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而定！
儘管李秀吉沒見識過正八經的戰爭。
可也知道，炮的作用，在戰場上雖然大，但一來機動性不會特別強，二來精準度不會特別高。
通常都被用來進行火力壓制。
像趙傳薪這樣，拿炮當步槍使的絕無僅有！
雖然趙傳薪一炮打掉了日軍的重機槍陣地，但對面日軍並沒有被嚇到。
日本人有個讓他們引以爲豪的戰術——豬突衝鋒。
在日本的文化裡，豬很多時候是褒義詞。家養的豬叫豕，勇猛的野豬才叫豬。
豬突，意味着像野豬那樣勇猛無畏的衝鋒。
……
此前他不知道戰爭的殘酷，這次親眼見有人中彈，在自己身旁倒下，所帶來的震撼，遠非他靠想象能想得到的。
那口音是日本人確鑿無疑。
現在，北洋軍和日軍都隱隱有了對付屋頂戰神的方法。
在開化島，日軍駐地。
“我可以帶路。”
日本，美國，俄國，甚至據說在港島趙傳薪還得罪了英國人。
後面那些鬼鬼祟祟的日商見了，掉頭想跑。
上原勇作沉吟片刻：“讓一個步兵大隊推進，策應偵查小隊行動，務必搞清楚趙傳薪他們在哪。聯繫那些旗商，讓他們也幫忙刺探消息。”
他嫺熟的將舊板丟棄，換上新板，泥抹子手套操縱石牆往前挪了十餘米，繼續開火。
一滴雨，落在了寡婦製造者——馬克沁的槍管上。
趙傳薪手隨意一點：“你。”
塔塔塔塔……
被戰神小隊和趙傳薪兩頭高壓擠兌下，開始朝兩側狼奔豕突。
然後，身旁又一個戰神小隊成員臉頰中彈，子彈從眼睛下方穿頭而過，死不瞑目。
偵察兵哭喪着臉：“先頭部隊已經被戰神小隊打散，我們的偵察隊就剩我一個人了。那趙傳薪老早的發現了我們的藏身之處，偷偷摸近。我們被他們的隊伍迷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樸升烈和李秀吉等人都懵逼的看着趙傳薪。
“報告，偵查小隊遭遇戰神小隊，趙傳薪距離我們不遠了。”
炮口，隱隱對準了這裡。
這次，那個日本中隊也發起了豬突衝鋒。
有句話叫“匪過如梳兵過如篦”，越是看似正規的武裝，百姓就越害怕，因爲可堂堂正正的抄家。
但是艦炮給趙傳薪帶來了一絲壓力。
“哈衣。”
現在，變成了襯衫上的條紋格子，陣線拉成一個個橫條，戰神小隊和日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大家都在想：你雖然只問了一個問題，可這一個問題衍生出好幾個。
李秀吉這種門外漢，看不懂詭譎的戰場時局變幻，只是覺得，扶着戰友跑着跑着，忽然身邊再無倒下的同伴，明顯感覺自身壓力小了許多。
可如果不去偵察，他們的炮兵則成了瞎子聾子，難道打盲炮麼？
將事情報告給上原勇作。
趙傳薪搖頭：“剛剛我看見海上有日軍艦隊過來了，我們得孤軍奮戰，脫離日軍糾纏後才能回去，不然就暴露了戰神島。既然出來一趟，那還得收點利息再回去……”
剩下的旗商，有個直接尿了褲子。
如果不幸被日軍發現，那也不要緊。
我曹……
都不用看大腳趾，一說話就露餡了。
趙傳薪回頭，果然看見了幾個鬼鬼祟祟的狗東西，不緊不慢的吊在後面。
“屁！”趙傳薪呵斥。“該裝慫小心的時候，你非得勇。該勇的時候，你又退縮。知道日本有多少間諜嗎？最瘋狂的時候，全民皆諜。不招惹我的好說，招惹的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否則以後誰都他媽敢來刺探軍情，那還了得？”
可這幾個商賈卻遮遮掩掩，非要跟着，顯然就不正常。
這或許因爲在二戰前，美國沒打過任何一場正八經的國際戰爭有關。
