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金並
思緒被跑車和摩托轟鳴的排氣聲拉了回來，亨利倒吸一口涼氣，坐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手：“疼疼疼…哇，好痛啊！”
他呲着牙，一瘸一拐的向着樓下走去：不管怎麼樣，都該回家了。
上學…上學有什麼用呢？學知識學知識，學了知識自己能考上大學嗎？就憑連基礎數學都很爛的自己…
孤獨的走在小巷子中，亨利敏捷的爬上一個房頂，小心翼翼的向着家的方向挪去。
在地獄廚房的夜晚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那就是找死。要想多活一段時間，就得掌握這種像老鼠一樣在房屋上爬行的技能。
要不然，隨便一顆飛來的流彈都會要了你的小命。
亨利的家位於地獄廚房與皇后區接壤的邊緣，一條陰暗的小巷子裡。想要趕快回家，那他必須得穿越地獄廚房的中央，接近最混亂的碼頭區：那裡是整個地獄廚房最骯髒、最黑暗的地方。
如果說地獄廚房是一個混亂的地獄，那麼中心區就是地獄君主墨菲斯托的寶座。在那裡有着美酒美食，吸不完的麪粉，平常看一眼都會被挖下眼珠的美女。那裡…也有着無數埋藏的屍體。
亨利曾聽爸爸說過，好幾年前那裡發生過一場大混戰，一個異常魁梧、肥胖的男人用手摔斷了幾十個人的脊椎。當時他就躲在街道里，瑟瑟發抖——如果有可能，他不想接近那裡。
可…
看了看向天空中央移動的月亮，亨利咬咬牙，還是準備賭一把橫穿過去。
現在回家已經晚了，如果再晚一點，父母會急死的…只走一次而已，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吧？
趴在鐵殼房頂，亨利敏捷的躍起，向着地獄廚房中心前進…
與此同時，亨利計劃穿過地點的一件倉庫外。
“呸！”帶着紅頭巾的白人混混吐了一口濃痰，缺了一個門牙的嘴巴大笑起來：“今天可全特麼是好貨…頭兒從哪裡搞來的？”
“有錢，什麼東西搞不到？”另一個帶着紅頭巾的混混低低笑了起來：“頭兒神通廣大，美洲的東西就沒有他拿不到手的…你用了嗎，我用了一點點，那感覺…”
他閉上眼睛，做出一副上天堂的誇張表情：“太爽了，真不愧是墨西哥那邊的新發明…艹，頭兒一定會靠這個賺很多錢！”
“喔？”
缺門牙的混混轉了轉眼睛：“那要不我們…”
他朝倉庫內做了個手勢，卻遭到了同伴的拒絕：“要去你去，我可不想讓頭兒把我的皮給剝下來。”
他揚了揚手上的槍，朝着倉庫內努努嘴：“何況，裡面的人可比我們猛多了…”
“那大概有多少人？”
“二三十人吧，還有人拿着火箭筒，看來這批貨…”混混眉頭一皺，狐疑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剛剛是你在說話？”
“你特麼的也吸嗨了嘛！”缺門牙的混混怒罵道。可隨後，兩人的身體就僵住了。
他們想起了一個傳說，一個在地獄廚房中流傳的傳說。如果你聽到陌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放輕鬆…
那是在地獄懲罰惡人的夜魔，來索命了。
“咔吧！”
刺痛從腿骨傳來，缺門牙的混混一下子癱倒在地。他還沒來得及慘叫，一根紅色的短棍就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讓他徹底暈了過去。
不幸的是，這一下似乎有點狠了——他的另一顆門牙也磕在了地上。
“唔…”低沉的聲音有些歉意：“至少你以後當上老大，
會有一個帥氣的稱呼。無齒之人，你覺得如何？”
月光破開烏雲，照亮了他的樣子：他穿着一身紅色的緊身衣，手上拿着一個造型奇怪的導盲棍。奇特的是，他的面罩完全遮住了眼睛，還有兩個小小的紅色犄角從面罩上伸出來。
“啪嗒。”
另一個混混嚇得把槍扔到了地上，他牙齒打顫，步步後退：“夜，夜魔俠…我以爲你只是個傳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傳說。”
