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方醫生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於始終把患者放在第一位的方醫生來說，他是真的忘記了村上矬子同學的存在。
不能說是完全忘記了村上矬子同學，而是忘記了他其實是來配合的，當從模擬空間出來之後，方寒就沒想着自己配合別人。
模擬空間的那麼長時間的實驗和摸索也只有方寒知道最佳的治療思路，配合別人只能降低手術的成功率。
當然，開着直播這個也不是故意的，誰讓兩臺手術距離這麼近呢？
護士同志都忘記了。
不過這個不重要，護士哪怕沒忘記，估麼着村上矬子同學最初也是會同意直播的，只是村上矬子同學始終沒問，這會兒還在直播，這就不是村上矬子同學所希望的了。
“前年九月份，咱們滬上醫院辦的肝病會議上，麻省的喬恩醫生做肝臟手術，當時也是方醫生救場的吧？”
滬上醫院另一位醫生想起了當年的往事。
“嗯。”
蘇學文點了點頭：“那次是術中大出血，幸好方醫生及時出手止血，要不然喬恩醫生的那一臺手術就要失敗了。”
“這次方醫生竟然又幫村上石郎救場。”
剛纔說話的醫生很是有些感慨：“方醫生還不到三十歲吧，各個領域都這麼厲害？”
“二十八歲。”
蘇學文頹然的道：“不提年齡，咱們還是好朋友。”
“蘇主任見過方寒做開顱手術？”
陳秋林還是有些不相信。
“沒見過，不過人家的肝臟和心臟手術水平在那放着呢，我已經不懷疑了。”
蘇學文苦澀的道：“現在就算是有人給我說方寒其實是重生者，開掛的，我都相信，這樣畢竟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呵！”
陳秋林笑了笑，繼續看向手術。
手術室，村上石郎回過神來之後，就打算出聲阻止。
這位不知道哪兒來的華夏專家太囂張了，竟然完全忽視他。
他可是腦外領域的頂尖專家，國際名醫，他自己都沒把握，這位華夏專家就這麼有把握，他瘋了嗎？
只是村上石郎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再次呆滯了。
方寒手中的手術刀輕輕一劃，在邊上又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在村上石郎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方寒已經迅速的清除掉了患者顱腦內的淤血，乾淨利落。
“線！”
“引流管！”
“雙機現在多少？”
方寒一邊操作一邊問，問過同時不等麻醉師回答，方寒就直接道：“調到8。”
“方醫生，沒問題了。”麻醉師急忙答道3.
“準備切除腫瘤，應該是兩個。”
“兩個？”
邊上二院的神外主任仔細看去，這才發現，其實是兩個腫瘤，一大一小，大的應該有葡萄大小，小的則只有瓜子大小，兩個腫瘤緊貼着，不注意看竟然看不清楚。
“兩個？”
村上石郎嘴巴微張，竟然是兩個？
這要是一個，他的還是有點把握的，可要是兩個，那就相當難辦了，特別是那個小的，稍不注意就很容易找不到了。
開顱手術，亦稱穿顱術，指通過機械設備打開患者顱骨，從而進行一系列非常規操作的手術，所以一些特殊的地方，操作難度也就更大一些。
小腫瘤一個不小心就會轉移或者移位，到時候就脫離了術野，就很難找到了。
“竟然是兩個腫瘤。”
就在術野一閃而過的同時，滬上醫院的陳秋華也看清楚了，一大一小。
“陳主任，小腫瘤和大腫瘤幾乎是一體的，操作難度很大。”
“嗯。”
陳秋林點了點頭：“切除的時候必須先切除小腫瘤，因爲一旦先切除大腫瘤，小腫瘤就有可能移位，一旦移位，到時候就相當麻煩了，但是先切除小腫瘤，又有可能損傷到大腫瘤，如果是良性的還好一些，如果是惡性的，那就麻煩了。”
“難度相當大啊。”
滬上醫院的幾位醫生這會兒都是目不轉睛。
“不過從操作上看，方醫生的操作確實要比村上石郎水平高。”
陳秋林的稱呼都變了，雖然方寒上手到現在時間並不長，可行家一出手，就能見真章的。
“護士！”
正操作着，方寒突然喊了一聲護士。
“幫我把手套摘掉。”
方寒的右手還拿着器械，卻把左手伸給了護士。
“方醫生？”
護士也有些懵，做手術做的好好的，摘手套幹嘛。
邊上原本沒吭聲的村上石郎也有些納悶，他是看出來了，方寒水平不低，可這會兒摘手套是幾個意思？
打算伸手進去把腫瘤摘出來嗎？
“摘！”
方寒再次說道。
護士這才急忙幫方寒摘了手套，手套摘掉之後，方寒伸手從懷裡一摸，摸出一枚金針。
龍雅馨送的金針，方寒一直都是隨身攜帶的，就在身上彆着。
“消毒！”
方寒把金針遞給護士。
護士不敢耽誤，急忙給金針消了毒，然後用托盤端了過來。
示教室，阮雲飛、晉博等人都瞬間站起身來。
“難道方醫生是打算？”
阮雲飛隱隱有所猜測。
畫面中，方寒左手捏着金針，手腕一抖，金針就像是一條細小的金蛇，針尖就順着切口紮了進去，準確無誤的扎到了小腫瘤上面，之後方寒的右手迅速開始切除。
陳秋林：“.......”
