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站出來,就把自己見到聽到的一切,說給了胡老二還有胡家婆子聽。
這時,衆人才明白了今天顧承勇爲啥帶着人來胡家找麻煩。衆人皆是搖頭不已,這胡老二,還真是夠倒黴的,竟然遇上了這麼個媳婦。
胡家前幾天剛出來月瑤跟大力在野地裡苟合的事情,今天這又整出來羅氏陷害前房的閨女,把青蓮推入火坑的事情。衆人不由得感嘆,這羅氏,還真是個禍害啊。
而胡老二聽完這些,也是氣的手都哆嗦了,他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羅氏一個耳光,“你這個敗家娘們兒,我們老胡家這是哪輩子沒積德啊,我怎麼就瞎了眼,把你這麼個禍害給娶進門了?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我讓你再禍害人,我打死你,看你怎麼再禍害人?”
“你自己的閨女不學好,小小年紀幹出來丟人現眼的事情。你不說管教你閨女,你倒是來禍害我閨女了,青蓮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她?”胡老二打了羅氏一巴掌還不算完,隨手抓起笤帚來,就往羅氏身上抽。
羅氏自從進了胡家的門兒,就沒捱過一指頭,沒成想今天竟是吃了虧。羅氏一邊跳着躲避胡老二的笤帚,一邊尖聲道,“我有什麼錯?人家侯老爺看中了青蓮,願意出二百兩銀子買回去做妾。二百兩啊,那可是夠咱們家好吃好喝十來年了,一個死丫頭片子值那麼多銀子,我咋就不能動心?”
“你這個窩囊廢,你一天的能幹點兒啥?你能掙來啥?咱們還有兒子呢,我不得替兒子想一想?陳家是什麼家境?只要青蓮跟了侯老爺,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穿綾羅綢緞,使奴喚婢啊,不比給人家當丫頭聽人家使喚強百倍?”
“我爲了啥,我不就是爲了咱們家好麼?有了這二百兩,咱們家總能把房子翻蓋翻蓋吧?你等着兒子大了,還住着這破泥草房?你忍心讓兒子也過得跟你一樣窩囊?胡老二,你還打我,你有沒有良心啊?我給你生了兒子,我給你洗衣服做飯伺候你啊,你就爲了一個死丫頭,你就打我?”
羅氏面對胡老二,向來都是理直氣壯的,哪怕她真的是理虧,她也不怕。
此時一邊躲一邊罵,結果愣是就把胡老二給罵的沒脾氣,停下來不打了。胡老二扔了笤帚,蹲在地上兩手抓着頭髮,然後就在那掉眼淚。“我窩囊,我沒用啊。”
青荷一看這樣,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爹,真是扶不起的爛泥。“羅氏,你這個禍害,你敢害我大姐,今天看我們怎麼收拾你。”青荷可是不管那些了,上前去抓起來笤帚,劈頭蓋臉的就給了羅氏一頓。
羅氏進門這幾年,青荷姐妹三個沒少受氣,儘管她們已經賣身到了顧家,可是年年月月時時刻刻的,羅氏都攛掇着胡老二來擠兌她們三個
。如今羅氏又用這麼陰損的招數來害青蓮,差點兒害的青蓮被人糟蹋了。這樣的仇,青荷如何能忍得下去?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乾脆就來個狠的算了。
青荷心裡既然是這麼想了,手下就不可能太輕,她一邊打着,一邊還喊青萍,“小妹,打她,狠狠地打她,打死了大不了咱倆去償命。今天不打死她,將來有一天,她還會來害咱們倆的。大姐今天幸運,有大柱哥救了她,以後誰知道咱倆還有沒有這個運氣?乾脆,就趁着現在,咱們就打死她算了。”
青萍也不是好惹的,這時就撿起來一根棍子,朝着羅氏身上就打。倆人打羅氏一個,羅氏哪裡能受得了?當下便又喊又叫的,跟殺豬差不多了。“月瑤,月瑛,你們兩個是死人啊?怎麼也不來幫着娘?”羅氏一邊躲着,一邊就喊。
月瑤還是在屋子裡不出來,月瑛這時上前來要幫忙,結果青萍拎着棍子回頭就給了月瑛一頓,把月瑛給打的也是哭爹喊孃的。青萍姐妹最是討厭這月瑤月瑛了,明明是拖油瓶,結果日子過得比她們還舒坦。青萍姐妹三個這些年積攢的銀錢和東西,都花到這倆人身上了,這倆不知道感激也就罷了,成天還幫着羅氏擠兌胡老二。
青荷追着羅氏打,青萍攆着月瑛,這姐妹兩個手裡都有東西,加上她們體格好身子靈活下手又狠,所以羅氏母女兩個基本上就只有抱頭躲避的份兒了。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呢,那母女倆就不知道捱了多少下。
總算是,胡家婆子先反應過來了,“住手,都給我住手,得弟待弟,你們兩個死丫頭,給我住手。你們要反天啊?連長輩也敢打?你們眼裡頭還有沒有你爹,有沒有我?那好歹也是你爹的媳婦,你們的娘,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打了?”
