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在一旁緊緊扶着十三王爺,就怕主子氣壞了身體。
“王爺,您還是回去吧,還是身體重要啊!”老管家苦口婆心地勸着。
但十三王爺就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手一擺,“來人,給本王把門推開!”
老管家一驚,“不行啊王爺,這可使不得!”
如此一來,事情恐怕會越鬧越大。萬一傳到皇宮內皇上的耳中,王爺府就要跟着倒黴。
可是十三王爺已經昏了頭,根本顧不上那些。
跟在十三王爺身後的王府侍衛和下人也都是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
老管家對他們使了個眼色,衆人會意,徑直上前,但不是去推門,而是把十三王爺圍在其中。
緊接着,好幾人紛紛抓住十三王爺的手臂和身體。
老管家同時也收好十三王爺的柺杖,“帶回去!”
十三王爺很快反應過來,立刻道:“放本王下來!連本王的命令都不聽了是不是?!你們大膽!”
老管家則是充耳不聞,無論十三王爺如何叫罵,就是不理。
十三王爺拼命甩手晃動身體,但顯然沒什麼用,“你們反了是不是?還不放手?!”
“王爺,您看周圍的百姓越來越多,再這麼下去要是傳開了就麻煩……”老管家低聲勸十三王爺道。
十三王爺還是想繼續發脾氣,但這一次老管家的話卻是提醒了他。
臉面最是重要。要是繼續這麼吵吵鬧鬧下去,丟人的還是自己。
十三王爺稍稍冷靜下來,已經能隱約聽到周圍傳來稀稀疏疏的笑聲。
他本意是來給樑霄和徐若瑾找不痛快,不能讓自己丟人啊!
臉色通紅而且難看的十三王爺,一言不發,只能任由手下的人把自己擡回馬車。
老管家見十三王爺不反抗,總算鬆了口氣,忙叫人啓程,離開郡主府這個是非之地。
樑三在郡主府內並沒有走遠,而是一直聽着門外的動靜。
沒過多久,吵嚷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接着就穿來馬車的聲音。
樑三將門打開一道縫,就看到十三王爺一行人灰頭土臉地離開。
這時樑六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瞥了一眼門外的情況,好笑道:“十三王爺被你逼得落荒而逃了?”
樑三面無表情,聞言居然冷靜地點了點頭。
樑六啞然失笑,“你快去和四爺說一聲吧。”
樑三點頭轉身就走。
不過這一次,郡主府和十三王爺之間的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但樑六轉念一想,這樑子以前也沒少結過,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也不少。
樑六對這些向來都不介意。
樑三回去找樑霄覆命,把十三王爺是如何氣急敗壞都說得一清二楚。
樑霄邊聽邊點頭。倒是徐若瑾頗有些忍俊不禁,尤其是她想到十三王爺手忙腳亂的丟臉模樣,更覺好笑。
見徐若瑾心情不錯,樑霄也跟着彎起嘴角,“解氣了?”
“當然。堂堂一個王爺總是和我這小小的郡主府過不去,不給他開門已經是給足他面子。”徐若瑾又好笑又好笑。
樑霄早就料到十三王爺若是得了消息,一定會迫不及待地來郡主府。
所以樑霄先下手爲強,早早就吩咐了樑三,今日不見客。
這五個字自然是對十三王爺一人說的。
不出樑霄所料,十三王爺真的來了。喜氣洋洋,擺明就是來看郡主府的笑話。
樑霄既然猜到,便不能隨便被十三王爺欺負。
如此一來,徐若瑾原本鬱悶的心情也轉好了些。樑霄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時間緊,不然就耍他一回。”樑霄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十三王爺這次做得的確過分,因爲朝霞公主的事登門,樑霄也不用給他好臉色看。
樑霄和徐若瑾知道十三王爺沒安好心,徐若瑾解氣之後也有一絲寒心。
“你救了他的命,是他不知感恩,你沒必要因爲這種事折磨自己。”樑霄猜到徐若瑾的心思,安撫道。
徐若瑾很清楚樑霄的意思,她輕輕地點頭,“我問過自己,如果重來一次我會不會後悔,我想,不會。”
樑霄讓徐若瑾輕輕靠在自己身上,貌似無意地感慨了一句,“外面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徐若瑾知道樑霄意有所指,她也很是清楚。朝霞公主的死只不過是一個起點。
真正的考驗,現在纔要開始。
從這之後,無論發生什麼,徐若瑾都不會奇怪。
大魏的江山都有可能易主,其他的與之相比就更算不上什麼。
皇宮。
夜志宇審訊司徒家族遇到巨大阻力,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進宮請示皇上。
一直到了御書房門外,夜志宇的心都久久無法平復,甚至還有些忐忑不安。
御書房門打開,夜志宇一擡頭就看到右相也在。他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掩飾起來,恭敬地拱手道:“皇上萬歲。”
右相沒想到夜志宇會突然進宮,他本以爲夜志宇還要在大理寺多耽擱些時間,畢竟司徒家族的人也都被抓進了大理寺。
夜志宇看到右相的瞬間就意識到這一次恐怕要遇到不小的阻力。
右相對他向來是看不順眼,夜志宇經常因爲執行皇上的命令,不把右相放在眼裡。
對右相這種老臣來說,是最大的不尊重。
要是放在以前,夜志宇定然不會放在心上,因爲他根本不在乎右相說什麼。
但這一次不一樣,夜志宇等於是主動將自己的把柄拱手送上。
夜志宇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到,若是右相知道了司徒家族的事,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興師問罪。
本就心有忐忑的夜志宇,這下更覺棘手。
可是夜微言的視線已經投了過來。
“何事?”
夜志宇的內心糾結片刻,還是決定如實稟報。
“啓稟皇上,臣將司徒家族的人帶會大理寺審訊。但我們什麼都還沒問,他們就……咬舌自盡了。”
夜志宇艱難地說出最後幾個字。
夜微言一驚,他自己也沒有料到,司徒家族居然烈性至此。
夜志宇垂首等着夜微言發話。
“怎會如此?”夜志宇沉默半晌,也只是發出了四字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