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理了理手中那叫他捏地發皺的信件,“收拾收拾,準備動身回西北吧。”他將信件重新塞回到了信封中,而後用一旁的燭火將其點燃丟進了腳邊的盆中。
“是……”喜來得令後,立刻退出房間去安排。
只有冷麪繃着一張臉看着趙子晏,趙子晏沒有擡頭卻道:“冷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是沒有父王便沒有以後。”
“那需要屬下去通知他們嗎?”
趙子晏搖頭,“本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何必要通知他們呢。黑衣怪還是要留着,而他們?也叫他們嘗一嘗被人戲耍的滋味吧……”
冷麪垂頭沒有再說什麼。
“你下去收拾一下,收拾好了立刻出發……”說着趙子晏擡起了頭,那目光落在了虹姬身上,“虹姬你不是說你不願意再呆在平寧縣麼?福安鎮你覺得如何?”趙子晏眉頭輕輕一挑。
虹姬一愣,垂下了腦袋。
她是西北之人,因老王爺曾救下她全家,從此後便誓死效忠甘願淪爲娼奴。五年前,她便遠離西北到了那平寧縣,成了柳仙閣的人,幾年潛藏埋伏,若說不想遠在西北的家人定是假的。是以當她聽聞少主這般說時,心底便忍不住升起一抹激動,只那抹情緒不過瞬時,在聽完少主後面的話後,便又跟着暗淡了下去。
“當初我讓你留在平寧縣,是覺得在那兒有寧州最大的青樓,你留在那兒或許能得到什麼消息,可眼下我卻覺得這福安鎮比那平寧縣的消息多多了。”趙子晏一面說,一面起身,“霽月清風的開張,勢必會帶動整個福安鎮的,你也不用回平寧縣了。就留在這鎮上接手管理這鎮上的花樓吧……期間若是有什麼消息,記得及時傳送回來,還有……幫我盯緊了那黑衣怪。”
“是……屬下遵命!”虹姬垂了垂眼簾,眸中閃過一絲暗淡之光。
沒一會兒,退出去的冷麪便又回到了趙子晏的書房。
彼時,趙子晏正在幫着喜來收撿書房裡的重要文件,他見冷麪進來,便道:“都收拾好了?”
冷麪點頭,“屬下的東西不多……其他人的也都收拾地差不多了。”
“嗯……”趙子晏隨口應了後,便又彎腰將那一本冊子擱進了箱子裡。
他們雖已來福安鎮一年,但隨行的東西也不多,而這處宅子,趙子晏未曾想過要轉手,所以許多東西自然也就不會帶走,他想……待西北的事兒處理完後,多則兩年,少則一年,這個福安鎮他勢必是還會再回來的。
趙子晏偏頭見冷麪依舊立在原處便忍不住問道:“還有什麼事?”
“屬下是想問,那陸爲霜該如何處置?”
趙子晏聽到這名字後倒是一愣,他還真是將陸爲霜給忘了,偏頭目光觸及到那枚叫他奪來的哨子上時,終究還是撿起哨子,將其丟給了冷麪,“你讓人把這個還給她,關她一晚上,明兒個早上便將其放了吧。”
陸爲霜合衣躺在牀上卻並沒有睡着,兩刻鐘前,外頭的腳步聲便繁雜了起來,這與先前的寧靜有十分大的反差。她的心中有過無數種猜想,只她出不去,而在外頭暗中保護自己的韋飛也進不來,故而她也只能呆在屋裡頭乾着急。
就在她思索之際,外頭有腳步聲匆匆往此處而來,陸爲霜偏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眸中閃過一抹警惕之意。
下一瞬,那房門便已經叫人給推開。
只見冷麪行色匆匆地邁步進了屋內,見陸爲霜躺在牀上不由冷笑道:“陸姑娘可真是一點兒都不緊張呢!”
陸爲霜掃了他一眼,從牀上說坐起身,“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橫豎你們也不是黑衣怪的對手!”她下牀垂頭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怎麼?冷侍衛是又想要將我帶到哪兒去?”
冷麪癟了癟嘴,面上沒有一絲善意,只見他手輕輕一擡,“嘟——”地一聲,有東西便落在了距離陸爲霜不遠的桌子上。
陸爲霜眉眼微垂,藉着燭火衝那桌上的物什望去,那物什不是其他正是方纔趙子晏從她身上奪走的哨子。
陸爲霜盯着那哨子,眉間微微一挑衝冷麪道:“這麼快就還回來?難不成已經用過了,但是黑衣怪沒來?”說着她便笑了笑,笑聲之中充斥着一股子諷刺之意。
“今日,算是你命大,放你一馬!”冷麪冷聲道。
“哦?”陸爲霜詫異,“那我倒是要多謝冷侍衛了。”
冷麪離開後,陸爲霜纔來到桌邊拾起了那哨子放在手邊,低低思忖了起來,想來……那封信已經到了趙子晏的手中。
冷命走後,外頭又喧鬧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而後便漸漸安靜了下來。
“嘟嘟嘟——”房門被人敲響,“夫人,是我……”韋飛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陸爲霜忙上前打開了那房門,只見門口歪歪扭扭地到着兩個小廝,爲韋飛韋麗便立在屋外,她忙側身讓兩人進屋,“你們怎麼進來了?”
“趙子晏他們已經離開了有一會兒了,眼下這整座趙府都不過是個空殼子罷了。”韋飛道,“那趙子晏原本的想法便是明日讓這留在府上的家奴將夫人放了,眼下即便夫人你離開了趙子晏也是管不了了。”
“阿曜那邊如何了?”陸爲霜低聲詢問。
“方纔韋山得了主子的命令,應當已經開始行動了……”韋飛回道,她見夫人眉心緊蹙,面上掛滿了不安又繼續道:“夫人放心,主子培養出來的暗衛都不是尋常人,此番跟着主子一道去的又都是暗衛中的精英,定不會出事兒的。”
另一邊,距離福安鎮十公里的南郊,有一隊人馬正在摸黑前行,那隊人馬約莫有三十人,各個穿着黑色勁裝。
在他們中間還有一輛馬車,坐在馬車裡的是一個與陸爲霜容貌身形一模一樣的女人,此時的她穿着一身淺藍色的粗布衣裳端坐在馬車內,她的手被人用麻繩捆綁在身前,神色鎮定,面上絲毫不顯慌張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