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謝祥武而言,寒心和玉如意在他的心裡實在是記憶猶新哪!
謝祥武比玉如意早兩年進一醫的骨科,當玉如意進一醫骨科的那一刻,謝祥武只感覺自己的春天來了,他對玉如意展開了最瘋狂的追求!
不過,讓謝祥武無比苦惱的是,那一年裡,他使盡了渾身的解數,就差沒用強了,但玉如意就是不正眼看一下他,有時候,謝祥武甚至覺得,在玉如意的眼裡,他謝祥武就是空氣。
玉如意比寒心大一屆,她在市一醫上了一年班,寒心回來了,一次偶然的機會,寒心出現在市一醫,並且與謝祥武發生了衝突,不僅如此,謝祥武也深深地感覺到,玉如意喜歡的是寒心。
從此以後,謝祥武就恨上了寒心,不過,因爲寒心和他之間的實力懸殊太大,謝祥武一個小蝦米就算再恨寒心也只能在心裡暗暗地恨。
再之後,玉如意從一醫辭職,直接跑去寒心的仁聖堂上班,謝祥武就越發嫉恨寒心、也越發忌憚寒心了。
冷不防看到跟在張龍井身後的寒心和玉如意,謝祥武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到了極點。
也不看謝祥武一眼,寒心和玉如意先後進了病房,在衆女的簇擁下,寒心坐到病牀邊爲胡大年驗傷。
張龍井先是掃了眼門外橫七豎八躺着的七八名保安,然後又看了看謝祥武帶領的那兩名躺在地上的助手,最後,陰沉的目光落在謝祥武的身上,張龍井沉聲問道:“謝醫生,發生了什麼事?”
因爲寒心的出現,原本將謝祥武堵在牆角的竹葉青等衆女這時候已經將謝祥武晾在一邊了,聽到張龍井問自己話,謝祥武心中打了個激靈的同時,趕緊向張龍井解釋說:“院長,事情是這樣的,我憑着我的臨牀經驗和醫術爲病人初步驗了一遍傷後就說病人的雙腿可能要截肢,並且告訴病人家屬說現在手術室的人都下班回家休息了,可能要等明天一早才能安排讓病人做手術,沒想到病人家屬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打人……”
謝祥武很聰明,他和張龍井說話的時候幾次用到“可能”這個詞,語氣很弱,並不似之前與竹葉青等衆女說話時那般凌厲,他在張龍井的面前給自己留了迴旋的餘地。
“截肢?”
張龍井可以理解謝祥武所謂的手術室的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休息的說法,畢竟只要情況允許,骨科的很多大手術都是白天做的,因爲手術室的醫生需要最充沛的精力來上手術檯。
不過,對謝祥武所謂的“截肢”的說法,張龍井就有些不贊同了,在張龍井看來,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作爲醫生都不應該讓病人截肢。
張龍井始終覺得,醫生的使命是要讓病人恢復如初,而不是僅僅只爲了保住病人的命,因爲這種行爲太不負責了!
這時候,寒心正在爲胡大年檢查傷勢,張龍井瞪了謝祥武一眼,隨即便走向病牀邊的寒心,與此同時,他還安排人將病房裡謝祥武的兩個躺在地上的助手擡手。
“這……傷得好重……”
僅僅只是看一眼胡大年的傷勢,張龍井就忍不住暗歎一聲,一時之間,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胡大年傷得實在是太嚴重了,胸口處近乎坍塌,血肉模糊,只怕連傷了好幾塊胸骨。
除此之外,胡大年的雙腿也是血肉模糊的,而且還都是膝蓋以上一點點的地方,這個地方最難痊癒,因爲膝蓋
的運動總會牽動到斷骨處。
總的來說,處於昏迷狀態的胡大年傷得實在是太嚴重了,他之所以始終處於昏迷狀態,除了因爲失血過多而休克外,那就是胸口處所受的重創引起的。
換句話說,胡大年身上真正致命的傷處在胸口而不在腿部!
當然,以張龍井的眼光來看,謝祥武所謂的胡大年需要截肢的說法半點也不過分,非但如此,在張龍井看來,以一醫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即便胡大年截肢也未必就能康復。
大致查看了一下胡大年的傷勢後,寒心隨即伸手爲掌輕輕壓在胡大年胸口的傷處,他試圖以真氣爲“第三隻眼睛”看一下胡大年胸腔內部的傷勢情況。
一絲一縷無形無狀的真氣自寒心的掌心處涌入胡大年的胸腔裡,寒心閉着眼睛沉默不語,腦海裡清晰可見胡大年胸腔內部的結構和傷勢情況。
“唉……”
十分鐘過去,寒心把手收回來,眉頭緊鎖的他甚至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見寒心嘆氣,張龍井、玉如意、竹葉青等衆女紛紛不由得心中一緊,張龍井甚至忍不住用急切的語氣追問寒心,說:“寒心,病人的身體……”
“唉!”
寒心再次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始終含着淚的索方蜜,說:“小蜜,要不要打個電話讓寶虎回來?”
“心哥……”
聽了寒心這話,索方蜜的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顆顆滑向那精緻絕倫的下巴,她的小粉拳捏得緊緊的,指甲陷入肉裡,彷彿是在做一個天大的決定。
只是,雖然眼淚止不住地流,索方蜜卻並不哭出聲來,在她握緊拳頭的剎那,她甚至還刻意露出很牽強的笑臉,頓了頓,她含淚笑問寒心,說:“心哥,連你也沒有把握嗎?”
