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別的什麼事，方寒自然是一口就推掉了，畢竟馬上就要出發了，可牽扯到病人，方寒就沒那麼幹脆了，沉吟了一下道：“這樣，我和匡主任商量一下，畢竟我這次出來是跟隊的。”
雖然劉清平並沒有詳細的說患者的情況，可方寒也猜測道，患者的情況應該不怎麼簡單，滬上醫院都拿不下，卻請他這麼一個小年輕，怎麼說都有些蹊蹺。
方寒自問經驗方面還是有所欠缺的，特別是社會經驗和爲人處世方面，所以打算諮詢一下匡明卓。
“也好，給匡主任打聲招呼是應該的，那我等方醫生電話。”劉清平笑着道。
“好。”
掛了電話，方寒走過去，還沒開口，匡明卓就問：“劉清平打來的？”
“嗯。”
“又是讓你留在滬上醫院的事情？”
“怎麼，滬上醫院的劉清平挖牆腳了？”宋喜山笑着問，語氣之中多少也是有些羨慕的。
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作爲醫生，誰不像進一家好醫院，宋喜山的羨慕倒不是說他現在嚮往滬上醫院，而是羨慕方寒的機遇，他年輕的時候可沒有方寒這麼好的待遇，江中院的方浩洋器重不說，滬上醫院竟然也想把方寒留下來。
滬上醫院那絕對是國內排名靠前的醫院，哪怕是滬上醫院的住院醫走出去都比別的醫院的主治醫更有面子一些。
“說是有一位患者......”
方寒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下。
“滬上醫院都拿不下來的患者？”匡明卓呵呵一笑：“劉院長是不是有些過了？”
“是啊，滬上醫院都拿不下來，卻請小方過去看看，這是打算把匡主任你支回去，留下小方一個人好做思想工作啊。”
田義濤也笑着道。
幾個人本就是一個省份的，這一次會議也算是更爲熟悉了，說起來也算是自家人關起房門來開玩笑，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我也覺得有些蹊蹺。”方寒笑着道。
“確實蹊蹺。”
匡明卓分析道：“這要是在江州，有人請方師弟我是一點也不驚訝，方師弟的水平確實不低，中醫方面的造詣絕對不比我們醫院的幾位主任差，可這畢竟是滬上，滬上名醫雲集不說，方師弟這次也只是在外科方面表現不俗。”
“看來劉院長對小方很是器重啊，這是想着法兒的打算把小方留下來。”宋喜山道。
“那我就回絕了？”方寒問。
“發個信息就行。”匡明卓道。
說心裡話，匡明卓對方寒也是相當的羨慕，滬上醫院的副院長爲了留下方寒簡直有些手段百出，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別看匡明卓剛回國就能在江中院急診科擔任副主任，在國內肝外領域也算有些名氣，無論什麼人見了都會客氣的問候一聲匡主任。
剛回江中的時候江中的幾家醫院都給匡明卓投去了橄欖枝。
可匡明卓今年已經三十七八歲了，他是靠着麻省總醫院的資歷纔有現在的一些地位，在美國的十年，匡明卓的日子並不好過。
美國要比國內更爲現實，小醫生的地位更低，匡明卓是咬着牙一步一步熬過來的。
可方寒呢，現在才二十五歲，就讓滬上醫院的副院長這麼留人，當初要是有人這麼挽留匡明卓，別說滬上醫院，只要是三甲級醫院，或許匡明卓都會放棄出國的機會。
三十七歲的副主任確實算是比較年輕的了，可在國內，三十來歲的副主任也並不是沒有。
一些天賦比較高的，按照正常熬資歷，研究生文憑，三年住院，五年主治，順利的話，也就是三十五六歲晉升副主任醫師。
比如方寒，以方寒的本事和江中院對方寒的器重，方寒絕對會卡着點晉升，只要滿足條件，馬上就能晉升，算下來方寒三十三歲之前絕對能走到副高級別的。
可這個“順利的話”，變數就太多了，有幾個醫生敢保證自己順利？
匡明卓正是因爲沒這個自信，才越發的珍惜陳國中給他的機會，毅然出國。
套用一句網絡上的話，如果能安逸，又有誰願意去辛苦？
那些個放着億萬家產不願意繼承卻要去證明自己的是因爲人家哪怕失敗了也能回去繼承億萬家產，這個證明自己的過程對人家來說只是一種經歷，只是一種體驗，沒有後顧之憂，你才能體驗，要是沒有億萬家產，你問問有幾個還敢任性？
方寒給劉清平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大概意思是自己馬上就要回去了，是跟着領導一起出來的，，不方便脫隊云云很是客氣，很是委婉。
劉清平是領了任務的，杜嶽林的人情豈是那麼好拿的，想要杜嶽林承情，林清平自然要盡心，所以他是一直等着方寒的電話的。
誰知道電話沒等到卻等來了一條信息。
看過信息，劉清平的電話直接就打了過來。
“劉院長。”
方寒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匡明卓道。
“我來接。”
匡明卓接起電話：“喂，劉院長，我是匡明卓啊。”
“方......”
