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瑞四十九年,冬,天大寒。
這幾年大瑞很是不太平,天時常大旱,東邊又鬧起了瘟疫,百姓流離失所,而我的夫君,這個大瑞朝最年輕的君王,卻在這個時候興起了戰亂,想要攻打隔壁的西夏。
因此世人都說,當朝皇帝顧寒是個絕情的人,其實不然,只有我知道,我的這個夫君是個很多情的人,自然,這多情不是對我,而是對另一個女人,這是件悲傷的事情,卻也是件歡快的事情,因爲那個女人早就死了。
掐了掐日子,今日應該是顧寒班師回朝的日子了吧,我從來不會寫信問顧寒戰況如何,因爲我知道,他打仗只是爲了泄憤,如果是我寫信問他的話,他或許憤怒會更深一層。
儘管我知道,在這個深宮之中,我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我也仍舊要打扮的很好看的去見他,穿戴上了那一身繡着五彩鳳凰的鳳冠霞帔,侍女錦繡誇讚我宛若仙女下凡,我心裡很是開心,早早地去了那城門口等着顧寒的隊伍經過。
午時的時候,在皇城門口,我如願的見到了我的夫君,他從明黃色的轎攆上面走下來,穿着一襲墨色的,袖口繡着有淺金色龍紋的衣袍,還是從前那一張英俊非凡的臉,只是眸子裡面的清冷着實是讓我心裡面一顫。
僅管如此,我還是撲了上去,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我抱住了他,仰着臉對他笑嘻嘻道,“顧寒,你想不想我?”
他古井無波的眸子裡面只有冰冷,僵直住的身體儼然已經表現出了對我的厭惡,“鬆開朕。”他冷聲道。
我被他拒絕的多了,倒是也絲毫不在意,只是悻悻地收回了手,撇了撇嘴後仍是腆着臉“你從前最喜歡喝珍珠翡翠湯了,我給你褒了這個湯,你要不要喝一點?”我企圖用我溫熱的目光融化他宛若冰川一般的臉龐,更企圖用我的話來使他回憶起我和他之間從前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卻不曾想,他還沒有回答我,明黃色的轎攆裡面就傳來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日後,臣妾給皇上做便是,不牢姐姐費心。”一個穿着一襲粉色紗裙的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站在顧寒的身邊,非常自然的挽住了顧寒的胳膊,笑容明豔的就像是三月裡面的驕陽,跟她一比,我的假笑簡直使得我無地自容。
這些年,顧寒的身邊有過各種各樣的女人,我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危機感,只是這個姑娘,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我輸了。她輕佻的眉眼像極了從前的我,而那張絕色傾城的臉則是像極了當年的洛雁……
“這是沉魚,蕭沉魚,她不經世事,比不得皇后你心思深,若是在這個皇城之中出了一點差池,朕定是要唯你是問。”還沒有等我開口,耳邊便響起了顧寒醇厚低沉的聲音,我低着頭,沒有敢看顧寒的臉,生怕看見了他對蕭沉魚溫柔的眼神,又是一場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