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的懷抱裡,鳥兒飛上了枝頭,放聲的歌唱,開始了一天的覓食。
西陵北城門,紅的、黃的、白的等,各色旌旗連綿不絕,如同一片旗幟的森林。
如雷的戰鼓,伴隨着將士的吶喊,彷彿孕育着旗幟森林的大地,從城門口上望去,頭顱就像是連成一個整體,可不正是大地一般。
近百將領站在了城門樓上,一字排開,當中的就是樓下,如地面一般將士們的主帥——曹性。
身穿樸素戰袍的他,宣花開天斧高高舉起:“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如今山越叛將趙慈不服王法,爲個人之私,置荊州入塗炭,人人得以誅之!”
城下,邢道榮等基層武官舉起兵器,大聲迴應:
“誅殺趙慈!”
二十萬大軍隨之大喊:“誅殺趙慈!”
曹性傲然點頭,斧刃指向北方:“目標樊城!殺!”
“殺!殺!”
喊殺聲此起彼伏,二十萬大軍開始分隊,城門樓上的跑下樓梯,迴歸各自的隊伍,一支支以部爲單位的大軍,完成列隊,依次向北前進。
左豐、蹇碩同在其中。
蹇碩一邊指揮,還一邊與一旁的左豐說道:“左兄,如此大軍,全是皇上的親衛,將何懼於天下!”
“蹇兄,你太過激進了,這二十萬大軍,本就是皇上的人馬!如果不一心忠於皇上,這裡哪有我兩領軍的份!”左豐暗有所指的話,讓蹇碩有些臉紅。
三萬精銳,郡國兵一萬、義軍五千,騎兵兩千二,左蹇部曲一萬,屯兵十五萬,擺出了一個個方陣。
走在路上,草木被大軍踩碎,大地讓大軍踏平,沿途諸縣很快收到消息,如此雄壯的大軍,引來了無數百姓的圍觀,甚至醍醐灌漿,侍立於路邊,自發犒勞過往的軍隊。
這些,也只有軍紀嚴明的曹軍,才能享受得到,隨行的其他軍隊,沾了曹軍的光,第一次享受到這種待遇,使得不少人,整個人生觀都受到了衝擊。
此刻,百姓變得並不像印象中那種護食如命,第一次收到了主動送於自己的吃食,而不是自己強搜過來的。
並不像印象中那種畏懼、逃避、暗恨自己,第一次受到了百姓真心的祝福與關心。
流汗時,有百姓爲自己擦汗,這種感覺真好!
大軍是沿着漢水北上,軍糧大部分由船運送,省去了大量勞役。
按照曹性的作戰指揮,對於沿途叛軍佔領的縣城,全部置之不理,除非叛軍逃跑,留下城池無人駐守,才命千餘屯兵接收。
作爲絕大部分人的首次出征,這個開端大部分在行軍中度過。
幾日後。
“報!主公,十里外就是樊城!廖先鋒已經將樊城三面包圍,並生火造好了飯菜熱湯,等待大軍共進晚餐!”騎在馱馬上的傳令兵大聲說道。
“將這個消息通告三軍!”
“諾!”
樊城在望,曹性看向諸位謀士:“樊城,叛軍五萬,其中青壯三萬,以陳應、郭石部曲最精銳!城牆爲夯土而成,高兩丈半!”
“先生!某願去說降陳郭二人!”好友之間,分屬兩方陣營,劉賢內心扔不放棄希望,開口道。
重情義的人,往往值得尊重。
到達樊城之後,得到了曹性同意的劉賢策馬前去喊話:“吾乃零陵劉度,叫你們主將前來見我!”
這時城門樓傳來他熟悉的聲音,前來觀看敵情陳應站到了城邊上:“淑良兄,某正在此!分屬兩營不能把酒言歡,還望見諒!”
“陳賢弟!你也是士子,雖不受家人待見,但何至於此啊!”劉賢說的情真意切。
陳應有苦難言,面色決絕:“淑良兄!某已經回不來頭了,曹性差點死於我的手下,大腿上的傷疤還未好吧,他怎麼會忘記這一槍之仇!
你還是回去吧,趙慈雖不通文墨,卻是南越武王之後,血統高貴,非一定不能成事也!”
劉賢不知實情,周圍的叛軍同樣不知,當時的真正凶手已經死去,旁觀者也因爲追擊,而死得其所,剩下的不是陳郭二人的親信,就是被二人給滅了口。
曹性劫獄,差點喪命,受傷而逃的事情,陳應直接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加上曹性當着萬餘叛軍的面,發誓必報復陳應,更讓這點起到了以假亂真的效果。
“黃龍先生宰相肚裡能撐船,這些小事,不會計較於心的!”
劉賢不死心的不停勸說着,說了半個時辰不止,口水都說幹了,喉嚨也因爲隔得遠,喊的大聲而嘶啞。
可是陳應化身成了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認定了曹性會趁機報復,並當衆不停的強調曹性發誓要自己好看的誓言。
旁邊山越將軍,被反覆的疲勞衝擊,將曹性與陳應的矛盾,記得清清楚楚,山越人單純、直接的頭腦,慢慢也對這件事深信不疑,看向陳應的目光,多了幾分親近感。
陳應的文華、謀略、軍事、武藝,都是全面性的超過山越諸將,能有他徹底綁在自己的船上,怎會不高興。
一些山越部將更是打心裡的接受了這位文武全才。
劉賢落寞的回到了曹營,彷彿是立馬驗證了陳應的擔心,其剛開始回到營中。
三支大軍出營,從東南北三面,攻向樊城。
每門五千官軍,將整個中型縣城的樊城,給包圍的沒有一絲空隙。
先鋒打造的雲梯被幾人一起,扛在肩上,二十餘人推動着一臺攻城撞門車。
標配的每人一面盾牌,被舉在頭頂。
陳應算着距離,等先頭曹軍進入五十步之後,其手一揮,數千支羽箭射向了曹軍。
迅速膨脹的叛軍,依舊處於武器匱乏的狀態,弓箭手都是山越人爲主,弓箭也多是獵戶軟弓,只有不多的截獲而來的步弓、騎弓等。
羽箭也不多,有些還在用自制的骨箭頭。
曹軍殺到城腳下時,樊城的箭支就用了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