青荷打了一頓,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這時便停了下來,“少來這些沒用的,我跟她也不是什麼親人。我現在連老胡家的人都算不上呢,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欺負了我姐姐,我就是來替姐姐報仇的。”青荷是三姐妹裡面脾氣最暴的一個,這時纔不管那些呢,連胡婆子的話也敢頂撞。
胡婆子一聽這話,可是就來了氣了,“老二,你是死人啊?你家這死丫頭敢跟我這麼說話,你就不能收拾收拾她?我看你就是個窩囊廢啊,你連自己的閨女都做不了主。”胡婆子氣的就去拽胡老二。
“要我說你媳婦也沒做錯,二百兩銀子,別說是一個丫頭,就是把這三個一起賣了也值啊。老胡家養了她們一回,她們就該給老胡家掙錢,青蓮呢?到底哪去了?趕緊的,把她送老侯家去,人家連銀子都給了,她不去,那銀子咱不得退回去啊?二百兩,我活了這大半輩子,也沒見過二百兩啥樣兒呢。”
胡家婆子這話一出,那邊被打的慘兮兮的羅氏,總算是找到了靠山。在對於用青蓮姐妹換錢一事上,這婆媳兩個可是意見絕對統一的,“就是,就是,當家的,你快點兒去把青蓮領回來,咱們得給侯家送去啊
。不然,這銀子到手還沒捂熱乎呢,難道還能再退回去?”羅氏臉上捱了好幾下,這時一說話,嘴就疼。
胡家婆媳兩個的對話,被周圍這些人聽見了,衆人皆是唏噓不已。青蓮姐妹也真是夠可憐的,生在了這麼個人家。胡老二窩囊的要死,被母親跟媳婦壓制的一點兒能耐也沒有,根本就保護不了閨女。如今胡家婆媳達成了一致,還不知道青蓮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呢。
衆人正在議論間,馮氏卻是站了出來,冷着臉看着胡家這幾口人,“你們說帶走就帶走,想的也太美了吧?青蓮是我們顧家花了身價銀子買下來的,賣身契還在我們手裡攥着呢,你們就帶走?那還有沒有王法了?”
馮氏這幾年脾氣見長,可能也是住在鄉下見慣了這種女人吵架的事情,如今也不像以前那麼抹不開面子說不出話了。“羅氏,青蓮是我們顧家的人。你沒有經過我顧家的同意,就私底下接了侯家的銀子,想要讓青蓮去陳家做妾,你這是拐賣人口。就憑這一點,就夠你去衙門吃官司的了。”
“胡老二,你媳婦拐賣我顧家的人,今天你要是不給老顧家一個交代,咱們就縣衙大堂上見。”馮氏也是發了狠,站在院子當中厲聲道。
外圍的衆人一聽,這纔想起來,青蓮姐妹是賣身進了顧家的。這麼一說,大傢伙原本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不管咋樣,好歹還有顧家護着這姐妹三個,顧家爲人寬厚,今天能這麼替青蓮出頭,以後也絕對不會虧待了這幾個丫頭的。
雖說這賣身做了奴婢,可是也比留在胡家強啊,今天羅氏能夠把青蓮賣了去做妾,明天她說不定就能把青荷賣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去。要是那樣,這幾個丫頭可就真的是毀了呢。
村子裡的人,大多數都本性淳樸,他們也是十分看不慣胡家婆媳的所作所爲。此時聽見馮氏如此說,便全都大聲附和道,“對,顧二嫂說的對,你們這是拐賣人口呢。送到衙門去,到時候打板子吃牢飯,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喪良心的,青蓮那麼好的閨女,你竟然就能黑了心的去禍害她。萬一青蓮想不開上吊投河了,你就是殺人的劊子手,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報應麼?”幾個老婆子看不下去了,指着羅氏就罵道。
胡婆子一聽衆人這麼說就愣了,她就是個啥都不懂得鄉下老婦人,上哪裡懂這些去?“啥?招弟是我們老胡家的閨女,咋還我們作不得主了?那是我們老胡家養的,跟顧家有啥關係?”
“招弟是老胡家的閨女不假,可她已經賣給顧家了,如今她不是胡家的招弟,她是顧家的青蓮。賣身爲奴,生死皆由主人家定奪,跟胡家沒有半點兒關係。你們胡家既然拿了招弟賣身的銀子,就不能再幹涉招弟的任何事情。”這時,人羣裡走出來了齊長文,齊長文臉色不太好,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