瞪了他一眼:“那些個小兔崽子,過兩天一併收拾,我這麼點小傷,去看什麼軍醫,如今醫資緊缺,走走走,喝兩壇酒,飽管明兒好好的。”
副將跟在梁鴻的身旁哭笑不得,梁鴻進了營帳,朝副將朗聲道:“站外邊守夜去。”
副將抹了一把臉,朝梁鴻道:“今兒夜裡,我看着像是個要下雨的天氣。”
梁鴻橫了他一眼:“下你孃的雨,咱們來這兒這麼久了,鳥不拉屎的,你見過幾場雨?趕緊滾出去守着。”
副將嘿嘿了兩聲:“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七離的百姓說的,下不下的,我也不知道。只是瞧着近來天氣涼嗖嗖的。”
梁鴻扯了戰衣,用幹帕子胡亂擦了把臉:“你說同樣是在這七離這破地方,怎麼樑霄那小子就能將自個捯飭的人模人樣的?到了我這兒倒跟個大老粗似的?”
副將咳了兩聲,表示贊同:“我記得先前主帥說過,他若是醜了,郡主可就不要他了,那喝的水他都用來洗臉收拾他自個了,這比咱們好看些,那倒也是情理之中了。”
梁鴻心理有些不平衡:“誰家還沒個媳婦了,行了行了,你外邊候着去。”
梁鴻扯了被子倒頭就睡,站在帳邊的副將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
就衝這呼嚕,只怕人家要是行刺主帳,那也是一摸一個準!
副將抹了一把臉,退出了營帳,瞧着這漫天的星子,心裡頭那叫一個惆悵。
如今都叫什麼事,把樑霄給換成了姜必武,這件事情鬧到皇上那兒,還指不定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呢。
七離的守衛如今加嚴了很多,幾乎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副將瞧好着姜必武的方向呸了一聲,繼續尋夜。
其實這事兒吧,姜必武原也沒想過真的要鬧到夜微言那裡去,畢竟一到七離就捱打這種事情,實在尷尬。
而且,就算是那梁鴻出言不遜,可是到底先動手的那個人是他。
姜必武的隨從在七離請了個大夫替他瞧着,那大夫知道他是來治理七離的,也是很盡心盡力。
只是納悶,怎麼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但是瞧着這一身的傷,和他那滿身的怨氣,也沒敢多說,只低頭替他醫治着。
姜必武的隨從是急得不行,見這傷處理了大半夜,忍不住開口問:“我家大人這傷到底怎麼樣了?”
大夫擦了擦汗,朝隨從道:“肋骨斷了三根,手脫臼了,還有許多的淤青,這些淤青消掉也需要一些時日,好在並未傷及要緊的地方,這將人打成這個樣子都不曾傷及要害,想來也是那人留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