察覺到索方蜜因爲緊張而死死攥着的小粉拳,因爲真氣虧損太嚴重而臉色略顯蒼白的寒心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前一秒還在嘆氣的他突然就面露自信滿滿的微笑:“我當然有把握!”
似是注意到寒心的眼睫毛在閃動,索方蜜輕咬貝齒,反問:“既然有把握,爲什麼還要讓我表哥回來呢?”
“這……”
被索方蜜這麼一問,寒心立刻就語塞了,畢竟,他的確說了謊話。
不過,既然被索方蜜點破,寒心也不打算隱瞞了,他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索方蜜的身上,他說:“小蜜,你舅舅恐怕不行了……”
“什……什麼?”
寒心這話一出,索方蜜頓覺一陣天旋地轉,也虧得她身後的衆女及時出手將之扶住。這一刻,她始終壓抑着的哭聲終於是壓抑不住了,她發出低低的嗚咽聲的同時,又說:“心哥,你說謊,你說你有把握的!你是仁心聖手,是醫術通天的神醫,你不要我舅舅死,他就一定不會死……嗚嗚……”
“小蜜,你冷靜點!”
見索方蜜的情緒實在太過激動,寒心於是就乾脆起身站起來,他伸手抓住索方蜜的雙肩,然後用溫和的語氣說:“從表面上看,胡大爺的傷不過就是傷筋斷骨而已,當然,這不過是表象而已!胡大爺的運氣很不好,他的胸骨被震斷,正好就有一塊斷骨的尖銳處即將戳中了胡大爺的心臟……”
“我打個比方,一個還沒被打氣筒打漲的氣球旁邊放了一枚鋒利的繡花針,雖然兩者之間
有一定的距離,可是,當氣球被打氣筒逐漸打漲到一定的程度後,繡花針的枕頭就會刺中膨脹的氣球,只需一下,氣球就會被繡花針戳破!而那塊幾乎就要戳中胡大爺心臟的斷骨就相當於是隨時能夠要人性命的繡花針!”
“胡大爺因爲失血過多休克,以至於他的心臟搏動幅度小、頻率慢,心臟的體積因此縮小,那塊移位的尖銳斷骨纔沒有傷到胡大爺的心臟,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然,說到底,那塊移位的尖銳斷骨就是埋在胡大爺心臟附近的定時、炸彈,一旦胡大爺甦醒,心臟搏動的幅度和頻率恢復正常的話,心臟的體積就會變大一些,到時候,那塊移位的尖銳斷骨就會隨時要了胡大爺的命……”
畢竟索方蜜等衆女都不懂醫術,所以,寒心便刻意用最簡單的方式描述胡大年的傷勢,甚至還用上了很形象的打比方。
連衆女都聽得真真切切,自然,張龍井和謝祥武這兩位專業的醫生也聽了個明明白白,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沒有空閒的時間去想寒心爲什麼會知道胡大年的心臟附近有一塊移位的尖銳斷骨,而是驚駭於胡大年此刻所面臨的危險。
一想到胡大年的生命隨時都會因爲那塊移位的尖銳斷骨而終結,索方蜜更急了,頓了頓,她忍不住再次追問寒心,說:“心哥,照你這麼說,我舅舅只怕是……”
“那倒未必!”
不等索方蜜把話說完,寒心突然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至少胡大爺現在還沒有舒醒過來,只要不舒醒過來,那塊移位的尖銳斷骨就傷不了他的心臟,咱們還有時間!”
“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還是建議讓寶虎回來,畢竟,胡大爺就這麼個兒子!”
貝齒輕咬,索方蜜思索片刻,然後便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心哥,我待會就打電話讓我表哥回來!”
“嗯!”
聽了索方蜜這話,寒心這纔將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收回來,頓了頓,他的目光落在慕容妃的身上。
巧合的是,站在衆女外圍的慕容妃此刻也正好就在偷看寒心。
四目相對,慕容妃俏臉微紅,然後趕緊垂頭,如被抓了現形的小偷。
“寒心!”
張龍井不愧是青城市第一公立醫院的院長,不愧是青城市醫藥協會的會長,在聽了寒心對胡大年的傷勢的描述後,他便簡單地總結了一下,然後對寒心說:“按照你的說法,在沒有找到救人的方法之前,我們當務之急要做的就是不讓病人甦醒過來?”
“沒錯!”
聽了張龍井的回答,寒心淡淡一笑,旋即饒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謝祥武,然後點頭對張龍井說:“如果今晚不是我碰巧出現在這裡,胡大爺恐怕就真的迴天無術了!”
聽了寒心這話,謝祥武嚇得趕緊避開寒心眼角的餘光。
的確,如果胡大年的心臟附近真的有一塊移位的尖銳斷骨,如果謝祥武不仔細檢查就貿然將胡大年送上手術檯,那麼,很顯然,胡大年甦醒的那一刻也就是生命終結的一刻!
“那……那……”
一旁,張龍井眉頭緊鎖,追問寒心,說:“怎樣才能讓病人不醒過來呢?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畢竟,病人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血,如果不趕緊處理的話,因爲失血過多,病人同樣難逃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