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綱手家後,波風潯不理會綱手生着悶氣的臉,而是自顧自的來到廚房,將早上剩下的青菜熬成湯,搭配剛剛煮好的拉麪,正好組成一鍋青菜拉麪。
飯勺敲在湯碗上,波風潯對綱手道:“開飯了!”
綱手來到餐桌前,看着沒有一點油水的食物,沒有半點食慾:“青菜拉麪,虧你能想的出來,我要吃肉,吃肉,我不要吃青菜。”
像個小孩子般,綱手雙手撲騰着,說什麼都不願意。
怒!!!
波風潯額頭上浮現出一個“井”字,沒好氣道:“想吃肉自己去外面吃,這裡只有青菜。”
說着,也不理會綱手怒視着他的模樣,毫無壓力的吃了起來。
“呲溜……呲溜……”
“混賬小子,你以後一定會遭報應的。”話音剛落,肚子發出抗議的綱手,也拿起筷子,眼神兇惡的吃着面前的拉麪,彷彿拉麪就是她眼前的可惡小鬼。
氣氛漸漸低沉下來,綱手和波風潯誰都沒有再說話,彷彿這已經成爲他們兩個默許的事情。
忽然,綱手吃着拉麪的手停了下來。
她眼眸中帶着幾分感傷和迷茫,聲音低沉道:“臭小鬼,你說爲什麼人們要發動戰爭呢?”
波風潯愣了愣,隨後迴應道:“大概是因爲利益吧!”
“是呀,因爲利益!”綱手的聲音有些低落:“但利益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如果連生命都沒了,眼前有再大的利益,那又能怎樣呢?”
這次波風潯沒有再回答,而是放下筷子,一臉困惑道:“怎麼了?一臉消沉的,一點都不像你的風格,如果是平時的你,應該更潑辣纔對。”
“臭小子你還真敢說呀!”綱手佯裝生氣的揮了揮拳頭,緊接着,又繼續道:“戰爭又要開始了。”
“是嗎?看來三代大人今天找你,也是因爲這件事吧!”
波風潯沒有太過驚訝,因爲他早就清楚,二戰的時間,還遠沒有結束,他之前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急迫的想要從忍者學校畢業。
畢竟,戰爭是賺取積分最快的途徑。
綱手不知道波風潯的真實想法,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發泄自己想說的話。
“老頭子說,巖隱村對雨隱村的邊境發起了騷擾,如果不出意外,過不了多久,就要輪到我們上戰場了。”
雖然並不清楚,巖隱村和雨隱村的戰爭,和木葉到底有什麼關係,但波風潯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你難道不希望出現戰爭嗎?”
“嘭!”
綱手猛地站起身,在波風潯驚訝的目光中,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憤怒道:“誰會期待戰爭出現啊?那可是戰爭,是用人命填出來的勝利。”
這樣氣憤的綱手,波風潯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知道他剛剛說的話很傷人,但他更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以及這個世界大多數的忍者,都是怎麼看待這個紛爭不斷的世界。
輕咳兩聲,波風潯不理會綱手憤怒的目光,繼續道:“但是戰爭會讓你成爲英雄,你現在之所以會受到村民們的愛戴,大部分原因,都是來源於你討厭的戰爭。”
聞言,綱手鬆開攥緊的手,身體無力的倒在座椅上,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嘲的她淡淡道:“如果有選擇的話,我情願不當這個英雄,不受村民的愛戴,但是我能怎麼辦,我的身後,就是我們的村子,爲了保護村子,爲了保護那些無辜的人,我只能選擇染紅自己的雙手。”
真不愧是姐弟倆,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竟然都願意爲了別人,而甘願犧牲自己。
波風潯有些沉默。
望着綱手眼中積蓄的淚水,波風潯很難想象,對方之前還是那個熱衷賭博的綱手。
或許她只是用賭博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傷痛吧。
沒有再繼續刺激對方,同樣的,他也沒有去安慰這個對他來說,已經像是親人的師傅。
他扭過頭,將目光看向窗外的夜空,內心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傷心?
波風潯不覺得,因爲現在的他渴望戰爭,期待戰爭,他不覺得現在的他有資格傷心。
同情?
如果說同情能讓這個世界迎來永遠的和平,他可以同情任何人。
憤怒?
也許吧,但他不知道,自己憤怒的究竟是誰?是這個充滿現實的世界?是殺死他父母的半藏?還僅僅只是憤怒他自己的無能爲力。
他甚至在考慮,原著中,長門等人沒有實現的理想,究竟是對還是錯,也許他們的出發點是對的,只是他們的理想被陰謀和野心家當成了武器。
如果說長門他們的人生,是被操控的,那他自己呢?
身爲一個局外人,他不用遭受任何人的控制,他可以變得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強,但他真正的願望又是什麼?
如果是在一天前,波風潯還可以很確定的說,是復活自己的父母,和自己哥哥和玖辛奈他們生活在一起。
但聽到繩樹和綱手二人的理想,他又覺得單單這樣,自己就算可以獲得幸福,自己的父母也不會感到幸福。
因爲他們除了他自己和水門,還牽掛着全村的人,他們是真正的忍者。而他,只不過是個冒牌貨。
難道,我也要去像長門他們那樣,搞一個世界清道夫組織?
波風潯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荒唐的想法。
甩甩頭,波風潯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洗腦了。
要知道,如果想要有一個自己的組織,前提條件就是遠離木葉。畢竟木葉的高層和各族族長,是不會允許一個不受控制的機構,出現在木葉當中。
但遠離木葉,就代表他會失去自己的庇護所,並且除非成爲叛忍,否則木葉一定會對外出忍者的蹤跡,進行一定的調查。
所以,這個想法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重新回過神,看着還在獨自悲傷的綱手,波風潯內心暗歎的同時,將飯桌上剩餘的拉麪收拾掉。
“那我就先回去了!師傅你也早點休息!”
……
燈火通明的木葉村,波風潯一個人走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上。
對比周圍人羣的喧鬧聲,孤單一人的他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