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談判
陶慶輝沉重地離開女的房間，留下母親和老婆安撫陶萌。看孫女緊捏着手機，當'奶''奶'的提醒：“給小楊打個電話。”
陶萌不動，任由後媽按到牀上坐下後被包夾住。柏珊'摸'着陶萌的肩膀，斟酌了一會後開口：“萌萌，別怪你爸爸，這個世界上他最心疼的就是你。”
老人急：“紙巾，拿紙巾……別哭了，乖萌萌。”
陶萌避開了後媽給自己擦眼淚的手，用力比較大，導致沒控制好頭部，一下咧嘴哭起來。
柏珊還是很溫柔：“萌萌，我懂你的心情，我們都明白……”
陶萌怒：“你們不懂……只會當幫兇！”
'奶''奶'又安慰：“別生氣，別生氣。走，'奶''奶'陪你去找楊景行。”
柏珊連忙說：“萌萌，現在別和你爸爸扭，他是關心你。”
陶萌狠狠抹眼淚：“我不想和你們說話。”
楊景行回覆：不行，你道歉一次夠他用好多次了。
又沉默了好一會，楊景行問：“下午哭得多嗎？”
楊景行說：“不。”
胡以晴笑：“我經常去他們的校友錄看看……”
老人商量：“'奶''奶'不說話。”
陶萌猶豫：“不知道。”
楊景行說：“有外人我才搶。”
陶萌有信心：“我接！”
陶萌不接父親的示好，小口小口機械式地吃着一根蘆筍。
胡以晴比以前開朗了：“陶萌不在我只能問你，是你追她？”
陶萌問：“爲什麼？”
陶萌憤怒：“他根本是不講道理，暴君！”
楊景行嘿嘿：“別把你爸爸惹急了，我們可能要打持久戰。”
楊景行說：“你爸爸不喜歡我，連累你，我只內疚。”
陶萌搖頭。
陶萌說：“估計沒有，不知道。”
胡以晴男朋友問楊景行：“她爸爸是不是陶慶輝？”
柏珊都不叫保姆，連忙自己去給陶萌盛飯。可陶萌已經站起來準備回房，陶慶輝又想發威，可他母親警告：“我們吃。”
看啊看的，陶萌眼淚停了，甚至會勉爲其難笑一下。不過楊景行也不是每張都寫得那麼好，所以陶萌笑過之後又會難過。
等老人出去後，陶萌還是把門鎖上了，然後打開了自己的大衣櫃，跪坐在了地毯上，打開了下面的抽屜。
老人哄：“不，不。”
楊景行說：“要不改天？”
楊景行說：“也不。”
楊景行問：“你風流過了？”
楊景行說：“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要怪你爸爸。”
陶萌生氣了：“就是他的錯！”
老人擔心：“怎麼說？”
楊景行驚喜：“我們吃的差不多。'奶''奶'他們等你吃飯沒？”
胡以晴的男朋友羨慕楊景行：“追到校花是要去校友錄。”
胡以晴的男朋友呵呵笑問：“怎麼，有心事？”
楊景行點點頭。
張楚佳說：“熱戀中的年輕人……他最近忙，三零六你知道嗎？”
楊景行說：“在和你打電話。”
陶萌接過後放在桌上，陪着'奶''奶'坐下。老人催：“快喝了，喝了再給小楊打電話。”
陶萌說：“我知道該怎麼做。”
楊景行說：“這樣不行，你先吃飯，吃完了再說。”
楊景行催：“快點，遲到了。”
老人慌張：“比哭，別擔心。他可能在氣頭上，和你爸爸一樣。”
陶慶輝嚴肅：“因爲你們不適合。”
陶萌強調：“我知道什麼讓我開心！”
老人給孫女抹眼淚，蒼老的手有些顫抖：“當初我和你爺爺分開的時候，家裡人騙我是去旅遊。我們失去聯繫三年，我差點活不下去！可是最終我們還是走到一起。”
抽屜裡最浪費空間的是幾個楊景行的手稿捲筒，都捲成了同樣大小，分別用紅絲帶系捆着。手稿邊還放着“安葬”兩人舊手機的盒子，被包裹住了，和楊景行送的兩次項鍊盒子一起整齊地擺放着。
陶萌搖搖頭，擡頭：“我想和爸爸談談。”