趙傳薪擺手：“打住，這些人爲你而死，所以你也要做好隨時爲他們死的心理準備。”
趙傳薪擡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一個旗商的臉上。
兩個鼻涕娃來報信，原來日軍的先頭部隊是一箇中隊，後面人沒有電車可坐，部分等待火車，部分則步行隨後就會趕到。
李秀吉神色堅定的點點頭。
日軍人仰馬翻，豬突衝鋒隊都受到了影響，在中途前進也不是，後退回援也不是。
聽那兩個鼻涕娃說，日本這次出動了炮兵，用火車拉着大炮來的。
千金買馬骨的好處在於，可以消除他們心裡的恐懼。
這就是用十來條人命換一命，帶來的唯一好處。
上原勇作，參加過日俄戰爭，原本輔佐野津道貫大將。戰後封賞，今年被授予男爵爵位。
於是擔憂盡去，也重新露出了笑臉。
“趙先生，我……”
目前在長谷川好道手下做事，是長谷川好道的一條好狗。
上原勇作要整合一切可用的力量，會會這個傳說中的戰神。
大林義雄是日本有名的實業家，從事玻璃製造行業，和株式會社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李秀吉說：“樸長官，趙先生在日軍後方，還留有兵馬是嗎？”
“呵呵，所以你更不必擔心，趙傳薪今日在劫難逃。”
日本向來重視情報，偵察肯定是要隱秘進行的，這還能被發現，可見趙傳薪確實有些手段。
李秀吉被搶白一通，不敢說話了。
腳下更快。
他通常都是一人單挑一羣的。
上原勇作騎在一匹矮馬上，戴着一副象徵地位的白手套，腰間挎着指揮刀，問副官：“偵察兵怎麼還沒回來？”
此時突圍已經變得沒有難度了。
“不知道，我們只負責通風報信。”
那人戰戰兢兢的來到一間鋪子前：“這，這是我的鋪子。”
衆人：“……”
我趙傳薪能救李秀吉，也能救伱們，都不用怕。”
沒有像趙傳薪這樣的。
“趙先生，後面有幾個狗皮膏藥。”
此時，濟物浦的天氣是很剋制的。天空有些陰沉，鹹溼的風、厚重的雲和溶解在白霧中的海岸線，隱隱讓人覺得風雨欲來。
等趙傳薪的馬克沁停火，樸升烈纔敢帶人大戰旗鼓的突圍。
旗商在心裡復又唸叨了一遍，才記清楚這些問題。
說殺就殺，都不給問第二遍的機會。
李秀吉還以爲趙傳薪留有後手，還有一隊人馬，就聽話的朝樸升烈那趕去。
第二個人直接打斷他：“上級是大林義雄，是上原勇作的女婿，是個大商賈。他向上原勇作負責。所有旗商，都是同夥，不只是我們這點人。我的店鋪掛着日本帝國國旗，上面寫着米鋪，沒別的字了。”
副官：“……”
甚至，不久後，因爲長谷川好道想要增兵韓國而不可得，長谷川好道一句話，上原勇作便向天皇辭職，以此來脅迫天皇而打成目的。
這問的都是啥神仙問題？
泥抹子手套搭配剛毅甲，趙傳薪防禦力點滿，一定程度上，可謂是橫行無忌。
樸升烈篤定道：“毫無疑問，勝了。”
其餘旗商立刻戰戰兢兢，訥訥不敢言。
趙傳薪捏着精靈刻刀，指向了第二人：“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三十多公里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現在這個時代，講究個殺人誅心，死也得讓敵人做個明白鬼。
再加上慈禧代表的清廷，統統加一起，可不是至少半個地球麼？
他身邊的一個戰神小隊成員，忽然身體一顫。
那些留守的成員和傷員聽了，臉上露出了感動。
原來他的肩膀中彈了。
這些人都爲了救他而死。
竟然連搶答都是錯的。
樸升烈趕忙帶人包抄過去。
