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對變革的態度
“所以，你就把李邈扔給關興了？”
蔣琬瞅着馬謖，嘴角抽搐了兩下，對馬謖的殘忍多就幾分理解。
關興自打從南中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變了一個樣子。除了喜歡研究樓船水軍之外，就是天天搞一個個酷刑。
而且因爲關興的病症限制，他能研究水軍作戰的機會是有限的。於是這個前侍中就一門心思撲在了研究酷刑拷問上。
就那酷刑，蔣琬光聽着就心驚肉跳的。李邈落入了他的手上，大概率死前都不得安生了。
“這不肯定的嗎？這要是不表明態度我和丞相只是政見不一了，朝堂回頭自己就得鬥起來。”馬謖聳了聳肩，對此絲毫不在意。
光衝着李邈這個名字，送給他個凌遲都不過分。要不是最後諸葛亮親自出面，要求最多也就按照漢法流放，馬謖早就將其一刀砍了。
好笑嗎，最終挽救這個反對諸葛亮的小丑性命的，竟然是諸葛亮本人……
“總之，雖然這一次你及時處理了一個反對丞相的人，但你的計劃尚書檯依然沒辦法配合。”蔣琬沉默了一下，最後站了起來對馬謖道，
“沒有陛下的詔書和丞相府的政令，這麼大的事情尚書檯不敢做主。”
“無妨，明日我就入宮，與丞相在陛下面前當面對質，讓陛下親自來做出判斷。”馬謖對此倒不以爲意，本來他也不認爲蔣琬會在諸葛亮不點頭的時候同意。
真要想讓尚書檯配合，還得擺平劉禪和諸葛亮。而這其中的關鍵，還得是劉禪的態度。
如果劉禪不願意支持他的話，他大概真沒機會改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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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邈被廷尉收押之後，消息也迅速傳遍了朝野。在大致搞清楚李邈的下場之後，所有蠢蠢欲動的官員都熄了搞事的心思。
都散了吧，人家師徒因爲政見不一吵個架，咱們摻和屁用沒有。
在極短的時間，朝堂上的騷亂就平息了。各部官員再度塌下心來老實幹活，人心重新安穩下來。
而壓住部分官員的小心思的同時，馬謖也來到了宮中。在長安的皇宮裡，劉禪和諸葛亮早已經在那裡等着他了。
“幼常！你來了。”諸葛亮看到了馬謖，眉頭微微挑了挑，
“李邈怎麼樣了？作爲驃騎將軍可不能不遵漢法隨意殺人，他的罪名頂多是貶官……”
“丞相，放心吧，這些我清楚，不會弄死他的。”馬謖回答道，這才讓諸葛亮防下心來。
沒辦法，諸葛亮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將漢法的影響力推廣了下去。要是這一次因爲一個詆譭他的小人而公然破壞漢法，往後工作可就不好做了。
說到底，諸葛亮雖然是個儒生，但骨子裡卻是一個法家。他更傾向於一起遵法，使大漢上下維持秩序。
這也是爲什麼歷史上即便李嚴都那麼混蛋，他依然咬着牙保住了他的性命，最終只給了他一個流放。
而且流放的地方還是江州，李嚴經營多年的大本營…… 再三叮囑了馬謖一番，諸葛亮才把話題引到眼下最關鍵的方面。
“所以馬愛卿的想法究竟是何意？朕屬實有些看不明白。”面對諸葛亮和馬謖，劉禪也沒有任何架子，直接實話實說道。
“朕才學疏淺，還請相父指教一番。”
對此諸葛亮也當仁不讓，微微點點頭道，
“幼常所言變革，乃是當今朝堂官制精簡，將職能相同的公卿合併一處，意圖提升行政效率。”
“這不是好事嗎？朕也感覺朝堂上有些亂，尚書令蔣卿也曾向朕抱怨工作嘈雜繁忙。”劉禪有些疑惑的看着諸葛亮，好奇的詢問道。
“陛下，朝堂變革可沒那麼容易，每一點微小的變動都可能引發暗潮涌動的。”諸葛亮苦笑了一聲，對劉禪耐心的講解道。
這裡畢竟是一國的中央，各個勢力糾纏不清，本身想理順就不容易。在這其中哪怕一兩個小的人事變動都可能出現問題，更別說馬謖這種大規模調整官制了。
所以在諸葛亮看來，馬謖的制度確實不錯，但最好的選擇就是等天下一統，容錯率高了之後再說。到時候他再慢慢理順朝堂，一步步的完成改革。
在諸葛亮一番解釋之後，劉禪也是似懂非懂。一臉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感覺很高級的樣子。
“所以丞相對此的態度如何？”
劉禪這一句話讓諸葛亮沉默了一下，最後他拱拱手，對劉禪道，
“陛下，老臣並不認爲此事是眼下必須要做的，所以爲了防止出意外，老臣反對現在開展變革。”
“但說到底，老臣是受先帝託孤之重，以輔佐陛下的。所以陛下若是對此事感興趣，丞相府絕無二話！”
諸葛亮表明態度了，對此不贊成，但你劉禪若是認爲可行，那他也絕不會攔着。
有了諸葛亮這句話，劉禪心裡也基本明白了。隨後他又看向了馬謖，詢問驃騎將軍對此的意見與態度。
“陛下，臣對此與丞相不同，某以爲，此事既然發現了，那就務必要儘快解決。”
“如若不趁着眼下朝堂成分還不算複雜的時候解決，等日後吸納無數關東大族之後，這事情還能解決嗎？”馬謖嚴肅的說道，語氣相比於諸葛亮要堅定不少。
“尤其是現在朝堂幾乎就是圍繞着其中幾個人在運轉。如若其中出現一點意外，引發的混亂將再無人可以解決。”
“所以陛下，臣認爲，無論如何現在都必須完成變革。”
如果現在開展變革，就算朝堂因此出現混亂，諸葛亮以及季漢四相的壓陣，有馬謖居外坐鎮，一切都還可以穩住。
但是若是按照諸葛亮的計劃，等天下一統在變革。屆時究竟還有幾個老臣能活着都不清楚，變革也會更加複雜，到時候能不能完成變革可就真不一定了。
天下已經亂的夠久了，要是在統一之後又亂一次，那這個大漢和歷史上的西晉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馬謖對此態度非常堅決，無論如何都得立刻開始變革，哪怕豁出性命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