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言細語的荼雀，笑顏如花的荼雀。
明媚的眸子，帶有一縷凡間少女的俏皮與可愛。
這樣的荼雀，是蠻牛從未見過的荼雀。
所以，他失神了。
低聲喘息，呆若木雞。
一雙牛眼瞪的老大，跟特-麼做夢似的。
“喲，這不是小麻雀嘛。”
不等蠻牛反應過來，莫自傲屁顛屁顛的迎上前道：“確實好久不見，女大十八變，變的老夫小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完全不受控制。”
“美，美若天仙，美的冒泡。”
“小雀雀，不是老夫誇你，什麼聞人司予喬晚棠，和你相比，她們簡直醜的不堪入目。”
“你纔是洛神榜名副其實的第一美人，不，是三界第一美人。”
“咳，別用質疑的眼神看我，天地可鑑，我說的都是真的。”
荼雀手扶額頭，盡顯無奈之色道：“莫老祖，我已經不是當年跟隨大哥身後的小丫頭了。”
“我是青雀一族的族長，妖界五百妖尊之首。”
莫自傲理直氣壯道：“那又怎樣，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會哭鼻子的小麻雀。”
“會跟姜臨安撒嬌，會和我討丹糖吃。”
“咦，妖氣牽連天道，你……”
不自覺的眉角跳動，莫自傲驚呼出聲道：“你已踏入真仙十九品。”
荼雀點頭道：“是，僥倖得以突破，根基尚未穩固。”
莫自傲汗顏道：“這麼說，倒是我無心之失打擾你閉關修行了。”
“我……”
面露慚愧，他欲言又止的解釋道：“我，我是爲了蘇寧。”
荼雀微笑道：“我知道。”
“正因爲來人是蘇寧，我纔會在這節骨眼上破關而出。”
“走吧，我帶你們面見妖祖。”
莫自傲下意識的後退，連連擺手道：“算了，我就算了。”
“我出身文殿，跟你去見黑骨不太合適。”
“一來立場不同，二來，我和他是同一時期的修行者。”
“一個停滯真仙十七品一萬兩千年，一個早早位列半聖風光無限。”
“我相信他不會對我動手以此來要挾文殿，沒那個必要。”
“但口頭上的言語嘲諷八成是少不了，陰陽怪氣的，我能受那氣？”
黑着臉，莫自傲百感交集道：“與其送上門自取其辱，不如老老實實的在此安心等待。三年五年，哪怕是十年也沒問題。”
大黑驢緊跟着表態道：“我也不去。”
回過神的蠻牛斜眼蔑視，惡狠狠罵道：“叛徒，你有膽子去嗎？”
“身爲幽驢一族的嫡系血脈，放着至高無上的妖尊不做，偏要給人類當坐騎。”
“呵，下賤，天生賤骨頭。”
大黑驢勃然大怒道：“想打架，我隨時奉陪，別以爲身在妖界我就不敢殺你。”
蠻牛爭鋒相對道：“來啊，誰怕誰？”
“你不懼妖祖，我更不懼你這種妖界敗類。”
“叛界者，人人得而誅之。”
一聲長吼，蠻牛腳踏浮雲，手持巨斧。
斧柄乃妖山火木鍛造，通體泛紅，火浪綿延數十米。
“嘩啦啦。”
人在火中，斧刃猛的朝下，以開天劈地之勢分離虛空。
大黑驢冷眼相觀，緊閉的嘴脣猛的張開。
“嚯。”
口吐法決，銀光閃爍。
下一刻，狂風不止，有三米長鐗於分裂的虛空中遁出。
大黑驢俯衝前行，戰意滔天道：“怕你不成？”
“鐺。”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荼雀並未阻攔，只是隨手設下防禦大陣將兩人籠罩，而後對莫自傲說道：“人我帶走了，面見妖祖後，我會第一時間助他修復氣竅。”
“包括他二次受損的丹田，我手裡剛好有兩隻三翅金蟬。”
莫自傲激動搓手道：“那敢情好。”
荼雀笑而不語，心情愉悅的走到蘇寧身前道：“法相這東西，本就屬天道眷顧的大造化。”
“絕品法相也好，下品法相也罷，能擁有自是開心，沒有的話，那也得坦然面對現實。”
“放眼八百仙界，太多太多的修行者不具備法相輔助，可他們依然活的很好，依舊在潛心修煉，在奮力追趕那傳說中的聖人大道。”
“相較於他們，你無疑是幸運的。”
“即便法相被吞，你的記憶裡還有大哥賜予你的傳承。”
“或許的確失去了飛昇十六處大世界的機會，可只要你堅守本心，一點一點的融合那份記憶，成就個一界至尊並非難事。”
“你覺得呢？”
自然的握住蘇寧的右手，她暖聲寬慰道：“或者，別再回仙界了。”
“留在妖界，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呼。”
視線模糊，眼前的景象一變再變。
外界強大的壓力下，蘇寧口不能言，渾身肌肉緊繃。
“你現在是凡人之軀，難以抵抗妖氣的侵蝕。”
“守住靈臺清明，我爲你一一祛除。”
“轟。”
話音落，有一股極其柔和的力量竄入蘇寧的體內。
暖洋洋的，彷彿浸泡在溫泉一般。
“謝謝。”
心生感激，蘇寧真誠致謝。
荼雀加快速度道：“我們之間，用不着謝謝兩個字。”
“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呀。”
蘇寧嘆氣道：“可我只是蘇寧，我不是姜臨安。”
“雖然……”
咬了咬牙，他自嘲一笑，語氣酸苦道：“雖然我很想成爲第二個姜臨安。”
荼雀固執道：“不，你就是姜臨安。”
蘇寧不再說話，不再反駁。
時至今日，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接下去的路該怎麼走了。
如此，一路無言，直至一個小時後抵達祭靈島。
荼雀放開蘇寧，體貼的爲他整理被風吹亂的衣衫道：“有我在，妖祖不會傷害你的。”
“你只管老實回話即可，其它方面無需擔心。”
“當然，說話得有分寸，切勿冒犯妖祖。”
蘇寧佯裝鎮定，深吸幾口氣道：“我也剛好有事要找他。”
荼雀眨了眨眼，很是好奇。
蘇寧視死如歸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荼雀不樂意的撇了下嘴，前面帶路道：“問你個問題。”
“恩……”
看似漫不經心的，她聲若蚊蠅道：“我和喬晚棠誰更好看？”
蘇寧無語道：“可不可以不答？”
荼雀嬌哼道：“不行。”
“這樣，我不催你，你慢慢想。”
“離開妖界的那天告訴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