擲出的導盲棍在絲線的牽引下擊中了他的後腦勺，紅頭巾混混撲通一聲，乾脆利落的倒在了地上。
收起導盲棍，夜魔俠拖着兩人放到了一個隱蔽的小角落，靈巧的躍上了堆砌的集裝箱，又從集裝箱跳到了倉庫頂部。
他步履輕盈，做完這一切，幾乎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夜魔俠蹲在倉庫頂部，耳朵輕輕動了動。他緩慢地爬向一個缺口：那裡的腳步聲，最爲密集。
比起外面的兩個草包，倉庫中的看守顯然敬業很多。他們沒有交流，只是默默的叼着煙巡邏。菸草的燃燒聲、毒鬼的咳嗽聲、腳步聲…聲音化作了一副3d立體畫面，夜魔俠找準機會，一躍而下。
“咳咳！”
咳嗽掩蓋了他落地的輕微聲響，他躲在堆放的箱子背後，好似黑夜中的魔王，來到了一個守衛身後，擡起導盲棍。
“砰！”
結結實實命中了對方的後腦勺，乾脆利落的將其擊暈。夜魔俠提着他躲在箱子身後，屏息凝神。
隨後，他如法炮製，擊倒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第五個守衛被放倒後，其它人終於警覺了起來：“不對勁，迪克呢！”
三名守衛成品字形，警惕的朝這裡走來。就在他來到轉角的一瞬間，夜魔俠猝不及防的跳起，摁着他的腦袋砰一聲撞在了地面上。
這名守衛當場就沒了動靜，剩下兩名守衛還沒來得及按動扳機，就被夜魔俠用導盲棍抽掉了手裡的槍。
“法！”
一名守衛剛準備高呼，就被一棍抽中了嘴角，暈死過去。另一名守衛則處在夜魔俠的視角盲區，他展開雙臂撲上來，想要牢牢地抱緊夜魔俠，看樣子是想束縛敵人、爲後續趕到的隊友製造機會。
可惜夜魔俠沒有視覺盲區，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瞎子啊！
憑藉着超級聽力，夜魔俠一歪頭，躲過了對方的衝抱，隨後扭身一拳打在他的太陽穴上，簡單直接，殺傷力爆表。
連吭聲的機會都沒有，第三名守衛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就此，三名察覺異狀的守衛當場昏死，夜魔俠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自己的清理任務。
一個小時後，倉庫中所有的守衛被堆在了一起，如同一座壯觀的小山。夜魔俠活動了一下身體：痠痛的肌肉讓他有些疲憊，但好在這一切還在接受範圍之內。
“墨西哥的新貨嗎…”
“咔噠！”
火焰亮起，夜魔俠舉着打火機，嘴角勾出一絲笑意：“可惜，你們沒有害人的機會了。”
說着，他就把打火機扔向堆疊的木箱。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火焰會點燃木箱，席捲整個倉庫：有危害作用的毒煙會引來警察的關注，他們會撲滅火焰，發現這裡面的賭品。或許新聞會被壓下去，但那對夜魔俠馬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因爲賭品被燒，就會有人被追責，老大會被拿下，小弟上位、勢力收縮，幫派會開啓新一輪的混戰，爲了爭奪空白的權力。而這批賭品呢？警察也需要業績，更何況是這種暴露在陽光下的陰暗。賭品大概率會被拉回警局，作爲紐約警察局局長功勞簿上靚麗的一筆。
哪怕是普通人，他們也失去了成癮的風險。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地獄之中也會照下天堂的光芒，總有一天，地獄廚房也會消失。那，就是夜魔俠退場的時候了。
可意外發生了。
“真是厲害。”
伴隨讚歎聲，一隻肥胖的大手捏住了落下的打火機。如怪物一般巨大的身影從陰影中擠了出來，他手上拿着一根小小的柺杖，彬彬有禮的摘下帽子：“你好啊，夜魔俠。”
“唰！”
夜魔俠展開導盲棍，身體緊繃：“金並！”