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的銀子沒有像陸爲霜她那麼好賺,所以手上能拿得出手也就只有一些蔬菜瓜果。
陸爲霜瞧着那些蔬菜,面上卻升起了笑意來。
今兒個若都是烤肉也確實會厭,想着便拿着安嬸子搬來的那一籮筐蔬菜去了廚房。
安嬸子與安裕見此也都跟了出去,只留蘇曜帶着兩個孩子在堂屋取暖。
說起來,安巖與安靜與蘇曜倒是不陌生了。
平日裡蘇曜不去沉寶山上時大多時候也都是在家裡,安巖與安靜也時常過來串門。
這一來二去,兩個孩子與蘇曜的關係倒是顯得要比陸爲霜親暱了。
如此,三人在堂屋倒也是沒有感覺特別無聊。
另一邊,在廚房清洗蔬菜的三人,也尋着了共同的話題。
快年底了,鎮上各種食材的價格都快跟着上漲了,所以三人約着得空了一起去鎮上將過年要用的食材給採買了,省着到時候真漲價了遭他人敲竹槓。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三人的話題便又轉到了那官老爺身上。
也不知安裕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聽說那官老爺過幾日便要回去了。
安嬸子一聽也跟着同意地點頭道:“也是該回去了,都快過年了,雖說那蘇老爺家的銀子好賺,可到底也是血汗錢。縱使是官老爺,那樣賴在人家家裡吃吃喝喝也是不像話的。”
安裕聞此卻道:“嫂子,你莫不是不曉得?”
“曉得啥?難不成就因爲當官的,所以有這樣的特權不成?”安嬸子回道。
安裕在自家嫂子以及爲霜的臉上掃了一眼,見兩人似乎都沒有想說的,便知對於那事兒他們是果真不知。
想到這,安裕壓低了聲音衝陸爲霜與安嬸子道:“這蘇晴不是到了尋婆家的年齡麼?”
“我聽說,那官老爺帶着他兒子在蘇家住的這幾日,那兒子與蘇晴看對眼了。”
“啥?”
“真的假的?”
安嬸子與陸爲霜聽到這話後,皆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麼大的事兒我咋從未聽人說過?”安嬸子回頭見陸爲霜也是一臉詫異,便繼續道。
安裕還是壓低着聲音道:“這事兒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畢竟這種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大傢伙都不敢太過張揚,你們不曉得也是常事。”
“但這事兒聽起來倒是有八分是真的,我想明年那蘇晴若是真嫁進了那縣老爺的家裡,這蘇家就要踩到紀家頭上了。”
“這麼看來,當初還真是讓爲霜說對了,那紀安不讓官老爺住在蘇家是有原因。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這官老爺的公子居然與蘇晴看對眼了,那官老爺與蘇老爺便成了親家,依着蘇老爺對曜兒的寵溺,這事兒他定會說上幾句,難怪這紀家一直沒動靜呢。”
安嬸子與安裕的話,陸爲霜一直安靜的聽着,雖說安嬸子的分析十分有道理。
可陸爲霜卻並不認爲紀安會就此罷手。
畢竟那紀安的性子是真的倔,只要認準的事兒便不會罷手,當初他那樣在蘇曜面前信誓旦旦說過的話,若是做不到,那豈不是自己丟了臉?
更何況,那官老爺會因爲紀安就拋下公務來村裡住那麼久,也說明那紀安在官老爺眼裡的分量也定是不小的。
安嬸子見陸爲霜一直沉默着不說話,便偏過頭來衝她道:“爲霜,這下你可以安心了……你那婆母對你雖是不好,但你公爹對曜兒的好是整個村子的人都曉得的。那紀安的面子再大,也沒有親家公的面子大啊。”
見安嬸子這樣安慰自己,陸爲霜也沒有將她心裡的想法與她說了,只是衝她笑着點頭,似是同意了她的看法和觀點。
等蔬菜洗乾淨後,陸爲霜才扛着自己的砧板與菜刀回到堂屋裡頭。
沒一會兒,安叔,安大娘以及安老爹也都上門來幫忙了。
由於這次陸爲霜準備的東西多,所以他們要串的串兒也多,好在此前蘇曜閒來無事做過好多竹籤子,眼下也是夠用的。
大傢伙將蔬菜與各種醃製過的肉按着爲霜的法子給串到了竹籤子上。
快到開飯時,周叔才與周嬸子帶着丫頭來了陸爲霜家。
這還是周叔第一回來,好在陸爲霜在福安村的名頭響噹噹的,周叔這一路隨隨便便問過來便到了。
都是窮人家,這冬天除了炕上燒的火熱之外,哪裡會在其他地方生碳盆的。
是以當週叔一家進屋,感到屋內暖烘烘時,這面上的表情都不由地愣了一瞬。
周嬸子進屋就給丫頭脫去了披在外頭的襖子。
丫頭剛好比安巖小比安靜大,三個孩子湊巧可以玩在一塊兒。
陸爲霜一面串着串兒,一面看着三個孩子跑了跑去。
這家裡多了幾個孩子就真的會顯得熱鬧一些,也有了人氣一些。
安叔與安老爹此前是見過周叔的,所以不用陸爲霜再多做介紹,周嬸子與安嬸子他們打過招呼後也便一道入了坐。
周叔見大傢伙都在忙着串籤子,不由地詢問道:“爲霜丫頭,你們這是在做啥呢?”
陸爲霜笑了笑:“待會兒咱們就做烤串吃!!!”說着她揚了揚手裡的穿好的肉串,將其放進了旁邊的一個碟子中。
周叔與周嬸子見此,淨了手之後也都跟着加入了串肉串的隊伍中。
人多力量大,幾盆子肉,在衆人的努力下不一會兒便串好了。
陸爲霜一早便將那幾根鐵條洗淨了架在碳盆上,這會兒肉串穿好了便拿了一捧肉串刷上了一層菜油往鐵條上按着秩序擺去。
碳盆的熱度足夠。
是以那放在架子上的肉串很快便傳來了‘滋滋滋——’滋油的聲音來。
三個孩子覺着好奇,就索性圍在陸爲霜的身邊,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肉串,碳盆裡的紅碳將幾個人的小臉都烤的紅彤彤的。
別說是三個孩子了,就連那些個大人對於陸爲霜這樣烤肉的手法覺得好奇。
說起來,在這樣的古代,最不缺的便是燒烤了。
在野外,特別是像蘇曜與周叔這樣的,烤一整隻的豬羊都是有見過的,但偏偏像陸爲霜這樣的將肉切成丁狀醃製過後再烤還真是頭一回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