原本，樸升烈見日軍的重機槍陣地被炮火打掉，知道應該是趙傳薪來了。
但是，在海上，有高高豎起大煙囪的日軍艦，破開白白的蒸汽緩緩駛來。
聽到趙傳薪去日軍後方包抄了，樸升烈面對日軍豬突衝鋒隊反而不緊張了。
其實想要剋制他現在的戰術也不難，隨便一發小口徑野戰炮高爆彈，趙傳薪的石牆就要支離破碎。
那邊，樸升烈已經將日本商賈抓了回來。
砰！
日本商賈抱頭：“別開槍。”
……
還有日本兵竟然跑到海岸跳海了。
上原勇作看着忙碌起來的軍隊，又對副官道：“去通知我的女婿，大林義雄，讓他將旗商號召起來，否則這些狡猾市儈的傢伙，有可能畏懼趙傳薪出工不出力。”
李秀吉趕忙去攙扶着他：“快走，別落在大部隊後面。”
雨水登時化成白氣，隱於周圍霧中。
可日軍中也多的是百戰老兵，沒聽說過一人包抄一羣人的啊？
同樣黃橙橙的玉米進去，出來後質壁分離變成粒和玉米骨。
趙傳薪沒料到他們的反應這般迅速，趕忙下了燈塔，找到樸升烈他們：“分幾個人，帶着傷員拿着藥品，去華藏寺療傷。鼻涕娃說那邊的和尚心善，能收留傷員。
正說着，就聽見了日軍背後響起了火炮和重機槍聲。
本來是樸升烈被日軍包餃子，兩面夾擊。
李秀吉跟着戰神小隊，時不時地擡頭射擊。
頓時間，兩眼冒金星，被扇一側的耳朵嗡嗡作響。
審訊員豁然開朗：“是啊，與這些勢力比起來，我這種小人物，恐怕入不得趙傳薪的法眼。”
他這一巴掌勢大力沉，但是旗商被兩個戰神小隊成員按着，被趙傳薪抽的兩腿都拔地而起，可見有多大力。
一如日俄戰爭中，水貨戰神乃木希典在高地拉鋸戰中，就用這種方法，填了數萬日軍性命進去，連自己兒子都戰死沙場，最後才得以佔領高地。
一挺馬克沁，幾根菸，一堵石牆殺一天。
李秀吉卻只是慚愧。
趙傳薪滿意的點頭：“呦西，我很喜歡你這種帶路黨，前頭帶路吧。”
審訊員一愣。
李秀吉：“……”
話剛落，一個騎兵渾身是血的疾馳而來。
只是其中一方是趙傳薪，他一個人便力壓日軍兩個小隊。
如果繼續拉鋸，怕是到了晚上，等日軍大部隊趕到，就真的要被包餃子了。
趙傳薪手指頭指向下一位：“你來告訴我，你們的鋪頭在哪？”
李秀吉猶豫道：“趙先生，這麼幹是不是不太好？”
黃橙橙的彈殼，在馬克沁的右側向下拋落的樣子，讓趙傳薪想起了扒玉米的機器。
長谷川好道派遣上原勇作來，對趙傳薪的重視可見一斑。
副官趕忙問：“先頭的第三中隊，現在怎麼樣了？”
李秀吉和樸升烈也有點頭皮發麻，沒見過這麼殺伐果斷的人。
然而，開口卻是嘴硬：“我沒有上級，我是正經生意人。”
趙傳薪震驚：“你都會搶答了？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非得自作聰明回答這麼多，該死。”
樸升烈道：“趙先生向來都是一個人包抄一羣人的。”
覺得自己好像不會算數了。
他同事又說：“長谷川司令，已經派遣了先頭部隊，對趙傳薪進行攔截拖延時間。我估計，這時候長谷川司令已經派遣一個炮兵大隊和兩個步兵大隊，阻擊趙傳薪一夥人了。另外還有我們的海上艦隊，會在沿岸進行武力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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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搖頭：“趙傳薪挑釁了半個地球，他都不怕，你就得罪一個人有什麼好怕的？”