老人高興：“好呀好呀，好好講。”她拖着近八十歲的身體，又出去叫兒子。
老人說：“對對對，也好。”
老人抱着孫女，沉默了好一會後說：“萌萌，你和'奶''奶'說，你喜歡小楊嗎？”
楊景行點頭。
陶萌說：“等了。你到家了？”
陶慶輝十分嚴厲：“你要讓'奶''奶'餓到什麼時候？”
張楚佳勸沒什麼表情的楊景行：“別不好意思，這是本事。”
飯菜飛快上桌，柏珊和'奶''奶'都給陶萌夾菜，陶慶輝也不例外，溫柔一點：“吃完了再說。”
楊景行說：“萌萌，我們現在都不冷靜，先別說這個。”
老人怕怕：“那好，別哭了，'奶''奶'就在外面，你別鎖門。”
陶萌只吃了十五分鐘，飯碗空了後就宣佈：“我吃完了。”
吃飯的時候，胡以晴和張楚佳都叫楊景行不用裝斯文，這裡沒外人。
胡以晴猜想：“週末見面？”
陶萌吃驚：“爲什麼？”
張楚佳上車，問：“你們約會幹什麼？”
楊景行點頭。
過了一會後，有人敲門，陶萌聽得出是'奶''奶'，連忙去開。老人端着一碗湯：“快喝了。”
胡以晴爲楊景行高興：“他們很般配。”
陶萌說：“不行！要打電話，我們不會改變。”
楊景行同意：“好，我準時給你打，不方便接就別接。”
柏珊離開，兩分鐘後，幾個人一起過來了。陶慶輝挺有架子：“既然你想談，我們就一家人好好談，你有沒有意見？”
胡以晴給男朋友描述高中時在食堂是怎麼吃飯的，然後想起好笑的：“黃主任想請你回學校做報告。”
陶萌重複：“我不去！”
陶萌求情：“'奶''奶'，我想一個人安靜會。”
柏珊相勸：“萌萌……”
胡以晴男朋友笑：“教訓。”
楊景行說：“等會可能還要和你說話，我們先不說了。你早點休息，我給你發短信。”
老人威脅兒子：“萌萌不吃我就不吃！”幾句話就累得她喘氣了。
楊景行怕怕：“別嚇唬我。”
胡以晴的男朋友也不客氣：“那就改天，機會多。”
張楚佳吃驚：“喂，什麼意思？”
陶萌拿起筆，慢慢在mr。前面畫下一個“my”，讓後翻開第一頁看：二零零七年一月一日，星期一，陰天。
柏珊說：“女人爲了愛情！”
陶萌更加委屈的表情。
楊景行懷疑：“這麼快？吃的什麼？”
楊景行說：“不一定，如果我有個這麼好的女兒，肯定也會小心翼翼草木皆兵。”
陶萌不哭，但是哭過的腔調明顯不同：“沒有。”
房間裡只有祖孫倆以後，陶萌那氣呼呼的樣子才少了些，換成了全部的傷心，好在還不是特別嚴重。
陶萌犀利：“我要聽原因。”
柏珊想辦法：“打電話，打個電話了就吃飯。”
陶萌奇怪：“小縣城怎麼了？”
陶萌不怕，反而鬆口氣：“我相信你。”
陶萌說：“不準，我不餓。”
張楚佳問：“他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嗯。”陶萌就像打暗號似的，“剛剛他們在，現在出去了。”
看了一遍卡片後，陶萌把抽屜鎖上，站起來去了桌邊，用密碼打開桌下的抽屜，取出最外面那個漂亮的日記本，翻開，扉頁上寫着：mr right。
一會後，柏珊回來了：“萌萌，你爸爸叫你出她書房。”
老人繼續：“你爸爸不瞭解小楊，我們都一樣，我也擔心。只有你瞭解他，你和'奶''奶'說，你喜歡他嗎？”
胡以晴表示知道，並問楊景行：“譜子呢？”
也是盛裝的胡以晴和她未婚夫已經在明亮豪華的酒店大堂裡坐着了。胡以晴的未婚夫比楊景行矮半個頭，不過微胖的身板看起來也比較結實，和楊景行一樣是短髮。他站起來和楊景行握手：“音樂家，請坐。”
陶萌看着父親先發問：“你爲什麼不讓楊景行和我談戀愛？”