村上石郎：“.......”
一時間，觀看手術的不少人都驚呆了。
腦外科手術中，自然是有着各式各樣的器械的，針對這種小腫瘤，也是有着可操作的器械的，只是方寒的這個操作，真的是讓很多人跌碎了一地的眼睛。
方寒用金針牽引，右手操作，在不損傷患者腦神經的基礎上，竟然輕而易舉的把小腫瘤切了下來，順帶着用金針拉了出來，放在了護士的托盤裡面。
“儘快送檢。”
等小腫瘤被切除，被拿出來，觀看手術的不少人還在懵逼中。
“注意！”
方寒提醒了一下，然後走下了手術檯：“村上醫生，暫時交給你了，注意，腫瘤的位置比較特殊，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壓迫腦幹。”
說着，方寒已經走到邊上去洗手了。
方寒已經切除了小腫瘤，而且已經處理了最難的部分，等於已經給村上石郎開了路，以村上石郎的水平，後續要是都處理不好的話，那麼他真的就太廢了。
“哦，好！”
村上石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這尼瑪真的把他嚇到了。
“厲害，厲害啊。”
滬上醫院，陳秋林讚歎連連：“剛纔兩個腫瘤相鄰，而且壓迫腦幹，稍微刺激到腦幹，心律和血壓就會下降，風險是相當高的，沒想到方醫生卻能想到金針牽引的法子.......”
第二醫院，示教室，阮雲飛也在分析着。
“方醫生對自己的水平非常信任，要知道，剛纔任何的失誤，都有可能造成非常嚴重的影響。”
“是啊，首先要保證準確，同時還要保證不出血，其他醫生的配合。”
晉博點着頭：“而且方醫生剛纔是左手。”
“左手，還是金針。”
阮雲飛是徹底服了。
所謂藝高人膽大，不外如是。
“這就是方醫生常說的揚長避短，要善於用自己的長處。”陳遠補充道。
阮雲飛等人一愣，然後紛紛點頭，揚長避短，善用自己的長處，一針見血。
“把心律監控儀的聲音調大，隨時注意患者的心律。”
方寒洗過手回來，就站在邊上，看着村上石郎操作。
因爲剛纔摘了手套，所以這會兒回來，方寒並沒有再上手，而是在邊上看着。
村上石郎再次回到主刀位，卻有些緊張了。
特別是方寒就在邊上看着，讓他有種最初學習的時候老師就在邊上盯着的感覺。
就像是考試的時候監考老師就站在邊上，原本明明會做的題，都有些不會了。
從這個位置，注意一點，隨時注意患者的心律。
方寒出聲提點。
村上石郎這才小心翼翼的操作。
畢竟是國際級的腦外科專家，有了方寒之前的操作，村上石郎已經有了思路，很是小心的，總算把大一點的腫瘤摘除掉了。
“注意引流！”
“患者心律正常。”
“呼！”
手術室，不少人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手術進行到這一步，可算是有驚無險了。
示教室，李玉華同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邊上的急診科江主任：“看看，看看吧。”
江主任委屈的不行。
他明白李玉華的意思，可問題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是患者家屬非要請村上石郎來的，又不是他，他最初也是推薦方寒的。
“方醫生，幸虧您了。”
手術室，二院神外的主任很是有些心有餘悸。
“還好，有驚無險。”
邊上另一位醫生也道。
村上石郎走下手術檯，站在邊上，很是尷尬，還好帶着口罩，倒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看到村上石郎看向自己，方寒笑着道：“行了，不要再想了，雖然你水平差了些，這臺手術差點搞砸了，不過好在挽救回來了，不要有什麼壓力。”
村上石郎：“......”
“漂亮！”
二院的神外主任禁不住在心中叫了一聲好。
當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剛纔這個村上矬子說他們二院的醫生水平差，現在可算是被方醫生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