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的車隊緩慢向前移動着,陸凌楓就騎着馬緊緊跟在一旁,還沒有放棄,打算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樑霄。
“你看我都在這兒等你們半天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就一句話都不肯搭理?”陸凌楓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馬車裡的徐若瑾聽到這番話頓覺無語,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清新脫俗的理由。
但她又一想,這種話也就只能從陸凌楓這樣厚臉皮的人口中說出來了。
車外的陸凌楓卻好像渾然不覺似的,見馬車內的人沒有反應,就再接再厲道:“要我說,這春遊啊,人越多才越熱鬧!出去玩不就是尋個開心嗎?冷冷清清的幾個人有什麼意思?”
“所以啊,我這是特意放下佳鼎樓的生意,來陪你們出遊。”
陸凌楓有點惋惜地說了一句,隨後又恢復了厚臉皮:“大家都是朋友,我這麼做也是應該的,道謝的話就不必了。”
徐若瑾差點被陸凌楓的一番話氣笑,轉頭看向樑霄,用手指在自己的腦袋轉了幾個圈。
“能如此恬不知恥,除了他也沒別人了。”徐若瑾一本正經的小聲嘀咕,
樑霄嘴角微微上揚,“這話我同意。”
徐若瑾笑着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說正經的,別鬧了。”
樑霄對此則看得十分簡單,“你說了算。不想讓他跟着,讓人把他趕走就是。”
徐若瑾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道:“他怎麼知道我們今日出遊?你是臨時起意,安排的時間又這樣緊,他的消息倒是夠快。”
樑霄沒有說話,徐若瑾瞅了他一眼,“都怪你,大張旗鼓,弄得大街小巷無人不知。”
面對徐若瑾的埋怨,樑霄只能保持沉默。他本來就是故意爲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不過在這裡沉默,可不代表樑霄會默許陸凌楓的行爲。
馬車外的陸凌楓還在滔滔不絕地自我推薦着。
直把自己說成了居家旅行之必備,好像樑霄和徐若瑾的這次春遊,要是沒了他,就會失去大半樂趣。
徐若瑾見過厚臉皮的,卻沒見過像陸凌楓這麼厚的。
就連徐若瑾懷裡的悠悠都覺得不對勁,睜大烏溜溜的黑眼珠,聽到陸凌楓的聲音很有意思,“咯咯”地笑起來。
徐若瑾低頭看着女兒開心的小模樣,心也跟着軟了,嘴角也不自覺地跟着翹起。
“他會不會是另有目的?”
徐若瑾一邊逗着女兒,一邊猜測着陸凌楓的來意。
雖然這麼半天陸凌楓連一句正經的都沒說,但徐若瑾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不知道,沒興趣。”樑霄目不轉睛地看着徐若瑾和小悠悠,根本不在意窗外叨叨個不停的人。
徐若瑾都不禁有點同情陸凌楓了,一個人在外面說那麼多,結果車裡的人沒有一個認真聽的。
“還要趕他走嗎?”徐若瑾說着掀開另一面的車簾看了一眼,他們已經出了城門,離開京都了。
另一邊陸凌楓還在滔滔不絕。
樑霄略一停頓,“他想跟就跟吧,正好伙房缺人,他可以打下手。”短短几句話,樑霄就把陸凌楓的任務安排好了。
徐若瑾奇怪,“他?大少爺一個,根本不會幹活吧。”
怎麼說陸凌楓也是老相爺的兒子,養尊處優那是一定的。
“反正他是佳鼎樓的老闆,這點小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樑霄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語氣理所當然。
“……”徐若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又一次領教了樑霄的“強盜邏輯”。
陸凌楓在馬車外說的口乾舌燥,車內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就知道那些話八成也隨風散了。
不過他也不惱,臉上仍舊帶着笑意,不緊不慢地跟在馬車邊。
反正不管馬車裡的人說什麼,陸凌楓都已經跟着出城了,這時候再想要趕他回去是不太好辦了。
“不回答?那就是默許了?多謝郡主。”
陸凌楓騎着馬也不耽誤他拱手道謝。
馬車內還是一樣,根本沒人搭理他。
但陸凌楓還是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呼吸着郊外的氣息,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樑霄和徐若瑾都沒說什麼,其他人更不會有意見了,都充耳不聞,當做沒看見陸凌楓。
徐若瑾安心坐了一會兒,忍不住掀開車簾朝後面的馬車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看到了讓她十分憋悶的一幕。
紅杏和方媽媽就坐在第二輛馬車中,緊跟在徐若瑾的馬車後面,方便隨時隨地伺候着。
不過這會兒徐若瑾要是想讓紅杏過來,估計還要另找更合適的時機了。
因爲紅杏正忙着和姜必武眉來眼去,注意力早就飛走了,更無暇顧及徐若瑾了。
徐若瑾越看越彆扭,心裡很是不痛快。
尤其是看到紅杏手扶着車簾,臉露在馬車外,就是爲了和騎馬的姜必武多說幾句話。
平時和紅杏說過的話,果然不出所料,全都餵了狗。
一看到姜必武這冤家,紅杏連一點矜持都顧不上了,那一雙眼就恨不得長在姜必武身上。
徐若瑾試圖用自己惡狠狠地視線把紅杏給瞪醒,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不說,反而她的雙眼乾澀難受了好一會兒。
還是姜必武先發現了徐若瑾“不善”的視線,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把視線移到一邊,連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收起。
紅杏覺得不對勁兒,好奇地四處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徐若瑾怨念的目光。
她身上一抖,羞了個大紅臉,急急忙忙拉下車簾,鑽回馬車裡半天都沒了動靜。
徐若瑾這才稍微滿意,臨末了還沒忘給姜必武一個警告的眼神。
姜必武訕訕而笑,湊過去和陸凌楓並列行走,離紅杏的馬車遠了一些。
見姜必武老實了,徐若瑾才收回視線,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感慨自己真是管閒事到心力交瘁。
樑霄看徐若瑾的表現只覺得可愛得緊,但嘴上還是故意拆穿她:“心軟讓他跟着,怎麼?後悔了?”
徐若瑾聞言瞪了樑霄一眼,撇撇嘴,“你又要替你的好兄弟說話?男人,沒有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