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淼淼剛剛就注意到了時間,看看放在一邊上的手錶,換算一下時間,應該是還沒到外界的兩個時辰,可她也怕有人會忽然找她,所以眼見着承昭一醒過來,就想着兩人先出空間再說。
剛出空間,承昭就發現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看了田淼淼一眼,起身去屏風後面,打算換一身衣服。
田淼淼摸摸鼻子,她也沒辦法好嗎?空間內也沒他的衣服呀,再說……讓她幫他換衣服?難度大概有點大吧。
聽着屏風後傳來的悉悉簌簌聲,田淼淼正要說話,就聽見門外的敲門聲。
這時候會是誰來找呢,田淼淼奇怪地問道:“誰呀?”
門外白曉月輕聲說道:“姑娘,我端了碗薑湯過來。”
田淼淼起身把門打開,正好承昭換好衣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白曉月擡頭便看到了承昭,驚呼一聲:“咦?少爺,你醒了。”
她自是知道的,鄭卿之前和姑娘說過,她家少爺還在昏迷,未曾醒來,她也聽到了,想不到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居然能下牀了。
承昭自然知道,自己只是中毒了。若真是病了,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就下牀。可眼下毒性有所緩解,能夠下牀也可以解釋得通。
田淼淼看了承昭一眼,想不到承昭也就換了身衣服,也能被人抓包,想了想,便解釋道:“他纔剛醒過來,想來身體沒什麼大礙了。”
白曉月似乎沒聽出田淼淼聲音裡的沙啞,趕忙說道:“那姑娘趕緊把這薑湯喝下吧,昨兒晚上下大雨還連夜趕路,可千萬彆着涼了。”
田淼淼接過白曉月遞過來的薑湯,正要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就聽白曉月驚呼一聲:“姑娘,你身體怎麼這般燙,難道已經着涼了?”
白曉月也是田淼淼接過碗的時候碰到了她的手,才發現了她家姑娘的體溫過燙了。
田淼淼撫額,這丫頭什麼時候這般敏感啊?她自己都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樣,怎麼一個兩個都說她在發熱呢。
“我沒事。”
這下子白曉月更是確定田淼淼病了,連聲音都沙啞了,還在發熱,她得趕緊去找個大夫,於是她大呼一聲:“你看你連嗓子都啞了,我……我現在就去請大夫!”
說着便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
田淼淼正要說話,額頭就被一隻涼涼的大手附住,她擡頭就看到承昭擔憂的眼神。
她扯開一抹笑說道:“承昭,你別聽曉月喳喳呼呼的,我沒事。”
卻不料忽然身子一輕,就被承昭抱住,她擡頭看一下承昭,只見承昭緊抿着雙脣,板着臉,動作卻是極其輕柔的,像是怕把她弄傷了似的,把她輕輕放到牀塌上。
承昭輕聲哄到:“乖,好生躺着,等大夫過來。”
田淼淼糯糯地說道:“那個,承昭,其實我喝一杯靈泉水就好了。”
若是沒有那沙啞的聲音,估計更有說服力一些,承昭正想說什麼,就聽到門被踹開了。
白曉月端着一盆水衝了進來,彷彿沒有看到承昭似的,一把把他撞開,然後用帕子沾了水,擠幹後敷在田淼淼的額頭。
田淼淼那個滿頭黑線,內心留着寬麪條。
這個白曉月,怎麼來的這麼快呀?她都來不及灌碗靈泉水。眼看着白曉月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田淼淼內心的小人在畫着圈圈——她不想看大夫,她不想喝大夫開的黃連藥。
不知道爲什麼,原本心裡還在責怪田淼淼太不會照顧自己,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原本想說教一番的承昭,此時心裡卻有一些幸災樂禍。
好吧,好像的確一碗靈泉水就能搞定,可現在白曉月守得滿滿當當的,估摸着他家淼兒這回要失策了。
莫名的感覺這一幕,怎麼那麼喜感呢?
田淼淼像是感應到似的,眼神像紅外線一般射向承昭,發現承昭的臉上有些許揶揄之色,她恨恨地瞪着承昭,恨不得把他瞪出個窟窿來。
心裡的小人兒叫囂着:哼!讓他幸災樂禍,下次別讓她逮着他受傷或毒發,她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給他喝空間靈泉水了,讓他去慢慢喝苦藥去!
沒一會兒,鄭卿就帶着大夫進來了,原來白曉月回來得這麼快,是把請大夫的事情直接交給了鄭卿,她自己則先行一步,帶着熱水進來。
大夫認真地把了脈,才說道:“只是有些着涼,我開個方子,服上幾日便好了。”
白曉月收好方子,她將大夫送了出去,順便去抓藥。
鄭卿這才舒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還好,只是着涼。曉月方纔慌慌張張跑來讓我找大夫時,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情呢。”
鄭清的調侃聲聽得田淼淼小臉一黑,哼哼唧唧地說道:“只是個小感冒,搞得跟生死攸關似的,也是服了。”
鄭卿訕笑一聲,摸了摸鼻子,感覺好像小題大做了,他看一下承昭,才發現原本昏迷的承昭居然換好衣服,服侍起病號田淼淼來了。
他趕緊問道:“你……沒事了?”
承昭黑着臉,冷冷說道:“你是希望我有事,還是說,我沒事了,你失望?”
鄭卿再一次摸了摸鼻子,他不是那個意思好伐?他只是奇怪,一直沒有甦醒,陷入昏迷的人,居然會這麼快就醒來了,他也這樣說的。
只見鄭卿打着哈哈,說道:“哈,哈哈,我只是好奇,單純的好奇而已。”
承昭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
田淼淼好笑地看着這一對活寶,感覺頭昏沉沉地,連眼皮都快粘一起了,想要睜開眼睛再看幾眼他們的表演都沒有力氣了。
鄭卿還想說些什麼,眼看着承昭的眼神越來越冷,臉色也越來越沉,他嚥了咽口水,默默地悄悄退出。
承昭自然是知道鄭卿的離開的,只是他的目光被田淼淼眼簾下面的青黑吸引住了,輕柔地握住她的柔荑,他的淼兒近來定是累壞了。
他輕嘆一聲,將薄毯給田淼淼蓋好,又給她重新擰了帕子幫她敷上額頭,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