張楚佳搖頭，說自己那個學校活很多，挺累，一星期起碼十幾二十節課。胡以晴就問問待遇什麼的，然後表示羨慕。
楊景行說：“萌萌，我希望你開心。”
坐了一會後點菜，胡以晴和張楚佳都知道楊景行的飯量，表示很期待再看一次奇葩。楊景行卻沒什麼鬥志的樣子。
胡以晴拍楊景行肩膀：“沒看出來呀。”
陶慶輝說：“環境的巨大差異會讓你們的'性'格和生活習慣都格格不入……”
陶萌說：“半個小時。”
“打電話。”
陶萌搖搖頭，於是陶慶輝在椅子上坐下，'奶''奶'和阿姨陪在陶萌左右。
陶萌搖頭：“我想一個人。”
陶慶輝說：“我不需要了解！”
用一個小時吃完了飯後，胡以晴的男朋友結賬，楊景行沒爭取。從楊景行手裡接過曲譜後，胡以晴問：“再去哪？”
張楚佳告狀：“就是，學校的事也不管！”
陶萌還是不說話，只是哭得開始抽抽了。
陶萌說：“好。”然後，她聽見了好陌生的忙音。
陶萌搖頭：“我不去。”
兩個男人在旁邊饒有興趣的聽着，直到胡以晴把話題轉移到楊景行身上：“陶萌沒空？”
另一邊，陶慶輝也在和老婆商量爭論。柏珊認爲這種事不能'操'之過急，陶慶輝卻覺得就該快刀斬'亂'麻。
楊景行說：“別這麼說，這件事沒誰不對，包括你爸爸。”
陶萌回憶：“米飯，西蘭花，蘑菇，蘆筍，牛肉。”
楊景行說：“到了。”
看着陶萌那麼快坐到餐桌邊，一家人都很吃驚。柏珊連忙催促保姆上菜盛飯，'奶''奶'也很高興：“吃飯，吃飯。說好了？”
陶萌關上門，擦了一下眼淚後撥號楊景行，一下就接通了。楊景行先出聲：“喂……”
陶慶輝挺失望：“爲了這點小事哭哭啼啼。”
老人正要給孫女製造私人空間，手機鈴聲卻停止了。陶萌哭出聲，但依然保持防禦姿態。
中途楊景行收到陶萌的短信：我替爸爸向你道歉，他代表不了我。
楊景行笑：“我在醞釀。”
陶萌等不及了，反駁：“我不同意！你根本不瞭解楊景行，沒有發言權。”
陶慶輝蠻橫：“十幾歲就犯罪殺人的很多！”
胡以晴男朋友說：“主任請有什麼用，要你請。”
陶萌激動：“我很冷靜，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做什麼！”
陶萌還在被一家人威'逼'利誘去吃飯，手機鈴聲響起就連連趕'奶''奶'出去。可陶慶輝衝了進來，居然要去奪女兒手中的電話。
楊景行說：“那我掛了，拜拜。”
此外還有一個楊景行送的巧克力的鐵盒子，不過裡面不是糖果了，而是一疊卡片，都是楊景行的手筆。
“不是！”陶萌很嚴厲，“那你傷心嗎？”
柏珊吃驚地安撫：“別不講道理，女孩子始終要戀愛……”
'奶''奶'心疼：“再吃一點，餓這麼久了。”
楊景行輕聲迴應：“我也想你。”
老人對柏珊使眼'色'：“你出去，我陪萌萌。”
楊景行問：“累吧？”
楊景行問：“吃飯了吧？”
陶萌來脾氣了：“就是怪他。”
楊景行說：“基本上天天見。”
楊景行笑：“說不定就是明天。”
陶萌再說：你吃完飯了給我打電話。
楊景行說：“不是，如果我有個女兒，我可能也會這樣。”
楊景行說：“沒有，她家裡有事。”
陶萌房裡，老人還在急：“小楊給不給你打電話？”
陶萌緊接着問：“要是不能打呢？”
楊景行纔想起來：“車裡，等會拿。”
楊景行讚美：“衣服好看。”
楊景行說：“會難過。”
楊景行說：“我聽着餓。我先回家，給你一個小時時間。”
胡以晴問楊景行：“陶萌在復旦還是很積極吧？”
陶萌不信：“你不會！”
楊景行問：“你準備怎麼樣？”
陶萌堅決：“不！”
胡以晴的男朋友讚許的點頭：“華誠重工，華誠集團。”
陶萌把那些卡片取了出來，因爲是按照時間順序疊放的，就從最下面一張開始看。
