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小塔的講述，一旁的林峰卻也是難得地低頭沉默不語。
上界和下界的參差，跟自己前世在藍星的經歷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呢？
自己努力了半生，用996榨乾了自己的生命。
終於來到了所謂的羅馬，一窺這裡的風景。
卻赫然發現，有人一出生就在羅馬。
你所夢想着的，不過是他們唾手可得的東西。
想到這裡，林峰也是輕嘆一聲。
並沒有多說什麼。
見狀，小塔那模糊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
只是依舊淡然自若地解釋道。
“本來上界和下界之間，應該是相互隔絕的纔是。”
“尤其是身爲高等位面的上界，想要突破限制抵達下界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早在那位大人誕生之前，便有着不少自遠古時期傳下來的通道和陣法。”
“一些大勢力的人，爲了讓自己的族人弟子也像下界晉升上來的仙人一般老道成熟。”
“便會將一些還未抵達仙境的天才送至下界。”
“本意是讓這些天才在下界培養自己的無敵之氣，磨礪道心。”
說到這裡，在場的衆人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樣的舉動，他們也能夠理解。
畢竟下界的人，單單是爲了得到修行資源。
便一直爭個你死我活。
比起上界那種無憂無慮的環境而言。
身經百戰，晉升到上界的那位人，自然比起上界的土著要成熟許多。
可隨着小塔再度開口，所有人的眉頭卻是紛紛皺成了一個川字。
“但隨着歲月變遷，逐漸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上界的那些天才因爲有着極高品質的功法、武器、丹藥。”
“下界鮮有人是他們的敵手，淪爲奴僕，或者被斬殺。”
“一些實力強勁，天賦極高的天之驕子，則是會被帶到上界修行。”
“但幾乎大部分，最後都成爲了鼎爐。”
“用自己的神體和修爲，給上界那些沒什麼天賦的人，做了嫁衣。”
“而爲了更高效地圍獵下界的天才，滿足上界的需求。”
“那個東西也就隨之誕生了。”
？？？
那個東西？
塔靈此話一出，在場的一衆林家族人卻是紛紛疑惑不已。
上界的人究竟搞出了什麼。
能夠幫助他們圍獵下界的天才。
突然間，林千劍的面色卻是陰沉了下來。
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
下一刻，林千劍的身上更是不由地散發出了一絲絲戾氣。
見到林千劍這副模樣，在場的衆人也是紛紛被嚇了一大跳。
家主這是突然怎麼了？
爲何好端端地突然發起了火。
感受到衆人投來的視線，林千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深吸了一口氣，將自身的氣息再度平復了下去。
但面色卻是一如既往的陰沉。
見到林千劍這副模樣，秦洛依也是擔憂地上前問道。
“夫君，你突然間這是怎麼了？”
可對於秦洛依的關心。
林千劍卻是一反常態地並沒有迴應。
而是一步上前，一字一句地向塔靈問道。
“敢問塔靈大人。”
“上界圍獵我下界天才的那樣東西。”
“可是界碑？”
此話一出，包括林峰和林洛雪在內。
所有人也是當場便愣在了原地。
林千劍的質問，則是不斷地迴盪在他們的耳邊。
界碑？
界碑那不是天道之力的體現嗎？
怎麼會和上界的那些歹人圍獵下界天才有關？
就連一向沉穩的三祖林震，此刻也是鬍鬚亂顫。
兩隻眼睛就像是快要從眼眶內蹦出來一般，激動地走到了林千劍的身前。
“千劍，你莫不是被那魔種污染了心智？”
“這界碑亙古便存在，怎麼會跟圍獵天才有關？”
“你不要受了刺激去多想。”
不僅是林震，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被林千劍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嚇得毛骨悚然。
多少萬年來。
自家的天之驕子若是能夠登上界碑，絕對是足夠光宗耀祖的一件大事。
如果說這界碑真的是上界之人有心而爲之。
那下界的衆生，未免也被欺騙的太慘了吧？
自己處心積慮想登上的界碑。
居然是別人精心策劃的圍獵名單。
換作是下界的任何人，都絕對無法接受這一點。
可是不論周圍人如何勸說，林千劍只是死死地盯着塔靈，想要求一個真相。
對上林千劍那執着的眼神，塔靈也是不由地長嘆一聲。
“關於這件事，本來我是沒打算告訴你們的。”
“但既然你都問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不錯。”
“界碑的誕生，的確不是天道之力顯化那麼簡單，而是上界之人有意而謀之。”
“圍獵下界的天才，也的確是其中最爲重要的一環。”
“對於上界而言，下界就像是一個供人挑選和屠殺的牧場。”
“有用的帶走，反抗的殺掉。”
“剩下的，自生自滅。”
說到最後，就連塔靈的語氣都變得格外冰冷。
但事實便是如此。
界碑，的確不是單純的天道之力顯化那麼簡單。
在這背後，有着一重又一重的利益。
當初它追隨的那位大人。
最後也正是因爲觸及了這背後的利益，突然下落不明。
直到現在也是生死未卜。
而林千劍的問題在得到了塔靈的證實後。
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他們心心念唸的界碑。
居然真的是上界的那些大能，處心積慮佈下的陷阱。
爲的就是能夠讓他們沒有足夠修行天賦的子嗣，能夠繼承他們的衣鉢。
便將下界當成了他們的後花院，當場了他們的屠宰場！
把整個下界的衆生，當作傻子一般愚弄利用。
一時間，空氣之中也是凝聚出了一道道近乎實質化的殺氣。
一句老話，赫然浮現在了他們的心頭。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