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東荒，荒疆邊界。
鎮守此處的，是五百妖尊排名第九的“蠻牛”。
真仙十七品後期的修爲，深得妖聖黑骨信任。
蠻牛好色，無色不歡。
不同於正常男性對女性的渴望，蠻牛鍾愛的，是那些細皮嫩肉的白淨少年。
尤其是八百仙界的青年才俊，一旦被他抓到，那簡直生不如死，堪稱噩夢煉獄。
好比此刻，設有防禦陣法的虛空裂縫外，一處簡陋的山洞中。
身材魁梧的蠻牛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精心打造的軟塌上，懷中摟着一位前些日子從風起仙界抓來的英俊男修。
折騰大半宿，衣衫不整的男修早已精疲力盡，面露呆滯。
然而修爲高深的蠻牛卻不知疲憊，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好好補充體力，本尊明晚再接你過來。”
“啪。”
笑容猥瑣，他一巴掌拍在男修屁股上，自顧坐起身道：“想在我手裡活下來不難，難就難在你的表現是否能取悅我。”
“就目前來說，你讓我很滿意。”
“哈哈哈，應該是滿意至極。”
笑聲爽朗，他隨意套上黑袍，徑直走出山洞。
可就在這時，山崩地裂的轟鳴聲突然從前方傳來。
蠻牛神色大變，一躍而起道：“發生什麼事了？”
煙塵瀰漫，視線受阻。
恐怖的深淵之力驟然宣泄，似潮水般源源不斷的流淌。
慘叫聲不時響起，哀嚎不絕。
那些駐守在防禦陣法外的妖兵甚至來不及奔逃，轉眼就被暴亂的深淵之力粉碎，屍骨無存。
“呸呸呸，哪來這麼多灰，嗆死人了。”
“孬貨，你那邊咋樣，沒事吧？”
“唔，沒事就好，跟緊我。”
直至煙霧消散，直到半聖第七境的陣法波動盪然無存，虛空裂縫中，三道身影灰頭土臉的鑽出。
“阿欠。”
走在最前頭的是位身穿明黃道袍的瘦弱老頭，他使勁的揉動鼻翼，接連打着噴嚏道：“我以爲一個月就能抵達妖界，媽-的，誰知道硬生生走了三個多月。”
“這是哪？”
眼珠轉動，他捏着鼻孔怪聲怪氣道：“東荒？”
“噔噔噔。”
緊隨其後的，是一位長相粗礦的中年男子和一位面色蠟黃的病態青年。
“管它是哪，我這會就想問問你，這般光明正大的破陣，你好意思跟我說神不知鬼不覺？”
“這叫良策？這特-麼是好主意？”
“姓莫的……”
怒氣沖天，中年男子破口大罵道：“我要是驢，你就是頭豬。”
“不，你豬都不如。”
老道士一臉窘迫，訕訕乾笑道：“這，這不是發生了點意外嘛。”
“我以爲師兄給我的半聖符籙能悄無聲息的破開這座防禦陣法，鬼知道動靜這麼大。”
“彆氣彆氣，下次我就有經驗了。”
中年男子冷笑道：“還有下次？”
“你是覺得黑骨感應不到我們的闖入，還是覺得鎮守東荒的一衆妖兵好對付？”
老道士大言不慚道：“我說了，山人自有妙計。”
“恩，不急，耐心等一會。”
說着，他找了處乾淨地方蹲下，慢悠悠的拍打着道袍上沾染的灰塵道：“那頭牛，你別看了，你不是老夫的對手，別自取其辱啊。”
“我不想以大欺小，更不想在妖界鬧事。”
“和平，咱們和平共處。”
千米之外，凌空懸浮的蠻牛氣息暴漲，臉色鐵青道：“你是文殿的。”
身份被一言道破的老道士拎起懸掛在腰間的令牌，嘖嘖稱奇道：“喲，你認識這玩意？”
蠻牛厲聲道：“文祖令。”
“我雖然沒見過你，但此方令牌中獨一無二的文氣做不得假。”
“你不是段自謙，那就只可能是消失一萬兩千年的莫自傲。”
“旁人，哪怕是九星之首的文天樞也沒資格佩戴象徵文殿至高無上權利地位的文祖令。”
莫自傲笑眯眯的鼓掌道：“聰明，你這頭牛果然比我養的這頭驢聰明多了。”
“嘿，有沒有興趣投靠我？”
“咱一人一牛一黑驢，瀟瀟灑灑走三界，豈不快哉？”
蠻牛雙眼噴火，咬牙切齒道：“你找死。”
莫自傲嘀咕道：“說說而已，嘴長在我身上，還不允許我說話了？”
幻做人形的大黑驢抓狂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裡是妖界，你安分點行不行？”
莫自傲扭頭，對緊張兮兮的蘇寧招手道：“來，過來坐着。”
“放心，有老夫在，此行必助你完美修復氣竅。”
蘇寧苦笑道：“一切隨緣，強求不得。”
“能修復氣竅自是最好，修復不了的話，我還想活着返回華夏。”
莫自傲從乾坤袋拿出靈酒，猛灌幾口。
但是下一刻，千米之外的蠻牛動了。
一掌橫揮，刀芒百丈。
大地顫抖，風嘯如龍。
“看你乾的好事。”
大黑驢嘴角抽搐，一個閃身護在蘇寧身前。
莫自傲視若無睹，依舊面不改色的蹲在空地上喝酒道：“孬貨，蠻牛一族和你黑驢一族誰更強？”
大黑驢憤怒道：“什麼黑驢，是幽驢一族。”
“現如今的妖界五百族，若按實力劃分，妖聖黑骨一脈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族羣地位跟着他水漲船高是理所應當的事。”
“至於蠻牛一族，論傳承，他根本不如我幽驢一族。”
莫自傲嘲諷道：“別扯什麼傳承不傳承，我就單問你血脈資質，你們兩族孰強孰弱？”
一邊說話，他一邊輕描淡寫的彈出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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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觸刀芒，黑夜亮如白晝。
刺眼的白光普照天地間，萬物盡收眼底。
欺身逼近的蠻牛急忙後撤，五指成拳，悍然揮出。
“譁。”
妖界生妖氣，氣吞山河。
聲勢之浩蕩，鋪天蓋地的翻涌。
莫自傲放下酒壺，掌心結印道：“事不過三，三招後你若不停手，我就地烤全牛。”
“嗖。”
印章騰空，一印炸千印。
迎着無盡妖氣，印影重疊，瞬間在殺招覆蓋下闢出一條長寬數十米的光明大道。
冥冥中，輪迴之意降臨。
生生不息，周而復始。
“這……”
隱藏身形的蠻牛瞳孔驚縮，眼睜睜看着那些避之不及的殘餘妖兵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數十次的分解後，他們的肉身詭異崩潰，原地成灰。
“他們是來找我的，你，下去吧。”
正當蠻牛爲此感到驚恐時，一抹青光在他身前凝聚。
人未出，玉手輕拍。
“嘩啦。”
數千枚印章節節敗退，於半空消失無影。
與此同時，及時趕來的荼雀隨之現身，目光當即鎖定大黑驢身後的蘇寧。
“好久不見。”
她看了他很久，很久很久。
繼而飄然落地，笑意溫柔道：“特地來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