見他愣神，趙傳薪眉頭一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還不趕緊去？”
這人身體委頓，戰神小隊鬆手，屍體便滑落在地，徒留眉心一個細不可查的小口子汩汩流血。
樸升烈問：“趙先生，我們要回去搬救兵嗎？”
在濟物浦也有他的產業。
趙傳薪指了指樸升烈他們所在的位置，對李秀吉說：“你去和他們匯合，我去日軍後方進行包抄。”
縱觀趙傳薪的對手，反而北洋軍是進步最快的，日軍次之，俄國人再次之，美國佬最蠢。
趙傳薪掏出精靈刻刀，二話不說扎進了他的眉心。
“你砍柴嗎？”
“我叫小澤樵夫。”
審訊員倒吸涼氣：“長谷川司令，真的很看得起趙傳薪，竟然如此大動干戈？”
樸升烈說：“要不，我去抓一個回來問問話。”
不是說，當間諜就有捨生忘死的勇氣的。
同事見了問他：“你在害怕什麼？”
這就是金九所言的宿將舊卒嗎？
豬突衝鋒隊，這會兒變成了豬突逃亡隊。
其實就是自殺式衝鋒。
李秀吉來到樸升烈身邊：“樸隊長，我們勝了嗎？”
供彈板可靠，但彈藥數量少。
軍艦上，肯定不會有太多日軍。
說的好特麼有道理啊。
樸升烈想起了趙傳薪的話，果然不再留情，擡槍就射。
“李秀吉是趙傳薪的朋友，我擔心趙傳薪會回來找我。”
目前陸地上還沒出現敵人，但想來已經不遠了。
於是，誰也不敢再開口，只等趙傳薪問話。
說着，氣急敗壞的伸手，在對方腦門一點。
樸升烈看到日軍陣型變得混亂，振奮道：“兄弟們，趙先生已經到了日軍後方。那倆小崽子報信說日軍還有更多援軍正在趕來，我們速戰速決衝出去。”
趙傳薪淡然一笑：“能羣毆，何必單挑？大家併肩子一起上，抓住了讓他們脫鞋，看看大腳指頭是不是分開的。是的話就是日本人，問清楚身份，如果是日本奸細，直接殺了。如果是旗商，那先問清他們的鋪頭，去搶一波再殺了。”
副官說：“應該快了。”
然後，隨着衆人端着槍朝前衝。
正要奮起餘勇，卻見日本人不要命的邊打邊衝，瞬間又被對方氣勢壓制住。
李秀吉打了個激靈。
趙傳薪：“我只問一個問題。你給誰賣命？上級是誰？你的鋪頭叫什麼？鋪頭在哪裡？還有多少同夥？”
樸升烈沒想到趙傳薪竟然真的把人給救了出來。
但誰讓日軍的前頭部隊，只配備了重機槍，還被趙傳薪打掉了呢？
樸升烈不由得笑出聲來，旁邊的戰神小隊成員也跟着笑。
讓他們明白——看，趙先生不是打嘴炮，他會行動，而且行動力極強。
李秀吉瞪大眼睛：“可趙先生說，他去包抄日軍後方了。”
但是戰神·趙進化了，已經脫離了屋頂戰神境，現在是堡壘戰神境。
“趙先生，果然是日本人，是旗商。”
“樵夫，我問你，日軍來了多少人？”
這時候，有些戰神小隊成員還有閒暇回身，去尋找那些傷而未死的同袍，將他們帶離戰場。
樸升烈搖頭：“沒有啊，就我們這些人。”
大家似乎明白過來什麼，都有點期待的看向趙傳薪，等待他下令。
那個審問過李秀吉的審訊員憂心忡忡。
旁人在不知根底的情況下，見了戰神小隊都躲得遠遠地。
長谷川好道發了狠，勢要利用趙傳薪這次露面的機會，一舉剷除這個禍害。
樸升烈愕然，這不是趙傳薪風格啊。
勝利是短暫的。
因爲趙傳薪跑去了燈塔，查看敵情。
“我……不砍柴，我經商。”
但是趙傳薪卻只是淡然的點頭，轉頭問小澤樵夫：“樵夫，你帶路，把沒到場、但是和日軍勾結的旗商，或者韓國商人，都給我指認出來。你要是瞎指，我會讓你知道眉心爲什麼那麼癢。”
小澤樵夫哪裡敢反抗，只是一鞠躬：“哈衣！”
“哈哈哈，哈尼嗎啊哈。”
趙傳薪踢了他一腳，讓他前頭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