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這次做的確實是有些過分了，在二位來之前，我已經罰了他一百鞭刑，好好張長記性，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該做！”
唐嬌芸本想先好好鋪墊一下，簡言之就是拉下臉套套近乎。
沈雲卿雖然論年紀跟她孫子一個年紀的，可她是真不敢把人當晚輩來對待。
白家跟沈家比起來可不僅僅只是少了幾分底蘊那麼簡單，其他方面也要弱了不少。
要是白盛聿做的那些事被沈雲卿親手遞上去，她就算舍下自己的老臉，也不敢說一定能把這事給壓下來。
但自從人來了之後，這位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身份的姜姑娘隨性又囂張，當着她面說出來的話也是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
沈雲卿更是幾乎不開口，倒像是單純過來幫忙壓陣的。
她就知道自己的近乎怕是套不動了。
只能放棄這個打斷，直接開口示弱。
姜令曦喝了口沈雲卿給她倒的茶潤了潤嗓子，又看了眼強撐着站在廳內一言不發只擺出認錯姿態的白盛聿，輕笑了一聲，“我覺得白老夫人這第一句話還算中肯，至於後頭所言……”
“一百鞭刑，確定是一百鞭？不會是白老夫人親手行刑吧，要不然人怎麼還能站在這？”
“再者，我要是沒有記錯，白盛聿過了這個年就滿三十了吧，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裡，”她擡手點了點自己腦袋，“確定沒問題？”
被毫不客氣梳理了一番話中不妥，還被明着諷刺了一番的唐嬌芸：“……”
她特麼心口疼！
老管家把白盛聿扶進來之後也沒離開。
二少爺沒被允許坐着，他怕一個沒站穩再給摔了傷上加傷，乾脆就站旁邊悄悄幫忙撐着。
聽着耳畔變得粗重的呼吸，他偏頭看過去，就看到二少爺額頭暴起的青筋。
再看老夫人伸手去捂心口的動作……
這位姜姑娘，說話是真的一點都不客氣啊！
“白老夫人爲什麼不說話，是因爲不想跟我說話嗎？”
唐嬌芸勉強笑了笑，“姜姑娘說笑了，方纔我話語確實是有些不妥，不過這人年輕的時候總有犯渾犯糊塗的時候，知錯就改纔是善莫大焉嘛。”
“至於盛聿前兩天得罪的那位叫韓嬌嬌的姑娘，我讓他親自去跟人家姑娘道歉，再把韓小姐轉到醫療資源最好的醫院，後續的一應治療費用也全部承擔。當然，該有的賠償也會有。姜姑娘看這麼處理如何？”
“畢竟把這混賬送監獄也只能痛快一時，人還是要爲以後做打算的，不是嗎？”
眼看着一直被視作可以保護自己的天的奶奶都是示弱的姿態，白盛聿也強壓着屈辱跟着開口保證：“姜姑娘，我知道錯了，還請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願意對韓嬌嬌小姐負責，娶她，讓她當白家二房的少奶奶都行！”
他這會還不知道沈雲卿給老夫人的資料有多全面，以爲只有韓嬌嬌事件，自然是隻想着該怎麼彌補韓嬌嬌。
至於白老夫人只說韓嬌嬌的事，就是想着避重就輕了。
姜令曦把祖孫倆的作態盡收眼底，突然就有些意興闌珊。
一個明知道自己孫子做的事有多過分還只想着包庇下來。
一個絲毫沒讓她看出是真心悔過。
該說不愧是親祖孫麼？
她垂下眼睫沉默片刻，就在祖孫倆以爲她態度有所鬆動的時候。
“用來抽白盛聿的鞭子在哪？”
忙得還沒來得及把鞭子給清洗好收起來的老管家：“在祠堂。”
“麻煩老人家幫我拿過來。”
老管家準備請示老夫人的視線被截，眼見着坐在椅子上的姜姑娘朝她蹙了下眉，突然就不敢有絲毫猶疑了。
“姜姑娘稍等。”
看着老管家背影匆匆離開的祖孫倆：“……”這管家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的管家？
“姜姑娘怎麼突然要鞭子？”
“自然是有用。”
白盛聿後背疼痛難忍的同時又忍不住一寒。
偏偏奶奶不發話，他想走也不敢走。
像是生怕誤了姜令曦的事，很快老管家就拿着鞭子一路小跑回來。
“鞭子還沒來得及清洗，恐污了姜姑娘的手。”
“沒關係。”姜令曦說着伸手握住唯一還乾淨的鞭子手柄。
既然已經知道這白家的掌事人現在是個什麼態度，她覺得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不過看着白盛聿這麼一張到了現在依舊恬不知恥，覺得只要補償了受害人就是天大恩賜的嘴臉，她就控制不住有些手癢。
這跟上輩子那些父親做官，仗着家有權勢就胡作非爲草菅人命的紈絝子弟有什麼區別。
既然都手癢了，那還忍什麼。
她把手機往沈雲卿的方向一丟，“幫我錄像。”
沈雲卿這也不是第一次見姜令曦露出這個表情了，自然也猜得出她接下來要幹什麼。
接過手機後就乖乖打開錄像模式，對準……姜令曦手裡的鞭子。
“你，你要幹什麼？”
姜令曦想了想好心解釋道：“我覺得你們白家的鞭刑不怎麼標準，我想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鞭刑是什麼樣的。”
話音落下，在百家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壓根就沒看清她什麼時候揚起了鞭子，就聽到一記響亮的破空聲。
隨後就是一道不似人聲的慘嚎。
之前在祠堂的時候，那一百鞭白盛聿都還能咬牙忍着。
但現在就這猝不及防的一鞭落身上，白盛聿恍惚間還以爲自己被直接劈成了兩半。
老管家在一旁也忍不住張大了嘴。
敢情真正的鞭刑壓根就不是讓人跪地上照着後背抽，而是直接把人當成陀螺一樣抽啊！
“住手，住手！”
唐嬌芸不清楚姜令曦的力道，但只看孫子被抽得這麼悽慘的模樣，也清楚這鞭子的威力比之前在老管家手裡大了不知道多少。
姜令曦充耳不聞，不管白盛聿往哪個方向躲，她下一秒就能把人給抽回來。
也沒人敢上前搶鞭子，單聽那響亮的破空聲，都能想到抽身上會有多疼。
直到白盛聿再沒力氣躲，甚至都沒力氣再慘叫，整個人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姜令曦這才放下鞭子。
“幾鞭？”
一邊兢兢業業錄視頻一邊不忘數數的沈雲卿利落回道：“十二鞭。”
“才十二鞭，虛成這樣？”
老管家：“……”
自己果然是老了，一百鞭都比不上人家十二鞭的效果。
“姜令曦！”唐嬌芸這會再也坐不住，連姜姑娘都不叫了，“你這是在殺人！”
“別跟我扣高帽，”姜令曦心情重新變舒暢，也有心情反駁回去了，“被他害的人比他還慘的多了去了，我這才哪跟哪。既然老夫人一心想要包庇您這孫子，那就走着瞧吧！”
正好讓她看看白家是不是真能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