劉清平正打算稱呼方醫生，一聽是匡明卓，急忙改口：“匡主任。”
“劉院長，事情我已經聽小方說了，滬上醫院都犯難的病症，方寒怎麼可能拿的下來，劉院長這不是開玩笑嘛。”
“方醫生不是中醫嘛，我也是想着試試中醫的法子。”
劉清平笑着道：“怎麼，匡主任就這麼不近人情，這點面子也不給我，還是怕我真的把方醫生給拐跑了？”
“劉院長說笑了，劉院長的面子自然是要給的，只不過小方是第一次出遠門，這次出門的時候我們方主任叮囑了，讓我一定要把幾個人安全的帶回去，我這要把方寒給落下了，方主任還不得訓我？”
劉清平很是無語，人家匡明卓說的也有道理，不管怎麼說方寒總歸是年輕，匡明卓算是領導。
“看來想讓匡明卓先回去是不可能了。”
劉清平心中嘆了口氣，道：“匡主任要是不放心，那也多留兩天嘛。”
劉清平這麼一說，匡明卓就知道事情或許不是他猜測的那樣，劉清平應該不是爲了留下方寒，應該另有緣由。
匡明卓還納悶呢，劉清平不管怎麼說也是滬上醫院的副院長，不至於這麼沒品吧，再欣賞方寒也有個度不是。
“劉院長，究竟什麼情況？”
“既然匡主任問了，我也就直說了......”
劉清平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道：“今天上午杜總的公子正好遇到了方醫生，回去給杜總說了一下，杜總就想着方寒醫生畢竟是郭老的高徒，就想着讓方醫生過去看看情況......”
“匡主任，杜家老爺子病了有一陣了，杜總現在也是有些病急亂投醫，這不，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兒。”
“原來是這麼回事。”
匡明卓心中猜測，估麼着杜嶽林應該不是看中方寒了，而是看中方寒背後的郭文淵纔是。
劉清平不傻，猜得出杜嶽林的心思，匡明卓也不笨，大家都是醫生，多少知道點常識，杜嶽林哪怕是再病急亂投醫，也不至於請方寒這麼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年輕。
滬上的知名中醫還少？
那麼多的中醫名家都看不好，找方寒這麼一個小年輕？
開什麼國際玩笑。
要說唯一值得杜嶽林重視的那也就是郭文淵了，滬上的中醫名家再多，國手卻不多，全國的國手也就那麼幾位，每一位國手都不是那麼好請的。
比如郭文淵，除非他本人願意，現在幾乎很少有人會主動打擾。
要不說方寒運氣好，去年方寒一羣實習生去江中院實習，湊巧就碰到郭文淵去江中院轉悠，然後組織會診，同時給了方寒一羣人旁聽的機會。
還有醫附院的感染事件，那也是郭文淵主動去的，郭文淵要是不去，醫附院也絕對不會去打擾郭文淵。
現在僅剩的幾位國手大家那都是瑰寶，他們的一身所學纔是真正的財富，比起這個，多治療一位患者，少治療一位患者就顯得小兒科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匡明卓笑着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問問方寒的意思。”
匡明卓先掛了電話，然後把情況給方寒說了一遍。
“我今天遇到過杜嶽林的兒子？”
方寒愣了一下，杜嶽林方寒還是知道的，很有名的企業家，前幾年比不馬某差的商界大拿，這幾年低調了一些，卻依舊不可忽視。
要說今天早上見過的人，那就是在關寶成的房間了。
“方師弟你什麼意思？”
“不去。”方寒直接拒絕道。
匡明卓一愣，方寒拒絕的這麼幹脆？
雖然他也不想方寒去，卻沒想到方寒拒絕的這麼幹脆，那可是杜嶽林啊，如果能醫好杜家的老爺子，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既然不去，那怎麼給劉清平回話？”匡明卓問。
劉清平這一次算是坦言相告了，拒絕的話總要找個合適的藉口，要不然就有些得罪人了，正如劉清平所說，不給他一點面子？
滬上醫院副院長的面子多少還是要照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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