送張楚佳回學校後，楊景行沒去教室了，直接回家，同時給陶萌打電話，已經快八點了。
陶萌猶豫了一下：“你生氣嗎？”
楊景行建議：“你去曲杭音樂學院。”
楊景行說：“明天你爸爸肯定不讓你出來，你別和他衝突。”
胡以晴也高興：“你也是，好久沒見了，以後就是同行了。”她聽楊景行說過一些胡以晴的情。
陶萌說：“你別管！”
陶萌沉默了一會後說：“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到家裡來。”
楊景行說：“我們無所謂，胡老師剛放假。”
楊景行說：“你爸爸他們吃完飯了嗎？”
陶萌憋住哭聲，把手機藏在腰裡，支着肘子一陣胡'亂'擺撞。當'奶''奶'的被那陣勢嚇到了，厲呵一聲：“慶輝！”
老人不明白：“怎麼了？”
陶萌沒反應。
兩邊約在一個不錯的地方，楊景行半路的時候接到胡以晴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到了。胡以晴也問：“陶萌來沒？”
楊景行說好。
陶慶輝火：“我的話就是道理！”
老人又站起來，擋在孫女面前：“打電話，打電話！”
陶慶輝被威懾住，氣呼呼地瞪着女兒。陶萌似乎不怕，眼睛也瞪圓了，淚水滴落得更快。
張楚佳又說三零六都是美女如何如何，胡以晴的男朋友鼓勵楊景行人不風流枉少年。
陶慶輝怒急：“這是害她！”
老人不肯：“'奶''奶'陪你，別怕。”
陶萌又哭。
陶萌搖頭，宣佈：“吃完了打。”
“在做什麼？”
楊景行說：“你答應我，別讓家人擔心。”
張楚佳笑：“你也很帥。”
老人又說：“我看得出來，小楊喜歡你。”
楊景行到學校時已經五點半，張楚佳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就更生氣楊景行的不聽話：“叫你帶女朋友！”
張楚佳在胡以晴對面坐下：“越來越漂亮了！”胡以晴是有些變化，妝容上看精緻了一些，穿衣上看貴重了一些。
柏珊拉走了丈夫，老人又安撫孫女：“好好打，打完了我們吃飯，'奶''奶'等你。”
陶萌又落淚，哭着喉嚨傾訴：“我只想你。”
陶萌警惕地看'奶''奶'：“我們不分開！”
陶萌點頭：“打過了？”
楊景行又點頭。
楊景行問：“我能不能坐？你先。”
陶萌抹眼淚。
陶慶輝氣憤：“這是什麼愛情？那種人有多危險！”
老人自己似乎不餓，就盯着孫女：“吃，多吃點。”
陶慶輝拿出氣魄：“我說的就是原因！”被幾雙眼睛瞪或者提醒後又溫柔一點：“萌萌，首先，你們的生長環境不一樣，從小接受的家庭教育也不一樣，'性'格上肯定合不來。楊景行是九純人，我知道那個地方，一個小縣城……”
關上門後陶萌就從兜裡掏出手機撥號：“我吃完了。”
柏珊勸告：“都是孩子。”
陶萌眼睛含着淚水擺出一張冷臉。
陶慶輝又好好說：“人是環境造就的，俗點說，草窩裡飛不出金鳳凰。我不是說楊景行人品不合格，這方面我是不瞭解，但是我能肯定，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肯定和你是格格不入，不然他不會去讀什麼音樂學院。那是正事嗎？他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騙女孩子！”
陶萌嘴脣發抖：“你這是主觀臆斷！”
陶慶輝說：“從你們一起寫什麼歌那天我就開始擔心！”
陶萌的淚滴又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